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点头应了这事,但心里却不这样想。
他相信他现在这样的想法只是心血来潮,等到这事情一结束,她一定会想办法带李宝嘉走的。
如果将她留在那里,她不知还要受什么伤害。
但此时她不想与赵琼起冲突,更不能让她去找别人做这事,起码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
第二天。
李宝嘉起了个大早就要回了李家,提前和黄老夫人通了气,老夫人乍一听还以为是黄云清的事儿让她不想住在这儿了。
拉着她的手劝诫她道:“宝嘉,我知道这事儿你心里不舒服,你表哥是男子,这……总有个忍不住的时候,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在黄家就不可能受委屈。”
李宝嘉默的一阵,她清楚她的意思,无非是叫她忍一忍这事,让那女人把孩子打了了事。
她想了想道:“祖母,这事儿还是不说了罢,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多,对外宣称之前那些是谣言也就罢了,我与表哥……终究不合适的。”
她虽然语气轻轻柔柔,但是态度坚决,黄老夫人也看出这事儿是没有转机了,心里最后那一丝念想也只能放下来。
李宝嘉打小就这样,她平日里看着好说话,那决定了的事情是三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告别了黄老夫人,将太医要来给她看身体的事情也一并说了,算算时间这两天也就该到了。
老夫人感动的用帕子连连擦拭眼角,非要站在门口看着李宝嘉走。
李宝嘉走到路中间了还要探着头与她挥手,看着黄老夫人不舍的样子自个儿眼睛也是一酸。
黄老夫人旁边的大丫鬟道:“表小姐还是挂念着您呢,还特意从宫里为您求了太医来。”
黄老夫人自认为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但是不免也觉得心下暖融融的:“这孩子是这样的,从小就爱操这些闲心。”
她嘴上说着看似埋怨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止都止不住。
李宝嘉在路上还和绿意小桃买了些路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才回的李家。
今日李为休沐,他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因此笑得满面春风的,李宝嘉一进去他也对她笑意吟吟的嘘寒问暖,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刘氏早早的就接到了张简的信,知晓他今日要来,自然也做足了准备在等他。
她还不知道张简和李佳瑛在府里发生的事情,还以为女儿只是单纯想家了才回来养胎。
对于这个女婿,她也说不上满不满意,当初自然是不愿意的,一穷二白的又无家产傍身,害怕李佳瑛过去吃苦头。
如今他也算是熬出头来了,眼看着这一路夫妻二人还算和谐,她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而李为本就很注重这些礼法教义,君子诺言,当初李佳瑛愿意履行婚姻他本就是满意的,对这个女婿也更满意的,毕竟在他看来,这陪他从贫贱日子走出来的妻子,他以后定是不会亏待她的,女儿开头受些苦算什么,总会苦尽甘来的嘛。
如今这一家子做足了架势等着张简来,李宝嘉悄悄的从偏门溜到了李佳瑛的房间。
她此时正拿了一个小勺子舀水浇花的,如今月份大些的,倒是更看得出些肚子了。
李宝嘉赶紧过去道:“姐姐怎么亲自做这些活计?底下的丫鬟呢?”
李佳瑛笑道:“哪里就能累到我了呢,这小勺才这么点重,我没那么金贵。”
她顿了顿又道:“宝嘉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了?”
李宝嘉道:“我这不是听说姐夫要过来嘛,我过来看看。”
之前平青青那事儿一解决,她便与她寄了信件告知了,当时她也没回她,后来她再来李家,她像是忘了这事儿似的,提也不曾提起。
李佳瑛细细的给每一盆花儿都浇了水轻声道:“这事儿又哪里值得你来一趟了,难不成他还会吃了我?”
她说的轻轻巧巧,李宝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道:“之前他这样对姐姐,你难道不生气?”
她想起之前去张府的时候也是,李佳瑛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痕迹,性子也太软了罢?
李佳瑛却只是摇摇头道:“生气?这又和可生气的,这世间男子大多如此,我与他成婚也这么多年了,该看清的早看清了。”
李宝嘉脱口而出道:“那姐姐有没有考虑过和离?”
她浇花的手一顿,有些惊讶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若是我因为他纳了个不入流的妾室,要将一个外面生的私生子入了族谱便想着与他和离,莫说是父亲母亲不会理解我,这流言蜚语和唾沫星子都能将我淹死。”
李宝嘉不说话了,她知道她说的对,若是这些事情捅出去,外人只会觉得李佳瑛没脸,张简最多得一个风流的名号罢了。
而二叔二婶再心疼女儿,也最多教训教训张简,却不敢教训狠了,毕竟女儿以后还要跟着他过日子呢。
李宝嘉想到种种这些,心里甚至有了一种想出了家当姑子的冲动。
连从贫贱时期就跟着他的妻子都能这样随意对待,毫无尊重,她若是不好好挑着看着,几年以后定也是和李佳瑛一个样儿罢了。
她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过着,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今日我虽然不与他回去,但胎稳下来了,生了孩子,我自然还是要回去的。”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丝毫期待,平平静静的,仿佛这些都激不起她心里一丝波澜。
李宝嘉也只能点点头,她这次过来本以为有一场硬战要打,这张简过来若是把这些话说开了,她也自然要到旁边说上几句,至少让二叔二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免得李佳瑛嘴笨又被气到。
没成想原来她压根没打算把这些事情说开。
李宝嘉内心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之前那个假的平青青究竟想要什么东西啊?二叔为何将账本放在你那儿?”
李佳瑛转头吩咐了春杏,要她将锁在箱子里的一个账本拿出来道:“就是这个,开始我甚至都不知道父亲将这个也放在了我的陪嫁里,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呢。这个看着倒也没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