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竹节峰上的日出与云海年复一年的壮丽,每五年的一次招新在胡尘之后又轮了好几轮了,自从胡尘得到甲子大比头名后,剑派的名气大了许多,门派这些年也招收了不少好苗子,犹以一对姐弟跟一位少年老成模样的年轻人最为拔尖,被誉为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
要是胡尘还在门派之中,必然会认得这三人,说起来还有些渊源,模样有些显老像的年轻人不爱修边幅,常年一身干净利落的粗布短打衣衫,若不是在竹节峰上这几年名声鹊起,将其放在人群中,配合其一身打扮,很多人都会将其认作一个普通的店小二,他的名字叫做苏杉。
那对姐弟修行资质不算太好,但是修行起来却极为拼命,弟弟偶尔想要偷懒时就会被姐姐一句话刺激的不轻,背地里狠下苦功,期望有一天能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也能勇敢的站出去保护他的姐姐,而不是一直被人保护。
李十二在这对姐弟有些名声之后与他们见了一面,见面时还有些讶异,原来这对姐弟便是铜兴镇上胡尘的考验之一,李十二早就看出了那三个小乞丐有修道之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并没有将三人收入门下,没想到阴差阳错下那对姐弟最后还是拜入了青莲剑派门下。
当年的小乞丐早已长大成人,干瘦的小菜叶也出落的水灵大方了,小时候调皮的小罗不如今也长的高大壮实起来。
长大之后,方钜曾经问过姐姐方瑗,他们为什么要修道?
方瑗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坚定的告诉方钜,他们一定要修道,因为只有这样年幼时吃的那些苦,才不会吃一辈子,其实她心底还有个愿望,要振兴方家,更要找到那些灭她方家满门的人问上一问,为何连她那个襁褓中的弟弟都不放过。
当初三个小乞丐中性格最受李十二喜爱的那个小哑巴为何没有跟姐弟两一同上山,对此李十二曾在与姐弟俩闲聊时提过一嘴,方瑗顿时沉默不语,方钜张了张嘴,见姐姐没有想说的意思,便也缄默不语。
李十二在收到胡尘的飞剑传讯之后,多年温养的好脾气都忍不住发了火,在交代过宗门长老一些事宜后,提起仙剑太白下山去了。
知晓李十二脾气的门中长老都很是惊疑,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有多少年没出过远门的李十二竟然携太白仙剑重出江湖了,不知是哪个门派惹上了李十二,要知道在李十二游历江湖时,杀气之重,当世无双。
御剑飞行中,李十二摩挲着手中的桃木钥匙,眼神迷蒙,那是任寰之在李十二找上海方肆时让其弟子转交给他的,也是因为这把钥匙,李十二才没有劈了‘矩右’铺子,更没有当时就携剑拜访逐麓山。
李十二当初与朝天缺结伴云游天下,与同样游历的任寰之不打不相识,同为一代修行之翘楚,两人都是火爆脾气,谁都不服谁,很是狠狠的打过几架。
直到后来李十二与朝天缺遇到了那个名叫桃花的女子,在李十二携桃花回宗顺道拜访逐麓山的时候,不知何故,桃花听闻两人的事后,竟然亲手做了一柄桃木钥匙送予任寰之,得知情况后,李十二还很是吃了不少的醋。
李十二陡然停止御剑,他突然明白了桃花的用意,以两人的性格,桃花必然猜到两人以后定会有一战,所以才送了这桃木钥匙给任寰之,只是伊人已去,心结未解,便是留下这把钥匙又能如何?
一挥手,李十二将手中钥匙抛出,刚飞离了不到一刻钟,又着急的飞了回来,四处找寻,待寻到钥匙踪迹后,李十二紧紧将钥匙握在手中,只因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任寰之都被桃花赠过一把钥匙,他更想知道朝天缺手中又会有桃花赠送的什么东西!
东海城,一处酒馆中,徐壁一边大口啃着手中肥的流油的烧鸡,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另一桌上一个模样清秀,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的女子,看其如今的一身如同渔夫般的装扮,哪里会有人认得这就是曾经书画满江南有着‘粲然璧人’之称的贤人徐壁。
女子名唤曲珠,当然这也是女子说给徐壁听的,之所以徐壁一脸嫌弃的模样,因为这女子的身份大不简单,她乃是沧澜海族中的鲛人一族的一员。
徐壁并非讨厌鲛人一族,说起来他其实也有些可怜她们,身为海族却又天生的美丽不可方物,全身是宝,不但大陆各族对其大肆捕杀,便是海族中不少大族,都对其垂涎不已,作为海族中跟人族最为相似的种族,鲛人一族实力强大,可也抵不过这些满怀贪欲的各族,所以境地很是尴尬。
徐壁奉先生王守仁的命令,要查清楚沧澜海族的真正目的,机缘巧合下从出海游历的一群修行者手中救下了鲛人女子曲珠,随后这女子便好像赖上了徐壁,不但一路跟着徐壁四处奔波,甚至连徐壁上岸修整都要跟着,徐壁有要事在身,当然不愿一名鲛人常随身旁,所以这才有了酒馆中的一幕。
曲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徐壁的故作凶狠,有些忍不住想笑,看见徐壁津津有味的啃着烧鸡,少女不由得咽了咽唾沫,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也想吃,可惜却没有钱。
少女见徐壁啃的满嘴流油,又没有丝毫想要给她分上些的意思,不由气得嘟起了嘴,一把抓过一旁的茶杯,一口饮尽,却没料到茶水滚烫,被烫的尖叫出声,嘴唇也霎时间被烫起了血泡,曲珠本来就天生丽质,此刻被烫的水眸含珠,雪白贝齿轻摇嘴唇,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小妹妹,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你看看这嘴,都起了泡了,来,别哭,让哥哥给你吹吹。”
曲珠的尖叫声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一桌明显看着就像地痞无赖的几个年轻人,见曲珠一个人独占一桌,又生的如雨打梨花,惹人怜爱,顿时围了上来,一边调戏曲珠,一边还动手动脚的去摸曲珠吹弹可破的脸。
曲珠几时见过这等情形,顿时一脸惊慌的道“&nbp;你们是谁?走开,我不认识你们,有没有人管啊,救命啊,非礼啦”
领头的地痞见曲珠一脸害怕的样子,不由的高兴的大笑起来,见曲珠呼救,刷的一声拔出一把长刀插在一旁的木凳上,明亮的刀身几乎晃的酒楼的中很多客人睁不开眼,同时一只脚踩在凳上,斜着眼打量着酒楼中的客人,几名跟班也顿时横眉竖眼起来。
扫视了一圈,见没人敢站出来为曲珠说句公道话,领头的地痞更是嚣张跋扈的厉害,一脸不屑的指点着酒楼中的食客。
“还算你们这些下贱坯子有点眼力劲,老子不怕告诉你们,东海帮的疯狗王就是我,想要在我东海城讨生活,都把招子给老子放亮点,都他妈吃完了吗?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出去,没见大爷我正找乐子吗?”
一众食客听的领头痞子的这番话,忙不迭的往酒楼外跑,更有甚者吓的连碗筷都掉到了地下,酒楼当中顿时响起一片丁零当啷的声音。
东海城原来就是个小渔村,后来因为有客商在此与一些与大陆亲善的海族互换所需而渐渐兴起成城市,巽国尚武,对于因商贾兴盛起来的东海城并没有多少好感,所以东海城虽然名义上属于巽国,但其实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倚靠与海族贸易发家的一些家族成立了东海帮,本来是为了方便商贸,只是后来东海帮脱离了出去,渐渐成长为相当于地方官府这样的存在了,在这之后东海帮的一些行为也越来越无法无天,很多商贩都苦不堪言,只是碍于其势力太大,无人敢撼动东海帮的地位罢了。
不过片刻功夫,本来都快满座的酒楼客人霎时间跑了没影,酒楼老板上的楼来,一见是东海帮的人,赔着笑的离开了,还能怎么办,打落牙齿和血吞吧,他只希望几位大爷别玩的太厉害,这些饭菜的损失他也就认了,要是再损坏些桌椅那就真的亏的没底了。
徐壁只顾埋头照顾烧鸡,好像酒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冷不丁一抬头,才发现酒楼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他跟曲珠两桌客人了。
徐壁好似吃的太猛了,‘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顿时将那几名地痞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领头的疯狗王,一看徐壁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饿死鬼投胎啊你?真有不怕死的,老子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叫你给我滚,听见没有?”
徐壁猛的站起身来,转身便走,那气势吓了疯狗王一跳,好家伙,坐着看不出来,没想到站起来足足比他高上一个头。
“慢着,你将那烧鸡给我留下来,大爷我正好肚子饿了,爽完之后就拿它来打牙祭了!”
徐壁都快走到楼梯口了,疯狗王又突然出声叫住徐壁。
“几位大爷,我这都吃过了,你们也不嫌弃?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咚’的一声,疯狗王一个跃起站在徐壁面前的一张桌子上,低下头看着徐壁笑道“老子叫你放你就放,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早就看你不顺眼,找死是不是!”
话音未落,提起长刀便是朝着徐壁当头劈下。
徐壁一个闪身,躲过长刀却又回到了原处,那疯狗王不过练过几年街头卖艺的土把式,招式用老,又被徐壁的动作所惊吓,顿时从桌上跌下,摔了个狗啃泥。
曲珠见了这等情形,哪里还能忍得住,不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扫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想在佳人面前逞个能,没想到反而丢了脸,这可把一向眼高于顶的疯狗王气炸了肺,恼羞成怒的跳了起来,指着徐壁的鼻子破口大骂。
“兄弟们,抄家伙上,给我弄死这个敢挡我们东海帮道的杂碎!”
一群地痞呜哩哇啦的叫着,抽刀的抽刀,提凳子的提凳子,更有拿起碗碟准备投掷的,一幅市井地痞流氓打架的架势。
徐壁本来想趁此机会摆脱曲珠,没想到眼前这条疯狗真不愧如他的名字般讨厌,又听见其骂骂咧咧的甚是难听,顿时眼神一冷。
没见徐壁有任何动作,已经一把掐住疯狗王的脖子提了起来,半空中疯狗王双脚乱蹬,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一众平素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地痞何时见过这等吓人的场景,本来还乱糟糟的吵闹着,霎时间好似都被徐壁卡住了脖子,一丝声音都无。
“你这人的名字取的不好,一条狗忠不忠诚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要学会闭嘴,喜欢乱咬人是吧?我就叫你以后再也咬不了人!”
只听‘啪啪’两声响,疯狗王被徐壁两巴掌扇飞出去,满嘴牙齿都被打掉了,更为可笑的,徐壁顺道封了其哑穴,要是没有高于徐壁境界的人来替他解除,这一辈子就真的只能当条无牙的再也不能叫的狗了。
徐壁看了一眼装作一脸无辜之色的曲珠,冷哼一声,抬步就走,几个呼吸之间,就没了身影。
曲珠嘿嘿笑着站起了身,把在场的每个地痞都遥遥的用手指点了一下,顿时一个个水泡成型,这些水泡至少也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自动消散,有的这些人好受了。
敢调戏她,就让他们也尝尝窒息的厉害,朝着徐壁消失的方向展颜一笑,一个闪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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