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在府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便自己进来了。
今日的沈政一身玄衣,整个人有些阴沉,一双黑眸往陈兰馨的方向一扫,陈兰馨便吓得连忙后退不敢吱声。
移开落在陈兰馨身上的视线,沈政直接走进院子将轮椅上的沈长明抱起来就往外走。
“把王爷的木椅带上。”
“是,殿下。”
随着这脚步声远去,陈兰馨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沈政看她的目光就像已经看穿一切般的恐怖,这次西洲刺杀一事只能成不能败。
踏出王府,入眼的是一辆简单的马车,马车旁跟着十几个侍卫,各个气势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撩开帘子,里面却是宽阔样样俱全。
踩着木阶上车,小心翼翼的将沈长明在软榻上放下,沈政刚要起身坐到一旁去就被沈长明抓住。
“是你和父皇说让本王和你一起去西洲的?”
沈政动作微微一僵后又恢复如常“在七弟眼中我就这么坏?”
看着沈政从出现到现在眼底都未散去的阴沉沈长明沉默。
可不是吗?这难道不是沈政做得出来的事?
“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为何沈政没有否认,他甚至还能平静的拿起软榻上的小毯子盖在沈长明腿上。
“接下来的时日,就麻烦七弟多多担待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长明撇开头不理会沈政。
马车内布置很用心,不仅有茶几棋盘,还放着一个小书架,木架上书堆得满满当当。
将车内打量完,沈长明抬手撩开帘子往外看,正巧看到陈楚楚和身边的丫鬟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
与此同时马夫一鞭甩在马屁股上,马车轱辘辘往前。
陈楚楚看着离去的马车抓紧手中的包裹。
“王妃,王爷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东西都还没带上呢。”
“算了,有二皇子在定不会少王爷什么。”
“当然不会少,毕竟马上就要给沈政陪葬了。”陈兰馨从后面走出来语气刻薄,“妹妹还是早点给王爷挑好棺材吧,这次想要沈政死的可是皇帝。”
“哦,对了,你可别忘了连累王爷的是你,你若不是我陈府三小姐,沈政又怎么会拉逍遥王下水?”
“陈兰馨!”
“哈哈哈!”欣赏着陈楚楚脸上的愤怒,陈兰馨大笑着离开。
不过一个庶子,以为有逍遥王撑腰就可以爬到她头上了吗?
原主的身子确实弱,即使沈长明有武功在身,坐在这么柔软的马车内还是被颠的脸色发白,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原主可能是有点晕车。
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后退的树木,沈长明这一刻杀了沈政的心都有了。
沈政盘腿坐在一边闭目运功,他左肩衣服布料颜色微深,那是抱沈长明时伤口不小心被撕裂溢出的鲜血。
“停车!”
冰冷的手突然搭上来,沈政心里一惊连忙睁开眼。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慌忙将人扶住,沈政没有任何犹豫呵斥一声,“停车。”
“吁!”
马儿嘶鸣,马车骤然停下,沈长明人一倾差点撞在窗栏上,幸亏沈政眼疾手快把人给拉住。
伸手探向沈长明的额头,体温有点低但并未发烧。
“出去透透气吧。”说着便将人从软榻上抱起来。
马车停下,跟在马车后的十几个护卫也下了马,立在马车边恭敬等候。
“将王爷的木椅拿来。”
“是。”
清风一吹,昏痛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们停脚的位置是一条偏僻的小道,阳光从树林透射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沈政接过属下递上来的水壶打开给沈长明“先歇会儿吧,一会儿我骑马带你。”
“谢谢。”拿着沈政递过来的水壶沈长明并没有喝,他望向来时的路问,“从皇城到西洲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不多,日夜不停个把月吧,以王爷的身体来看日夜不停是不可能的,至少三个月吧。”
这么长的吗?
沈长明嘴角抽搐“既然如此二皇兄带着本王岂不是带着一个大麻烦?”
“知道就行,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你还带上本王?”
“呵。”沈政撇撇嘴不答。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护卫们开始四处走动巡查周围的情况,沈政撩起衣摆坐在马车的木阶上盯着沈长明看。
这次西洲九死一生,他沈政若是不死,有些人就该倒霉了。
风吹动衣摆,看着沈长明腰间随风摇摆的流苏沈政有些走神。
二皇子这一行人说是去西洲赈灾平息瘟疫,可十几个人中没有太医随同也无灾粮押解,与其说什么赈灾不如说流放。
就这样去西洲不死在流民的暴乱之中也会死在瘟疫之下。
做出这样的决定,皇帝究竟有多恨沈政?
嗖嗖——
几声箭矢飞出的声音,两个巡视的护卫当场毙命,剩下的人立马拔出腰间的剑。
“有刺客!快保护二皇子!”
嗖嗖!
又是箭矢飞出,不过却是朝着沈长明飞去的。
风声骤近,凌厉逼人。
沈长明转头看向飞来的羽箭,一股劲道从身体爆发出来将十几只羽箭弹飞,插在旁边一棵树干上。
“这……”逍遥王居然会武功?马车颠簸都受不了的逍遥王居然有这么高深的内力!
侍卫们一个个看着插进树干半寸深的箭到吸一口凉气这么深厚的内力恐怕可以与主子相提并论了,难怪这些日子主子这么关注逍遥王。
从木阶上起身,上前把沈长明挡在身后,沈政眼里杀意涌现“不留活口!”
“是,殿下。”抱剑低头,语罢护卫纷纷消失不见。
这些人是来杀他的?不是杀沈政的?怎么会这样?
在剧情里原主出宫之后是病死的,谁会杀他?一个残废与皇权彻底无缘,有什么值得对付的?
看着箭矢上洁白的羽毛,沈长明疑惑的皱起眉。
难道是她遗漏了什么?
随着周围的那群箭手的气息消失才没多久,一股更加浓烈的杀气又涌现出来。
几个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的黑衣人握着剑出现。
沈政垂在身侧的手转动着玉扳指,他嘴角略动嘲讽的笑道“看来为了杀我你们没少下功夫,就是不知道是九皇子还是父皇的人,或者说是大皇子?”
“少废话,受死吧!”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手中的剑一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带着人冲上去。
沈政的佩剑挂在马车内,左手不能运功,对上多个黑衣人的攻击只能一边打一边退,剩下两个则是气势汹汹的朝着沈长明而去。
黑人势如虹,招招致命,不像是朝廷之人反倒应该是江湖中人。
微微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剑,剑锋贴着眼前划过,沈长明右手抬起顺着剑锋往上击中黑衣人的胸膛。
后退数步,黑衣人脚下滑出半尺,再冲上来赫然用了十成的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