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羽蘅一点那个“不敢教主子该不该”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奴婢叫瑞青,今年十五。”
“很好,现在你就是夕扉园的二等丫鬟了,除了府中的月银,我每月再给你添二两。”
瑞青行礼谢过羽蘅,周围其他丫鬟却惊得瞪圆了眼睛。
二两银子!二等丫鬟一个月也就这个数。
瑞青从一个小丫头直接升到二等,还每月再添二两!
因为什么,就因为她老实说话办事!
众人这会才真正明白羽蘅说的安分守己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小半日的功夫,昔日得势的人赶出了府,惯会挑拨卖弄的也被打发了,一个老实丫头却成了三小姐的心腹,往后在这府里要怎么过活,人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羽蘅带着瑞青回园,经过苏氏身边时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清澈透亮、毫无掩饰,却仿佛能看到人心里。苏氏想起了羽蘅刚才说的“做奴婢的,最要紧的就是老实本分”,不由软了腿脚,身旁的丫鬟伸手扶住了。
羽蘅眉眼一弯,轻声道,“苏姨娘,要是累,就多在房里歇歇。府里,不劳你操心了。”
苏氏望着羽蘅远去的背影,彻底倚在了丫鬟身上,丫鬟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扶住了。苏氏阴沉沉往周围一扫,果然人人都避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暗恨,羽蘅这一招真毒啊!
当着大家的面,真凭实据地拿住了自己手下的得意人,逼着自己不得不弃卒保帅。老太太因此怨上了她,连下人都清楚巴结自己再没有好处,等到罗氏把府里的人一清,自己就等于瞎了眼睛没了耳朵,再也把握不住各房主子的想法。
十多年杜府经营!竟然就这样废了大半!
苏氏眼前一阵阵发黑,恨声道,“孙妈妈呢?到哪儿去了!”
“姨娘忘了吗,孙大娘被赶出去,孙妈妈跟着安置她去了。”
是啊,还有孙妈妈!杜羽蘅拿下了孙大娘,现在估计连孙妈妈都对自己有了怨言,这可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了!
苏氏赶紧扶墙站住了,对丫鬟道,“你快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孙妈妈送去,就说我不会不管孙大娘的。快去!我这里没事!”
丫鬟领命赶紧去了,只留下苏氏一路忍受别人的脸色慢慢走回院子里去。
……
羽蘅跨进夕扉园,里头还有婆子领了罗氏的命在收拾秋麦等人的衣物,把那些不值钱的给她们带走。
婆子们见了羽蘅都很恭敬,恭敬到有些畏惧,羽蘅不以为意,倒像对这种威严十分受用。
等到园子里重新安静下来,羽蘅带着瑞青进屋,吩咐芸娘出去守着,她自己倒了一碗茶,问道,“说吧,你是谁派进来的眼线?”
……
别人看了今日这一出,只会觉得孙大娘素日嚣张,终于犯了事。只有羽蘅知道,孙大娘今天是被赶定了。
上一世她一心在苏氏面前奉承,大约她真的奉承得用心,时日久了,苏氏相信她真的和柳芜离了心,许多话也就不再避着她。
她才知道府里大部分下人都被苏氏笼络成了她的眼线,而这些下人里最猖狂嚣张的就是孙大娘,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苏氏手下两个最得力的人就是陈同和孙妈妈。
陈同管库房、账本、店铺庄子,孙妈妈管内宅人事,这两个人一内一外、一钱一人,支撑着苏氏把偌大个杜府管得严严实实,她既能知道其他人心思,又能花钱笼络,这才顺风顺水十多年,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只可惜她有了这些还不知足,偏偏要来算计自己,不仅是算计,更是要彻彻底底利用完柳芜和自己,再将自己当礼物送出去讨好杜唯华的上司。
她就像一只不知满足的饕餮,永远要把别人吃干抹净。
那么羽蘅就要砍掉她的脚,剁了她的手,看她还哪儿来的能耐做手脚!
查库房只是第一步,让苏氏吐出自己的私房钱,再抓住陈同的把柄好调查外头的那些庄子铺子;府里的孙大娘更是简单,以自己如今刚回府的地位,只需一句“不合胃口”就能让她忘了尊卑大骂出口,再加上她贪污受贿爱显摆那些实证,老夫人绝对容不下她。孙大娘被赶走,孙妈妈和苏氏之间就出现了裂痕,更重要的是,府里的下人都会看清局势,知道这府里的天已经变了。
再借着罗氏把苏氏的人都清洗掉,等到苏氏再想故技重施,却是没钱没人还不受待见,那时才是苏氏该有的日子呢!
至于园子里的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其中秋麦最会在主子面前表现,上一世羽蘅就最倚重秋麦,觉得她向着自己,后来才知道真得“感谢”秋麦。多亏了她向苏氏和杜唯华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苏氏才信了她真的和柳芜离心;也多亏了她到处挑拨离间,自己才和府里其他人都合不来,只能一心听苏氏调遣。
这些人里只有这个瑞青是个老实人,上一世就整日低头干活不多话,可惜因为不肯附和秋麦,后来被她们排挤,羽蘅也听了秋麦的,渐渐不理瑞青了。
这一世羽蘅可不愿再做后院的小女人了,身边的这些钉子当然拔得越早越干净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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