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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八章 太卜错在哪了?
    昭兴帝活过来了。

    太卜的毒药没能毒死他。

    昭兴帝支撑着身子,看着太卜,脸上露出了笑容。

    身上所有的嘴,大大小小几十张,嘴角一起上翘,都露出了笑容。

    这些嘴竟然受他操控!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不管是什么怪物,必须要了他的命!

    太卜挥舞衣袖,阴气一分八,阳气八分二,阴阳二气变作一把利刃,飞向了昭兴帝的咽喉。

    昭兴帝依旧虚弱,这一招他无法躲闪,可他身边有皇后。

    皇后施展技能,把阴气变成了四分七,阳气变成了五分三,两气杂乱无章,化作一阵凉风,吹过了昭兴帝的脸颊。

    好难缠的混沌修者,好在太卜早有准备,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块璞玉。

    阴气三分三,阳气六分七,阴阳二气注入璞玉,璞玉外边的石壁脱落,露出晶莹翠绿的玉石,绿光闪烁,化作锁链,困住了皇后。

    太卜转身看向昭兴帝,一片雷霆坠落,要将他噼死。

    一个身影突然突然破窗而入,赶在雷霆坠落之前,抱着昭兴帝,从卧榻之上跳到了书桉旁边。

    谁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用看,是陈顺才。

    陈顺才突然现身,但太卜并不惊慌,他筹划了这么多天,把陈顺才也算在了其中。

    太卜咬破指尖,把血抹在玉石上,红光绿光交错,形成一道法阵,把昭兴帝和陈顺才一并困在了书桉上。

    雷霆翻滚,两人避无可避,陈顺才全力护住昭兴帝,大呼一声道:“你是太卜!”

    他认出我了。

    认出我又能怎样?

    此刻不能有半分迟疑,太卜先在昭兴帝头上降下万道雷霆。

    陈顺才护着也无济于事,也就多个陪葬的。

    岂料万道雷霆落在昭兴帝身上变成一道柔光,阴阳二气又变成了一团杂乱无章的气机。

    皇后挣脱了绿光的束缚。

    不可能!

    这块玉石是太卜最强大的法器之一,玉石留下的法阵哪有那么容易挣脱?

    太卜定睛一看,不是法阵被挣脱了,而是法阵的法力被吞噬了。

    有谁能吞噬太卜的法力?

    昭兴帝?

    他是饕餮修者,的确有吞噬的手段。

    可他只有七品修为,七品的修为怎么能吞的下我的法力?

    个中原因放在一旁,眼下太卜陷入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想要杀昭兴帝,必须先困住皇后,否则皇后会化解太卜的技能。

    困住皇后,却给了陈顺才机会。

    面对三品宦官,哪怕是一瞬的机会都会要了太卜的命。

    趁着陈顺才还没出手,太卜倒转经脉,朝着玉石喷出一口血!

    红光乍现,夹着绿芒,瞬间布满了整个寝殿。

    寝殿之内,法阵遍布。八壹中文網

    昭兴帝、皇后、陈顺才全都被法阵困住。

    太卜强忍胸口剧痛,为了施展这一手段,他拼上了半条性命。

    他举起右手,阴阳二气翻滚,万千利刃集中在掌心,他要将昭兴帝剁成肉泥。

    利刃离手,太卜神色狰狞看着昭兴帝。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此昏君!

    陈顺才挡在昭兴帝身前,转眼被利刃割的遍体鳞伤,以宦官的防御力,他支撑不了太久。

    熟料,陈顺才突然起身,抱着昭兴帝躲开了利刃。

    他也破解了法阵?

    宦官怎会有这样的本事?

    不是陈顺才,是有人再次吞噬了法阵的法力。

    真是昭兴帝么?

    他真的恢复了三品修为?

    太卜小心翼翼后退,无论他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都无法同时对抗两个三品加一个皇后。

    他试图用法阵逃走,阴阳二气在脚下运转,却始终形不成法阵。

    皇后也挣脱了玉石法阵,她用混沌之术不断破坏太卜的阴阳术。

    太卜想专心对付皇后,可陈顺才不给他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陈顺才已经到了太卜近前,一指点中了太卜的胸口。

    太卜后退一步,陈顺才追上去,又点了第二指。

    等点到第三指,太卜开始吐血。

    点到第五指,太卜护体的阴阳二气破了。

    点到第八指,太卜的意识有些恍忽。

    他已经退到了墙边,身后退无可退。

    如果让陈顺才点中第九指,太卜势必送命。

    可明知如此,又能如何?

    被三品宦官近身,以太卜当前的状况根本无力招架。

    陈顺才第九指点来,太卜没做出任何反应。

    可这一指没点中太卜的胸口,却点在了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寸许深浅的窟窿。

    太卜逃了?

    他怎么逃得?

    陈顺才看了看皇后,皇后不住摇头。

    陈顺才看了看墙壁,墙壁上只挂着一幅山水画,山水画也被戳了个窟窿,没有其他物件。

    难道太卜提前留了法阵?

    陈顺才正在追索法阵的痕迹,只听身后有人道:“不必浪费心思,他逃不掉,他终究不会舍却阴阳司。”

    陈顺才回身施礼,眼含热泪道:“陛下,您终于醒了,恭贺陛下,龙体安康!”

    昭兴帝披上一件衣衫,高声喊道:“隋爱卿,进来吧!”

    隋智走进内殿,深施一礼:“陛下,臣来迟了。”

    “不迟,”昭兴帝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

    陈顺才道:“陛下,隋侍郎今晨刚刚苏醒,便来面见陛下,我与他走到了福宁宫,听里面有打斗之声,多亏有隋侍郎相助,否则……”

    说话间,陈顺才泣不成声。

    昭兴帝皱起眉头,坐在卧榻上静静思索:“我真不明白太卜那老贼的用意,他为何如此?他为何要救我?救我之后,为何又要杀我?”

    昭兴帝看向隋智道:“隋爱卿可知其中用意?”

    隋智摇头道:“太卜心思,无从揣摩。”

    昭兴帝又看了看墙壁上的山水画,问皇后:“年深日久,我却把这幅画忘了,应该是出自前朝画师李思训之手。”

    太后上前扯着昭兴帝的手:“贱妾不懂画,贱妾只盼陛下无恙。”

    昭兴帝笑了笑,对隋智道:“隋爱卿,这场风波,因何而起,却要查个仔细。”

    隋智道:“陛下,风波要查,但当务之急,陛下应尽快重掌朝纲,这些日子,臣听闻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正在图谋大逆不道之事。”

    昭兴帝冷笑一声:“玉阳吾儿,你猖狂了。”

    ……

    太卜在黑暗中穿梭多时,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

    待循着一丝光亮走到尽头,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茶室之中。

    茶室无窗,木墙,木地,寂静无声。

    一排灯烛之下,一名男子正在提笔作画。

    太卜走上前去,抱拳施礼道:“李画师,久违,谢你救命之恩。”

    李沙白一笑,取过一蒲团,招呼太卜坐下,给太卜沏了一壶茶:“听说皇宫之中有前朝大家李思训的真迹,在下痴迷于丹青,本想暗自到皇宫赏画,正巧遇到太卜,便以微薄之力相助。”

    太卜叹道:“此番恩情,却不知何以为报。”

    李沙白笑道:“李某微末之人,但行微末之事,岂敢求太卜报答。”

    太卜连连摇头道:“李画师如此自谦,真真折煞老朽,老朽虽不知李画师道门,但知画师修为,画师与武栩一样,距星官,只一步之遥。”

    李沙白长叹一声,没有否认:“李某空有一身修为,却无这份肝胆,李某真想同太卜一样,为大宣苍生,手刃这无耻昏君。”

    没想到李沙白知道太卜是去行刺皇帝。

    既然知道了,太卜也不再隐瞒:“可惜老朽思虑不周,终究功亏一篑。”

    李沙白点好一杯茶,茶汤翻滚,呈现一幅画面,却似一人昂首而立,独自面对千军万马。

    “太卜,昏君受苍龙真神庇佑,身体之中还有饕餮残魂,非一人之力所能图之。”

    “饕餮残魂?”太卜一惊,想起了昭兴帝满身的嘴,“饕餮残魂从何而来?”

    李沙白没有回答,反问一句道:“太卜为何不寻觅个帮手?据李某所知,京城之中,憎恨昏君之人无数,皇城司指挥使钟参亦在其中,如有其相助,此番必定功成。”

    太卜摇头道:“钟参性情迂腐,他怕连累皇城司,势必畏首畏尾,届时非但不能成事,反倒可能走漏了风声。”

    “也是,”李沙白点点头,“太卜虑事周全,若非疏忽于毫厘之间,那昏君早已命丧泉下。”

    疏忽于毫厘。

    太卜重新复盘了这次刺杀行动,从头到尾,都没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昭兴帝明明中了毒,为何死而复生?

    太卜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难道李沙白知道?

    “老朽到底疏忽在何处?还望画师指点。”

    “岂敢岂敢,”李画师又点了一杯茶,茶汤之中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身影,“太卜唯一的疏忽,就在这女子身上。”

    太卜盯着茶杯看了片刻,愕然道:“山艳?”

    李沙白道:“太卜可知此人身份?”

    “朱雀宫一叛臣而。”

    她就是一个叛变了朱雀宫的小宗伯,太卜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身份。

    李沙白又问:“太卜可知,山艳如何进得皇宫?”

    “她先投靠怀王梁贤康,意图篡逆,梁贤康事败被杀,她被昏君生擒,转而又投靠了昏君。”

    这件事情的始末,太卜非常清楚,而且不止他一个人知道。

    李沙白又问:“山艳在朱雀宫当了多年的小宗伯,暗地里又和怀王勾结多年,为何朱雀宫一无所知?”

    “难道不是她行事机密?”太卜想了想,忽觉此事蹊跷,山艳不仅是怀王的部下,还和怀王有私情,来往了这么多年,朱雀宫上下当真没人察觉?

    “如此说来,莫非是有人替她遮掩?难道是大宗伯炎焕?”

    “非也!”李沙白摇头,“替她遮掩的人不是炎焕,是郁显皇,山艳是郁显皇的暗子,

    她进皇宫,不是为了救昭兴帝,如果没有她昭兴帝早就醒了,太卜,你却低估了这女子,反倒错手救了那昏君一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