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三刀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手腕一动,两柄飞刀立马出现在手中。
他随手一挥,那飞刀分散开来,分别朝着两颗木球飞去。
段怡瞧着一旁的苏筠要从长枪替她戳那木球,心道不妙!
就这玩意,她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这里头装的,十有**是什么毒烟毒粉之类的生化武器!
此子简直奸诈如斯,宛若祈郎中流落在外的第二个儿子!
比起那老实巴交的祈景泓,这白衣男倒是更像了三分!
“苏筠,避开!”段怡大喊,她眸光一动,正准备扯下自己披风当做网兜子,将这玩意兜起来。
就瞧见那气运老头儿郑铎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他年纪大了,战马亦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马,不比段怡三人年轻气盛,那是给他们一把镰刀,他们能一口气割掉一片草原。
郑铎抓着马缰,喘着粗气说道,“毒毒毒……”
他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段怡手一伸,直接扯掉了他背上的披风。
“借你的披风一用!你是老天的亲儿子!”
段怡说着,拿着那披风轻轻一跃,手中转了几转,便将那木球稳稳当当的兜住了,落了下来。
段怡来不及欣喜,一个转身,一个铜钱便朝着余三刀飞向另外一颗木球的飞刀打去。
饶是她出手极快,待转过身来,朝着他们这边的来的飞刀,亦是到了她的眼前,只差了一尺的距离。
段怡却是半点未惧,因为她知道,她身边不止她一个人。
一杆长枪斜插了过来,精准的击中了飞刀,将它拍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段怡惊讶的发现,身下的马,又如同成了精一般,带着她朝着旁边挪了一尺距离。
也就是说,便是苏筠不出手,这马儿也能带着她脱险。
段怡大骇,靠!难不成她是什么天命之女?
不是她自恋,实在是太玄乎了啊!此刻她哪里能想到,她的马被神之子摸了屁股!
段怡顾不得细思量,死死的盯着那朝着另外一个木球看去,铜钱打得及时,将那飞刀微微打偏了方向,几乎是贴着木球而过,落到了人群中。
紧接着那木球落在了其中一个大盾上,木球瞬间裂了开来,腾起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段怡心道不好,今日夜间有风!
她正想着,一阵风吹来,那白色的粉末,瞬间分散了出去,紧接着,以那落木球的大盾为中心,周遭的举着盾牌的士兵,全都倒了下去。
段怡瞧着,心中一紧,她咬了咬嘴唇。
看着手中用披风包裹着的木球,握紧了拳头。
她们已经冲到了城下,那大盾射手们还在充当栈桥,离得太远,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而且那白衣男特意扔两个球,就是为了让她分身乏术。
她正想着,就瞧见那城楼之上,齐刷刷地站出了约莫十来个白袍人,他们一个个的,手中全是拿着像那白色战袍男子手中握着的那种木球。
段怡瞳孔猛的一缩,同苏筠对视了一眼。
她伸手一掏,将那披风里的木球掏了出来,一入手段怡便感觉的到了异样。
这东西脆生生的不说,还有两个半圆合拢起来的,随便一摔,即便是侥幸没有裂开,也会自然而然的变成两截。
难怪那余三刀会朝后退走,因为他知道这白衣男子的木球,根本就用不着他的飞刀劈开。
白衣男心机太深,用飞刀只是为了扰乱人的视线,为木球起掩护罢了。
木球是钝的,飞刀是利刃,即便是她,一开始也以为只要打掉飞刀,这一招便被化解了。
万万没有想到……
段怡想着,果断的将那披风还给了郑铎,“交给你了,像我刚才一样!”
郑铎的肚子一颤一颤的……他的嘴角抽了抽,握紧了那披风:老夫现在说廉颇老矣,饭都吃不动了,然后回家去躺着,还来得及么?
段三这是要他退跑断,将肚子上的肥肉里的油,都榨干到一滴滴都不剩啊!
他想着,看着城楼上那一拍白衣人,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玩起了“披风接球”游戏。
郑铎面无表情,段三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口里说他是天之子,其实认为他是天之狗。
毕竟他做的,这是狗子最喜欢的事。
……
且说那边阵型已经大乱,眼见“栈道”已经失去了作用。
赵准之大喊一声,“游龙阵!射!”
只见那群弓箭手,停顿了片刻,立马又按照平日的训练,分散开来,不再是连成一片,而是朝前后拉伸开来,像是游龙一般,在那城下游走起来。
他们手中的长箭,一箭接一箭的朝着城楼上飞去。
段怡同苏筠找准时机,纵身一跃,各自选了一个登云梯,直接用轻功飞到了半截儿,然后快速的朝上攀去。
那城楼之上的燕军,十分的训练有素,几乎是段怡刚刚踏上登云梯的一瞬间,那头顶上的攻击便如风暴一般袭来。
但是她半分不惧,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握着长枪,挑飞了那扔下来的大石头,还有弩箭。
段怡朝上爬着,眼见着离那城楼顶上,不过一人距离。
她扭过头去,冲着一旁的苏筠点了点头,城楼之下,传来了咚咚咚的撞门之声。
那声音格外的有节奏,像是可以撞开万物一般,一下子让段家军的士气大振,段怡知晓,这是留在下头的韦猛,正在领着士兵们撞城门的声音。
她想着,集中了精神,与苏筠一并儿,瞬间各甩出了五枚铜钱,朝着那城楼之上十个扔球的白袍人扔去。
大多数的人,都闪避开来,也有少数的,应声倒地。
在他到底的一瞬间,城楼之上瞬间一乱,不少燕军亦是倒地不起。
段怡一把掏出先前那个接住的木球,朝着城楼上一抛!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那木球落地,又没有天之子的袍子接着,自是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儿,白色粉末洒得到处都是,那余三刀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闪避了开来。
这一回儿的功夫,城楼那一片地方,竟是成了绝地。
只剩下那白色战袍男子,站在那里,像昨日沈青安一般,手扶着城墙站着。
“白叙!”
那个叫白叙的男子,扭过头去,冲着余三刀桀桀一笑,他一个弯腰,提起了一桶热油,毫不犹豫的朝着段怡所在的登云梯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