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等等,林大当家的,山上可有不愿意听从这些安排的人?当初说不认朝廷县衙的人是谁?”
林磊想了想道,“是有几个这样的人,开始说把事情闹大,反叛朝廷的人也是他们。不过山上都听我的安排,他们就没说别的了。”
杜唯则点点头,“麻烦林大当家把这些人的姓名来历告诉我,不是每个人都跟林大当家一样,也许还会有人借这个名头生事。”
林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在一旁桌子上将那些名字都写了,带人转身走了。
林磊离开,杜唯则仿佛松了一口气,叶修安问,“杜大人是觉得这里头还有别人的指使?”
杜唯则摇摇头,“这里是巡抚的地盘,他们自然不会主动煽动叛乱,但不可能人人良善,看林磊的样子也不像能想出那些话的人,所以我才多了一个心眼。”
“怕有人真的叛乱?”
“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那杜大人如今对林磊这些人作何感想?”
杜唯则道,“钦差大人给暴民送粮,还跟他们私下往来,叶大人长了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叶修安失笑,“你要是觉得这都算大胆,等你知道我昨晚是故意送上门去中计,才被人打成那样,岂不是鲁莽至极。”
杜唯则果然一脸无语,“大人年少气盛,难免冲动,下官无话可说。”
“不是我想冲动,”叶修安的笑意深了三分,“杜大人也说了,我想做的不是件容易事,非常事当然要用非常法。”
杜唯则想了想叶修安的这些冲动鲁莽之事,已经明白过来叶修安所筹谋的是什么。
“这一次大人主动中计,对方没得手,但大人也没得到证据,只能算平手。下一步怎么办?”
“急什么,咱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急的人可不是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等着下次中计。”
叶修安往后一躺,喝着茶咂摸不停,仿佛在喝上好的佳酿。
……
叶修安是安然等着不愁,但此刻江陵城里的杜羽蘅却发愁了。
她坐在夕扉园的房间里看着手上的信。
信是今天下午送到的,她已经看了多遍,但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叹了一口气。
“小姐愁什么呢?”瑞青进来铺床,问道。
羽蘅摆摆手,吩咐她多添一点灯油,沏一壶浓茶,再把她的那些手稿拿来。
瑞青便知道,羽蘅又要熬夜晚睡了。
这几个月,为了忙济民堂的事,羽蘅经常这样。
瑞青将东西都准备好,又多端来了一盘小点心,放在炉上温着,这才关门去睡觉。
羽蘅摊开信,再看一遍,又叹了一口气。
信上清楚写着,叶大人底子虚弱,此次受伤又多为内伤,伤情表面不显,但恐难以痊愈,我医术不精,甚觉不安。下面详细写着叶修安的脉象。
羽蘅疲惫地揉揉额角,心里回想着去年钱郎中开过的方子。
叶修安本就元气不足,总要吃药补,要是安生休养,本不是难事,无非是多花点钱,多休养几年。
难就难在他还去当什么钦差大臣,还中计被人家打伤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思虑过多,况且又添了敌人,后头还不定怎么遇险呢。
羽蘅觉得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拔一根永远不到头的草。
想到这儿,羽蘅又又叹了一口气,心里直恨。
叶修安,你的身子究竟怎么折腾成这样的?
可是到底不能不管他,杭释信中说起叶修安所做的虽然危险,却是大事也是好事,称赞之情溢于纸面。
羽蘅翻遍赵阙的手稿,终于写出一个方子来,又匆匆写了回信,再一看天都快亮了,这才上床和衣躺了一会儿。
辰时一到,羽蘅就起身赶往济民堂,按照昨晚的方子亲自抓了药,和回信一起一并交给小伙计。
“这些药现在就送到云梦泽去,告诉杭释,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都要一一详细告诉我。要快!”
小伙计一路急行,顺利地在傍晚将药和信都送到杭释手中。
杭释却吓了一跳。
他写信给杜羽蘅,原本是因为自己医术不高,对叶修安的情况没把握,所以找她出出主意。他虽不知道杜羽蘅为什么对叶修安那么了解又那么信任,但能和钦差搭上关系,他是很愿意的,更何况叶修安明显是个好官。
但杜羽蘅周全急切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他不禁开始猜想,难道杜羽蘅和叶修安真认识?
可是她又交代不让说出她的真名,这又是为什么呢?
杭释展开信,信中详细写了叶修安现在这脉象的原因,以及施救方法和平日宜忌,最后还说正在制一味专给叶修安做的丸药,等做好就送来。叮嘱杭释一定要让叶修安按时服药。
杭释满心疑惑,也只好先放在一边,照着杜羽蘅的吩咐重新再治。
第二日,杭释到客栈给叶修安重新换了方子。他现场熬了,又当场盯着叶修安喝下,最后才将一粒小药丸拿给叶修安吃下。
这一次的药与前次格外不同,叶修安喝了就感觉五脏六腑内暖洋洋的,疼痛的感觉减轻了很多。
“杭公子这次的药喝了真舒服。”
“是吗,”杭释眼神复杂,“是我向曹公子求取的方子。”
叶修安意外道,“你们曹公子做得一手好生意,竟然还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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