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嘶哑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让刚刚走到门外的萧炎闻声一愣。
随后，脸色骤变。
只不过，等他刚刚抬起脚，在他还没踹开门的同一时间，药尘的叮嘱，也及时的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等等！”
“是陆渊那小子的气息！”
药尘提醒了。
只不过，提醒的晚了点。
萧炎的这一脚已经踹出。
势如破竹的踹开了门。
好在，萧炎也意识到了药尘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面色一变再变，连嘴唇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看着倒塌下去的大门，以及闻声走出来的陆渊，露出了一个不必哭好看多少的笑容。
“哥，我错了……”
“别打脸，行吗……”
陆渊点点头。
顺便活动了一下手腕。
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说的话，听上去似乎没毛病，但总让萧炎感觉到心底发凉：“放心，我理解你的好心，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好心，玉不琢不成器，小炎子，放宽心，不会筋断骨折的……”
“老师救命！！！”
萧炎转身就跑。
开玩笑。
什么叫玉不琢不成器？
不就是摆明车马要揍他吗？
至于说，为什么他不反击……
说的好像他能打得过陆渊一样！
斗师打赢斗皇，都不敢这么写！
更何况，陆渊的实力有目共睹，完全是一个全能型的斗皇，精通各种斗气属性的斗技，就连美杜莎女王都承认，她被这个男人生擒过，而他这个连美杜莎女王都打不过的小虾米，如何能跟一位生擒过美杜莎女王的男人抗衡？
要知道，生擒一个人的难度比杀死一个人的难度更大，一个是活捉，代表着游刃有余，另一个是搏杀，有可能是在生死搏杀中险胜一招。
跟陆渊动手？
他怕是疯了吧？
可惜的是，药尘这一次没再帮萧炎。
甚至还极其风骚的从戒指里跳出来。
坐在半空中，盘腿看戏。
把萧炎气的欲哭无泪。
眼见跑不掉，刚想回头滑铲，叫上一声义父，就被陆渊一巴掌按进了地面，一直压到了泥土没过胸膛，才停下了手。
“公若不弃，某愿拜为义父！”
萧炎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随口就是一句丢节操的求饶。
随后，双手合十……
忘了，被埋入土中，拿不出来手……
总之，露出了求饶的表情。
用求饶的语气，挤眉弄眼：
“不知者不怪，对吧？”
“我是真不知道啊，陆哥。”
“再说了，谁能想到你们这大白天的竟然如此饥渴啊？”
“陆哥，你也不想被云嫂子知道你和雅妃嫂子的事吧？”
陆渊被萧炎一番话硬生生说笑了。
半是气，半是无语。
好像拔萝卜一样，把萧炎从土里又重新拔了出来，虽然没反驳，但也没承认，看了一眼地上破裂的石砖，打了个响指，石砖顿时化作了泥土，紧接着，不到一个呼吸，就重新化作了原本的模样，把萧炎刚刚砸出来的深坑修复如初。
“你想当吕布，我还不想当董卓呢。”
陆渊没好气的敲了敲萧炎的脑袋，先是对药尘施了一个礼，随后，才有心思解释起刚刚的问题：
“别把你陆哥想的如此饥渴。”
“刚刚只是在提升你雅妃姐的天赋。”
“提升天赋的过程中，哪有不痛的？”
“你雅妃姐又不是什么苦修士，抵抗痛苦的能力相当弱，哭喊几声，值得你如此瞎想？”
萧炎愣了愣。
随后，双眼放光：“不是，陆哥你的意思是，你能帮人提升天赋，代价只是承受痛苦？”
“可以这样理解。”
陆渊点点头。
说白了，这个过程很简单。
就是用规则之力冲刷身躯。
渐渐适应了，也就成功了。
而且，有他这个掌握规则的人在，也不用担心在规则之力冲刷身躯的过程中，是否会给身体留下暗伤。
当然，痛肯定是痛的。
在这方面，他可没有夸张。
至于说，具体有多痛……
还是要看使用的规则之力是什么，以及修炼者的先天天赋究竟有多差，适应的时间究竟有多长……
总而言之，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果使用的规则之力，是金系规则，疼痛的级别，不亚于用手术刀在血管和骨头上来回切割，如果修炼者的先天天赋很差，这个过程最起码要维持三个小时以上，适应能力越强，就越能减少修炼者在这个过程中遭受痛苦的时间。
雅妃的嘶吼不是没理由了。
幸亏，这个过程并不要求被动方保持清醒，只要求主动方保持清醒，别把规则之力弄错了就行。
即便如此，雅妃还是在痛昏和痛醒的边缘反复挣扎。
萧炎一打扰。
估摸着，雅妃又要接受痛苦了。
痛苦这种东西，很奇妙。
如果一直痛苦下去的话，只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就是习惯了，渐渐提升对疼痛的抵抗能力，第二种就是崩溃了，在极度的疼痛下精神失常。
雅妃本来做好了一次结束的准备。
反正都是疼。
分两次，还是疼。
分一百次，也要疼。
如果不想变强，也就罢了。
但是，既然她想变强，就一定要挺过这个难关，更何况，先天天赋决定了一名修炼者的方方面面，这是常识，在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变强都没机会，只是忍受痛苦就能提升天赋的她，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如何会嫌弃？
如何会放弃？
要知道，在夺取机缘的这件事上，不知道有多少斗王斗皇，都陨落在了一个个斗宗会斗尊秘境里。
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
拿命去搏一线生机。
而她好歹还有陆渊。
陆渊替她把握着很多方面。
包括承受疼痛上限之类的。
从选择接受痛苦的这一刻开始，她的保障就是任何修炼者都不能比拟的，如果连这些保障，都无法让她坚持下来，她相信陆渊也不会要一个废物，即便这个废物在管理方面有一手。
毕竟，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管理能力什么的，终究是小道。
唯有实力，是永恒不变的大道！
因此，尽管痛昏过去之后，又被痛醒了过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冷汗把一身衣物和床单都染湿的能拧出水，但雅妃还是咬着银牙，让陆渊继续操作。
然后，华丽的又昏了过去。
萧炎也正是听见雅妃一声痛呼之后没声了，才心头一慌，踹门而入，随后被陆渊拍到了地里。
听完陆渊的陈述。
萧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看了看药老幸灾乐祸的眼神。
又看了看陆渊眼中怜悯的神色。
最后，默默拱手，说走就走，生怕雅妃清醒后找他麻烦：“哥，当我没来过，就说是雅妃姐她承受不住昏过去的，听见的踹门声也只是幻听，谢了……”
“好小子。”
“溜的比兔子还快。”
陆渊看着萧炎跑路的背影。
笑骂一声后，也没追究责任。
而是转身看向了药尘，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苦笑，郑重道：“师尊，菩提化体涎和天毒蝎龙兽的魔核，我已经收集到了，此次回来也是想借着小炎子闹出的动静，给我遮掩一下，至于古族那边的问题，我这边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一切比我想象的顺利，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师尊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药尘打断了。
药尘把手放在了陆渊的头顶。
随意揉了揉陆渊的头发。
并不算温暖的触感。
却温暖了陆渊那颗冰冷的心。
“师徒之间，不言谢。”
“师父我不知道你有过怎样的过往。”
“但是，师父我要交给你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但坏人也有很多，不能因为坏人的存在，就否认天底下没有好人，也不能因为好人的存在，就认天底下没有坏人。”
“这世界不怎么好，是真的。”
“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不妨在胜券在握时付出点真诚。”
“你的诚心，也会打动别人。”
“就像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结果也一定是谎言一样，师父我不清楚你和萧炎那个臭小子之间，怎么就是老乡关系了，但我想告诉你，任何朋友，都是从陌生变成熟识的，你不付出一份真心，对方也不付出一份真心，这世界上，或者说，在你个人的世界里，就永远充满了谎言和欺诈，你永远也找不到能信任的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呢？”
药尘轻轻的拍了拍陆渊的脑袋。
给陆渊留下了足够的思考空间。
没再说什么。
也没问陆渊懂没懂。
转身飘出了房间。
把剩下的一切，交给了陆渊处理。
良久。
陆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感性的一面终究压过了理性。
从理性压过感性，到感性和理性分庭抗衡，再到感性压过理性，就像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的三重境界一样，一番话好像热水一样，把陆渊里里外外的洗刷了一边，让他得见真我。
这一路上，他要感谢很多人。
要感谢小舞等人，包容他。
没让他的理性继续蔓延。
要感谢红红等人，纠正他。
让他的感性和理性平衡。
更要感谢药老这位好老师。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古人说的话，确实不假……
他站在一个自以为是的角度，用利弊得失算计着每个人，用立场和行为，判断着每个人的阵营，每个人的每个举动都会被他以一个阴暗的态度分析，最终，却败在了堂堂正正的光明之下。
就像烛坤表示出的诚意一样。
就像武侠中，豪情万丈的乔帮主一样。
是一个用宽阔胸襟折服人的人。
也是一个让人发自内心敬佩的人。
那样的人，才配称为大丈夫。
是和枭雄并列为男性荣誉的称呼。
换句话说，哪怕是曹老板，也从不缺乏容忍之量，面对张绣和贾诩，仍能大度的将这两人收入麾下，别管事后如何打压，但在明面上，确实是给足了面子。
就算是关羽，也为曹老板真心折服。
要知道，华容道时期，关羽可是立下过军令状的，带不回曹老板的人头，那就必须要用自己的人头偿还。
即便如此，关羽也敢放曹老板。
这也就可以解释曹老板为何对关羽念念不忘。
关羽这人，你对他好，他也是真敢为你舍命。
这就是诚心诚意才能结下来的交情。
我强。
我自强。
我亦恒强。
是金子总会发光。
就算被烛坤舍弃，又能如何？
终究会有其他有远见卓识的人，愿意为我一诺千金的品质而来，愿意为我的未来而投资。
换位思考，他也一样。
谁都不想投资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有良心，还有能力，才是一个好的投资对象。
陆渊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杯茶。
想了想，还是开启了命运之眼。
取出那份命运契约。
看了看，轻笑一声。
不见他动手。
命运契约炸的粉碎。
与此同时。
数不清多少里之外。
烛坤也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阵轻松。
百思不得其解。
沉入精神空间里查看缘由所在。
却看见了那份缓缓碎掉的命运契约。
先是一愣，旋即，开怀大笑。
“不知是哪个老东西能把那个小家伙说动心了啊！”
“妙哉，妙哉！”
“当真妙哉啊！”
烛坤没个正经形象，拍着大腿，像极了门口的看门大爷，只不过，烛坤的年龄虽然比看门大爷大，但是，样貌却比看门大爷年轻，顶多算是个帅大叔，总之，就是不像太虚古龙一族的族长。
当然。
也只是看着不太像。
人都有两副面孔。
烛坤也一样。
一副是面对自家人的。
一副是面对外人的。
看着不明所以的紫妍，笑着摸了摸紫妍的小脑袋，叮嘱紫妍回去后，记得找陆渊玩之后，把脸一般，九星斗圣的气势瞬间威震当场，压的三岛龙王脸色一红。
“北龙王听令！”
烛坤大手一挥。
一中年男子连忙起身。
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下：“臣在！”
“令你率我太虚古龙一族，你北龙岛部的四位斗圣，五十余名斗尊，外加五百名斗宗小辈，前往西北大陆加玛帝国附近的云岚宗驻扎！”
“告诉驻扎在那儿的黑湮军！”
“我，烛坤，欠了陆渊人情！”
“让他们赶紧给我滚蛋！”
“有问题，让古元找我交流！”
北龙王也不过是四星斗圣，就算在烛坤消失后有点小心思，在烛坤回来后，这点小心思也都没了。
九星斗圣和四星斗圣之间的差距比十个八星斗圣绑在一起还多，不敢大意，认认真真的答道：“臣明白！”
“那就去吧！”
烛坤随意的摆摆手。
举手投足间，尽是强者的风范。
好似胜券在握一样。
只要他在，就有了定海神针。
只要他在，就一定会赢。
这是一章转折点。
写完了萧炎的蜕变。
终于可以写主角的蜕变了。
从这一章开始，主角才正式脱离了黑化的模板，心性达到了截教的入门标准，也算是为主角前往大千世界，获取五气朝元秘卷的一个铺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