任何计谋,第一次使用效果是最好的。
因为出其不意,别人没有预料到,没有做出有效的防备,匆忙的应对也难以奏效。
一旦使用第二次,敌人有了准备,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摧毁了伏击他们的日军炮兵,李云龙的船队继续前进,一直到次日清晨。
轰!
老远就听到前方传来爆炸声。
正在小酣的李云龙,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哪打炮?”
只有孤零零的一声爆炸,不太像是遭到了伏击。
前方的消息很快传来,一艘护卫艇碰着水雷了,一侧船舷开了个口子,基本上半废了。
报废一艘护卫艇不算事,再派一艘就是了。
关键水雷它不是就一个呀!
这玩意儿布置肯定是一大片,就跟地雷似的。
伊洛瓦底江的河道就那么宽,日本人能用水雷把河道阻塞了。
虽然李云龙带着船队前景,但是他对海军指挥三窍通了两窍,一窍不通。
不过,基本的原理是一通百通的。
“有埋雷的就肯定有排雷的,咱们川军团没有吗?”
李云龙询问护卫舰队的指挥官,此人是从现代招募来的海军少校,有丰富的指挥经验。
少校认真的回答道:“我们当然有扫雷舰,只是水雷的数量繁多,种类各不相同。
没有搞清楚前方情况,我不敢打保票什么时候能排完。”
军队进攻要求兵贵神速,李云龙一看就是不好相于的指挥官,少校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是吗?那就让人赶紧排雷,你再跟我仔细说道说道。”
少校出去安排了一番,船队下锚停靠在河道上。
随队前行的四艘扫雷舰,得到命令立即前去排雷。
“和地面上埋设地雷一样,其实水中也能够埋设水雷。
通过半潜或者全潜在水中,来袭击触碰或者靠近的敌方舰艇。
但其实水中的水雷敏感度更高,布设容易但排爆可就得十分小心了。
这也是为何水雷区并不是秘密,但是清除却极为困难的原因。”
少校去而复返,介绍水雷情况时,便再次强调困难。
李云龙皱着眉头,训斥的话到嘴边儿了,还是强忍着吞了回去。
要是在他新一团,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他推三阻四,非得给他紧紧皮肉不可。
这是川军团,得给陈浩一个面子,不好教训他的手下。
好吧,实际上是李云龙对海军作战确实不了解,作为外行指手画脚实在太蠢了。
李云龙认真的继续倾听,试图搞明白其中的原理。
或者证明眼前的少校是在欺骗他,排雷根本不困难。
少校继续为李云龙介绍,其实各国海军有应对水雷的办法,那就是扫雷舰。
这是专门用来清扫航道,保护后续舰船安全的特种船只。
水雷最早于20世纪初开始大规模部署,尤其是一战达到了阶段性高峰。
为了为自家的舰艇清理出一条道路,各国纷纷研制了属于自己的扫雷设备。
比如说固定翼飞机、木制的水翼拖曳体、浮动卡车等等。
不过它们功能单一,且并不靠谱,真正能够有效的扫雷平台还是要归扫雷艇莫属。
不过,当时的扫雷艇只是拥有扫雷的功能,还没有人专门为其打造舰身。
所以一战时期大部分的扫雷艇,都是由普通的民用蒸汽船改造的。
这种临时凑合的船还能够应付一战。
到了二战时期面对更加强大、复杂的水雷,这种扫雷艇就已经不够用了。
二战时期的水雷甚至还拥有定时器、船只计数器。
英国甚至还部署过反扫雷水雷,专门对付德国的扫雷艇。
扫雷艇可能需要来回扫荡数遍以上,才有把握认为真的已经把水雷排光了。
扫雷艇清扫水雷的设备,看上去五花八门。
其实也就那么两大类,分别是感应型和机械型。
感应型能够对付那些以侦测船只声音、磁性和压力变化的水雷。
而机械型直接对付那些依赖于缆线起爆的水雷。
那些能够被看到的漂雷最好处理,直接用普通的火炮都能够击毁。
但是只要水雷潜在水下,只能是扫雷艇来对付。
“护卫艇突然就碰上水雷了,那应该是藏在水里的。”李云龙分析道。
少校微微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水雷有多个种类,具体还要看前线观察。”
李云龙倒了一碗凉茶递给少校:“你接着说。”
地雷有许多种他倒是知道,水雷和地雷是一个家族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少校来了以后是专门学过相关资料的,对二战时期日军拥有的水雷种类有所了解。
主要是有三种。
最常见的是磁性水雷,这是一种感应磁场来引爆的水雷。
只要上方有金属制的船经过,就会触发引信。
所以他们扫雷艇在对付这些水雷时,会像联合收割机一样远远伸出一副扫雷器具。
这种器具内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线圈。
通电后产生强大的磁场,模拟出船只通过的假象,欺骗磁性水雷。
磁性水雷感应到会被大量引爆,炸起一道一道的水柱。
扫雷艇保险开上两个来回,足以将其引爆干净,所以排雷效率极高。
李云龙听罢面露喜色:“也就是说,如果小鬼子布的是磁性水雷,很快就能扫干净了,我们也就能继续出发。”
“这恐怕是不行的。”
少校郑重其事的说:“埋雷很少有只埋一种的,都是几种雷一起埋。您是久经战场的老资格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噢,说的是。老子带领新一团,都是铁壳雷和石头雷一起用。小鬼子工兵瞪大了眼睛扫,他也扫不干净。”
李云龙不禁回想起当年的苦日子。
铁匠用生铁打造的地雷壳子,填充上黑火药,就是一颗土地雷。
威力跟边区造的手榴弹差不多,小鬼子踩上去了可能都没炸死。
不过,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
就这,数量有限很多部队都用不上。
加上生铁资源稀缺匮乏,有人研究出来把石头掏空了,装上炸药搞出来的石头地雷。
威力跟铁壳子地雷差不多,关键这不是铁的。
小鬼子工兵扫雷的工具,是用电磁波探测铁来判断地下是否埋雷,扫在石头地雷上没反应。
两种地雷混在一起用,把小鬼子工兵都搞不自信了。
思绪飘忽远了,多种水雷布置在一起,有异曲同工之妙。
日军还拥有声控水雷和压力水雷两种。
声控水雷依赖于螺旋桨,或者引擎的震动而触发。
这是专门针对船只特点来的。
所以扫雷艇在确保自身静音的情况下,只需要缓慢接近声控水雷部署水域之前,放出能够制造出巨大震动和噪音的噪音锤。
巨大的噪音直接引发水下大爆炸,诱使声控水雷引爆。
这是所有水雷中最好排除的一种,比磁性水雷还容易。
毕竟音波传导快。
但最后一种压力水雷就很有难度了,
这种水雷引爆方式较为奇特,它们能够检测到水雷上方的水压变化。
在部署之前,它们已经提前被输入部署水域的潮汐涨落数据,拥有将这些缓慢水压干扰因素除掉的能力。
但是当舰艇经过的时候就会触发压力水雷爆炸。
由于特殊的水雷构造,压力水雷无法被提前引爆。
所以最佳的方式就是使用一些坚固可靠、就算被炸了都没多大问题的小型扫雷艇。
这些舰船从雷区中驶过来,故意触发水雷爆炸。
如此一来成本就提上来了,再坚固的扫雷艇一直被炸也扛不住,沉没的几率大大提高。
所以扫雷艇都是小型的,人员也比较少,把可能的损失降到最低。
李云龙大概听明白了,磁性水雷和声控水雷都不难搞,最难弄的是压力水雷。
“你一直强调的困难,是担心扫雷艇趟不完压力水雷,对吧!”
“对,跟随船队的只有四艘扫雷艇,我们无法判断日军布置了多长的水雷区,是否够用。”
由于对前面水道,埋了多少水雷的情况不了解。
所以少校一直不敢把话说满。
他宁愿把话说在前面现在挨训斥,也不想等最后达不成目标,耽误的可是整个战役的大事。
搞清楚了原委的李云龙,当然没有理由平白怪罪别人,还夸奖少校讲解的好,他这个外行听明白了。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期待扫雷艇能把水雷扫干净了。
从后面叫扫雷艇来,不是一时半会能赶到的,太耽误时间了。
此地距离仰光还有一天的航程,陆军登陆上岸前进倒不是不能。
关键这些天没少下雨,滇缅公路已经成了一条泥泞的烂路。
坦克步战车全是履带,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没问题。
可这对卡车实在是强力的考验,连坦克一半的速度都达不到,只会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即使慢一些,多花一些时间赶到了,这点兵力物资够干什么的?
陆地运输后勤补给太困难,如果水路不能畅通,川军团的进攻节奏起码要对半砍。
出于此种考虑,李云龙倒是愿意等一等的。
“李副团长,除了水雷阻挡航道之外,日军还有可能用沉船或者障碍物,用来阻塞航道,这不得不分防啊!”
少校颇具前瞻性的提议,引起了李云龙的注意。
团指挥部,参谋长王云山手拿着电报,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会有这种可能吗?”
“狗急了跳墙,这种手段用上了不足为奇。”
陈浩把最后一点包子皮塞进嘴里,用茶水顺了下去。
听李云龙发来的求援电报,陈浩立即明白了日军的意图,想尽一切办法阻挡川军团从海路进攻。
公路,铁路,水路,三者的重要程度是从后往前。
任何一支部队进攻的前提条件,首要是保障后勤,缺乏后勤将无法作战。
水路运输便利,大于铁路,大于公路。
英国人在缅甸是有修铁路的,但对于川军团此次作战是无法利用。
一旦最便捷的水路运输受到阻碍,只剩下一条泥泞难行的,还会经常被游击队袭击的公路运输线。
进攻仰光的作战风险,起码会陡然增加三成。
王云山同意陈浩的看法,可他还是不理解:“团座,用沉船来阻塞河道,这不是个小工程,日本人会干吗?”
“听说过水上马奇诺防线吗?”陈浩问他。
王云山略作沉吟:“是江阴沉船封江那件事吗?”
“没错,国府的水上马奇诺防线,绝密,固若金汤嘛!”
陈浩说起来都觉得可笑。
法兰西的马奇诺防线,号称固若金汤,却在德意志的闪电战之下成为了笑话。
国府水上马奇诺防线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这条水上马奇诺防线,是在淞沪会战爆发后,为了阻止聚集在魔都的日本海军,从长江突袭首都,特地打造的。
在长江江阴水面上,八艘军舰、二十艘商船横列一队,然后徐徐下沉。
单靠这20多艘舰船来封锁浩渺的长江,还远远不够。
接着,为了填补江底封锁线的空隙,海军又征用了185艘民船、盐船,填入石子连船带石沉入江底。
然而,在江阴构筑的“水下封锁线”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日军虽然未能沿长江西进,但从陆路进军,还是攻陷了南京。
水上马奇诺防线,比陆地上的马奇诺防线要更早完蛋,不知道德意志的参谋处,是否从这里得到了灵感呢?!
日军学着照做,并非没有可能。
形势跟三七年大不相同了,他们面对川军团是守势,不会放过任何削弱对手实力的手段。
“假使日军真这么做了,一时半会儿疏通不开航道,那我军后勤运输压力会陡然上升一个层次。”
王云山稍稍分析后。
他想到部队对弹药补给的巨大需求,一时之间竟然喘不过气了。
川军团的战斗力是靠弹药堆起来的,弹药补充不上来,这不是要了前线部队的命嘛!
或者要了后勤部队的命。
反正两个总得死一个。
陈浩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把用来阻塞河道的船炸了不就行了。
现在制空权在我们手上,保证航道上日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视线中,这并不难啊!”
王云山稍一思索,便知道陈浩说的没问题。
原本脸上的愁苦瞬间散去了,他不禁感叹制空权是个好东西。
要是没有制空权,这仗还不知道有多难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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