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er_ip"><b></b> 可惜了,唐求还是个学生,而且家里的经济大权不在自己手里,所以有想法只能提供参考。有道是“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还有政治经济学课上常讲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回他体会到了。
虽然在他看来买股票是万无一失、一本万利,可是唐人杰不知道啊!唐求又不能说他是重生者,那样会让家人陷入到奇幻的境地----会不会认为他是妖孽?他没有这个胆量、信心和把握来应对这种可能性。
唐人杰对于家庭的分工有明确的要求他负责挣钱,老妈负责把孩子照顾好,唐求和妹妹唐娇只要把学上好就行了。
有这个任务的还有之前的姐姐唐娟,只是她自己觉得家里负担太重就主动放弃了读书的机会,把希望留给弟弟妹妹。
只是很可惜,前生的他和妹妹都辜负了这份期望。他好歹赶上了大学的末班车,妹妹的牺牲就太大了。
不过既然重新来了,唐求就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老爸对他的意见不重视,他就只能自助。
到哪儿弄钱去呢?现在他的心情,就好像一个怀揣巨额支票的幸运儿,却没有兑现的地方。而那张支票是有支付时限的,过期作废!
时不我待啊!
所以他不死心,甚至想到一个极端的办法,只是说起来有些丧失做人的原则。
那就是偷或者骗。
把家里的存折偷偷拿出去取了钱,等几个月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来。只要家里一时半会不用钱,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或者骗,骗天骗地骗人…只是如何骗也要大费思量,于是在这一刻唐求竟然佩服起后世的那些无孔不入的骗子来了无论是电讯诈骗还是传销,至少人家能蛊惑到人能骗到钱啊!
他现在亟需要钱来启动想法,不然一切都是空幻。
一脸愁容的他,突然看到眉宇间同样有愁容的姐姐。
然后他想起一件事来。
前生,姐姐为了确定能保住饭碗,曾经谈起过买股份的事。那时候,老爸倒是差点就拿出钱来的,后来因为身体出了事才作罢。最后厂里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就没怎么再逼姐姐,好在她的工作最终有惊无险地保住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国营企业还是很人性化的…
只是这笔钱虽然没亏在姐姐的厂里,最后却都砸在了医院里。
现在,时空易转,事情应该还有这个事,不然姐姐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姐姐,你们厂里不会要求你们员工买股份吧?”他试着问。
唐娟把头一扬,一脸疑惑地看向唐求,似乎在想,他怎么知道?
她今天回家,除了听说弟弟的事之外,其实是真的想和家人商议下昨晚厂里下达的通知的。正如唐求所说,厂里已经提出了政策花钱买上岗。
可是,弟弟妹妹的学费、弟弟娶媳妇或者上大学的费用、家里通共那么点家当、工厂的股份会不会打水漂…这些念头在她的大脑里来回转,让她很纠结要不要说。
落在唐求眼里,于是他这回真的确信她有心事了。
“姐,我知道了,肯定是了!”
“啊!?”唐娟从沉思中被唐求打扰了,马上否认“没有的事!”
“还骗我了,你瞒不过我的,我可是你弟弟啊!”
“真没有!”唐娟强笑说。
现在连老爸和老妈都感觉到唐娟有心事了。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真的注意了,有什么事能瞒过父母呢?
老妈首先说了“还真是!前几天我们老板的一个亲戚来我们店里吃饭时就说起改制这件事,有人提起交钱什么的,我当时没在意,看来是真的了----小娟,你有事别瞒着家里。”
唐人杰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家里又不是没钱!”他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避免给唐娟压力。开始时就觉得女儿说话怪怪的,也没往这边想。现在想起来,她是有心事的。
父母的安慰是子女最大的动力,反正唐娟鼓起勇气说了“昨天晚上我快下班时,车间主任把我们都叫过去,说厂里要改制,所有的职工要么交钱留下要么准备下岗分流…”
唐求的话不幸而言中了,老爸老妈相互看了一眼,合计开了。
“现在下岗的话工作也不好找,娟的工作还得保住了,这是个大事呢…”
“家里有三万多呢,先拿两万出去,小求将来要考上大学,剩下的生活费和学费是够了,大不了再赚么…”
“我还没跟你说,我现在做的这家饭店老板要转让了,我本想撑到小求毕业就回家不做了的----要不我再重新找一家看看,这样连小娇上高中三年的时候生活费肯定都没问题了。”
“小娇上高一要到下半年,也要不了多少钱,总有办法的,现在正是盖房的旺季,问题不大…这季麦子不是还有收成的么…”
你一言,我一语,把家中经济的窘迫情况无意中暴露在唐求他们的面前。父母虽然平时很节俭,平时在钱的事情上,父母从来不难为孩子们。
然而懂事的唐娟坚决表示不想买股份,因为她也不看好电子厂的未来,怕打了水漂。更主要的,她舍不得看到父母为难,还有家底那点积蓄。
“妈妈,我和厂里的几个小姐妹说好了,要是下岗了,我们几个人就到特区打工去,那边听说工作机会多工资也高。”
前生,她也是做这种最坏的打算并且差一点就去了的,只是因为唐人杰的意外受伤要照顾才没成行。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唐求却在毕业后替她去了那儿,然后开始了那段刻骨铭心的人生。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老爸老妈一巴掌拍死“胡闹!广东那边也是你能去的,我们家什么时候也不差你一口饭!”
对他们来说,谁也不放心让自家的孩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仿佛南边还是古时候的不毛之地,这也是内地普通老百姓对改革开放最前沿那里的真实想法。
十年代闯广东,只有最胆大的那一批人发了大财。胆小的,宁愿受穷也不愿意子女去那边,未知才恐惧么。
唐娟还是个女孩子呢!便是前生,唐求大专毕业去特区工作都颇受了一番口舌才把他们说动的。
“先等等看吧…要是非交不可,你就答应下来!”这事已经超出唐人杰的认知范围,所以也只能采取拖字诀。真到那一天,他会出这笔钱的。
总不成真让女儿去特区?那可真的是千里之外,不,上千公里之外!
唐求却知道这绝对是个错误的决策,因为这笔钱注定会打水漂。没办法,工厂里有一群蛀虫,多少钱砸进去能顶用?通共三百余人的职工就是人人凑钱也不过六百万,可是这些年来,国家光是拨款给工厂就有多少?还不是泡都不冒一个!
当年有很多电子厂的职工就是因为怕下岗,才咬牙从牙缝里掏出两万块以图保住工作。然后这笔钱和很多固定资产一样,在改制后一夜之间都没了。至今悬而未解的问题是最后一笔现金流的账目,究竟在哪里?
公司经理说,五百万借给别人拿不回来。那么借给谁了?为什么拿不回来?没人知道。
钱给了别人,无非是拿钱去买货,现在钱和货都没有,去跟谁要一个答案?没人负责。
而且钱没了,公司自然要破产,员工自然要下岗。可这样的下岗,连一个承担责任的人都找不出来,未免太冤枉。但当全体职工的目光投射到后来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的时候,发现其实他也没钱。所以最后一笔现金流,至今仍是一个谜。
就是因为这样,已经交过钱的职工不停闹事,电子厂的破产最终没有成行,一直到唐求重生前都还在半死不活地吊着。而那时的唐娟,早已辞工十年了。
“爸,姐,我觉得吧,这笔钱不该交!”他决定不要浪费这笔在目前很重要的资源。
一家人都看向他。
“我倒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不值得。你们想想啊,电子厂有多大的家业啊,虽然这几年效益不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没混到需要靠员工集资来度日的地步吧?真要到了这一步,这点钱够干什么的?还不是给那些无能的干部糟蹋了!”
这句话得到共鸣,唐人杰也知道县电子厂的那些领导的腌臜事,他之前的担心也正是这些。
要说曾经,县电子厂的条件确实是得天独厚的,也红火了几十年。不过近十几年来每况愈下,到现任总经理赵举手里就更落魄了,不但业务剧烈萎缩、债务收不回、资产不断缩水,工资还三天两头发不出来。
但是肥了赵举。
不但建了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买了一辆簇新的桑塔娜,他也住起了小洋楼。别问钱是从哪里来的,反正他们厂里人都说了,崽卖爷田不心疼。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撒出去买什么股份,给厂里填无底洞么?
“这个事要再好好了解下,不能让小娟难做。”老爸对女儿是真关心,如果人家都买了,肯定会对唐娟的工作造成影响。<div 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