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雄老婆进来后,室内紧张的气氛稍稍有所缓解,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毕竟现在屋子里除了我以外,终于又有了另一个正常人。
看到全身黑成木炭,死人躺的p雄,他老婆的脸上没有半分紧张,仍是面带微笑地端着托盘,径直朝p雄走了过去。
她把托盘放在小矮柜上,转身朝我笑笑,指着我刚才放在地上的那杯西瓜汁,做了一个“喝”的动作。
“drink,drink。”
我的确口干舌燥,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屋里诡异的能量所干扰,总之看到那杯西瓜汁,我有如看到了一杯琼浆玉露,爬过去抄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冰凉的西瓜汁从我嗓子眼滑入胃里,让我从皮肤到骨头都感觉到了一阵舒爽,直接用手腕在嘴上抹了抹,我这才看向那个托盘。
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小脸盆,里头有半盆清水,上面浮着一层浑浊的黄色油液,还有点黑色的小渣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p雄老婆走过来,蹲下身,拿起我面前地上的空杯子,端到我眼前问了句:“摸re?”
我摇摇头,告诉她我已经喝够了,又颤着手指,指向p雄。
“he'snotdead,ishe?”
我和她确认,希望她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雄又到底是死是活。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进来,而我却是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亲眼见证了一切的发生,但直觉告诉我,她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p雄老婆冲我勾起唇角,伸手在我肩头拍了拍,似是想要让我安心。
我心下的确安稳了不少,然而她下一个动作让我着实又是一惊!
p雄老婆走到矮柜前,将上面放着的那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拿在手上,然后走到kk旁边,蹲下身将碗里粘稠的血液朝着kk的脸就倒了下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比先前放在碗里的时候刺鼻的多,而kk脸上那仅剩不多的裹尸布也彻底被染成了血红色!
做完这个,p雄老婆仍然面带礼貌的微笑,走回矮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p雄用来包裹kk头部的裹尸布。
她用剪刀剪下了手掌大小,放进水盆里让其漂在水上,又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带着那块儿裹尸布在水面上滑动,最后把上面漂着的油液都吸到布上。
紧接着,她用两指把湿哒哒的裹尸布从里面提溜出来,直接贴在了p雄的额头上。
看过诈尸吗?
裹尸布刚贴上去,p雄就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弹坐起来。
我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有生以来头一回知道坐着也能挪动的这么快,屁股上就像是安了轮子,蹭蹭蹭的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我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指着p雄对他老婆说:“he,he!!”
吓得除了“他”字儿,再也想不到其他英语单词了。
就在我惊得乱叫之际,p雄发出了一阵哼笑声,声音很低,像是从胸腔直接传到了鼻腔里发出来的,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你你,你没死?!”
我既惊讶又激动,不为他,只为了我自己!
如果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p雄和kk都死了,那我这唯一一个在现场毫发无伤的正常人无疑就会被认作是嫌疑人,这道理我当然懂!
p雄脸上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之前的炭黑色有如一团雾气,在他的皮肤上消散开来。
他眼里含着戏谑地笑,斜斜地看向我,“怎么,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该说不说啊,你要真想死的话,可千万别死在我跟前。”
p雄爆出一阵大笑,紧接着便看向地上了无生气的kk。
“还可以嘛,她受的这点伤可是要比人家差远了哦。”
我知道他口中的“人家”指的就是那位狐仙牌里的女大灵,目光本能地顺着他的视线移到了kk身上。
“她......没事吧?应该受伤不轻啊!”我迟疑地问着,壮着胆子站起身。
两条腿终于有知觉了,有些发麻,但不妨碍我走路,我走到满脸是血的kk身前,蹲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kk,你还好吗?”
kk原本僵硬的身体此时已经恢复了弹性,说白了,就是摸上去啊,手感终于像肉了!
“额......啊......”
kk气息微弱,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几声气泡音,连不成句子,也连不成词儿,捂在裹尸布下面,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怪异。饶是如此,我依然欣喜若狂,这起码证明她还活着,意识还是清醒的!
人都活着呢,我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回到了肚子里,把骨珠重新套回脖子上,我又问p雄老婆要来药箱,找出棉签、酒精还有纱布给kk消毒伤口。
“你们俩刚才都什么情况啊?假死吗?那现在算是解决完了?”我一边擦拭着kk头皮上的血渍,一边轻声问着p雄。
蘸着酒精的棉签碰到kk头皮的一刹那,她身子猛然颤抖起来,嘴里呜咽着,眼泪也刷刷往下掉,但却没有喊疼,许是已经彻底没了气力。
“什么假死!你不懂不要乱乱讲啦!那个阴灵被你的客户搞得伤痕累累,呐,你看看她,”p雄指着kk,“是不是看起来很可怜?那个阴灵的魂魄被她伤的比这个严重多啦!放到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眼前的kk在我看来已经够惨的了,可奇怪的是,她伤的地方只在脖子以上,脖子以下几乎完好无损。
“你说的那个阴灵是女的吧?她也是毁容了吗?”
我问完自己都有点儿想笑,怎么这年头,鬼也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吗?
“开什么玩笑!”p雄收起笑脸,眼神阴鸷地看向kk,“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只是因为有我在旁边守着,看到她出狠手的时候在旁边制止了,不然的话,你的客户才不会只是伤这么一点点!”
“你守着?”
我十分不解,既然守在一旁,怎么会让kk被伤成这副模样?!
最可恨的是,这些伤基本上都在头上脸上,脖子以下连皮都没蹭破。
倒不是我希望她浑身都伤痕累累,就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尤其是,施法的人还是p雄。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是睡了一觉咩?我要魂魄出体才能和她交流啊!不过你客户把人家搞得那么惨,总归还是要让人家出出气的嘛,不然我也搞不定她啦。”
p雄不耐烦地给我解释道,就好像这是多么浅显易懂的事情,而我却跟个傻子一样的想不明白。
听完他的话,我也大概脑补出来那个画面了,心里还挺好奇,早前这个房间里,在我看不到的那个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p雄接着道:“她伤得太重,没办法继续跟团走行程了,你跟旅行社那边安排一下,这几天就让她住在我家里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