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匹马驮着四个刺客越来越近,而解炎手腕上扎着柳叶刀似乎并不受影响,仍然跟相公继续打斗。
正在黎小刀怀疑自己是不是这把刀忘记涂药的时候,终于,解炎许久之后才支撑不住,他突然手腕一抖,瞬间刀落在地。
裴芝奇抓住机会,将剑顺势刺进解炎的肩里,黎小刀也趁机在解炎腿上补了一刀,正当他们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有些踉跄的解炎竟另一只手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匕首,朝裴芝奇腹部刺去。
猝不及防的匕首让裴芝奇顾不及拔剑,双手离开剑柄忙后退躲避,但仍然躲避不及,匕首在他腹部划了一个口子,接着解炎终于倒下了。
裴芝奇捂着腹部,他低头看看伤口,伤口虽然有血渗出,但不深,伤口并不致命,但是……
“相公!!!”黎小刀忙冲过,扶住裴芝奇,她也看看相公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见血了……
“相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恶心吗!”
如果这匕首上也有毒,那按照解炎说的……
裴芝奇喘着气,答道:“我感觉还好……可是娘子……你……你快逃吧……我撑一撑还能应对一阵,你赶紧骑着旁边那匹马,快逃……”
四名刺客已经来到跟前,纷纷下马,他们不急着查看同伙的伤势,而是四人上前,直接将黎小刀和裴芝奇围了起来。
裴芝奇的剑还扎在解炎的肩上,手里没有武器,腹部流着血。黎小刀一只手扶着相公,一只手拿出最后一把小刀。
一共五把柳叶刀,四把浸了麻药,这一把是平时用来切水果切点心的,并没有涂药。
情况危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逃是绝不会逃的。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你们哪一个先过来送死?我这刀上也有剧毒,我也不知道会先扎谁,你们要不要试试?”
黎小刀这话一出,那四名刺客还真犹豫了一小会儿。
忽然间,黎小刀和裴芝奇身后的方向也传来一阵马蹄声,是从安州来的方向。
四名刺客听到马蹄声有些慌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来人的马儿跑得飞快,顷刻间已能看见来人的身影。
黎小刀也向后看了一眼,竟是刘辛带着一队骑兵赶来!
“相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刘大哥,但是他带着一队骑兵来了!我们有救了!”黎小刀一时欣喜,眼泪快要流下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黎小刀很担忧解炎的匕首有毒,但目前为止相公神志清楚,只是由于虚弱和失血有些站不稳了。
“我感觉还好……”,裴芝奇捂着腹部,虽然伤口不深,但伤口还没有凝固,血一直流,腹部已是一片殷红。
那四名刺客看到对方有救兵,其中两个想要孤注一掷,举刀朝黎小刀和裴芝奇两人冲过来,刘辛骑马在最前面已经赶到,只见他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击飞了两把长刀,那刺客两人瞬时也被打翻在地。
“裴公子!黎小娘子!你们没事吧!”刘辛下了马,身后的骑兵也及时赶到,将剩余的刺客一一拿下,并将倒地的解炎和另外一个刺客都绑了起来。
“我没事!相公他有事!他腹部受伤了!解炎拿匕首划到相公的腹部,不知道他的匕首有没有毒!”黎小刀朝刘辛急道。
刘辛和黎小刀将裴芝奇扶到路边,靠着竹林坐下。
“娘子……马驮着的行李中有兄长带的药物……”
“好!你别说话!我这就去取!你休息一下!”
黎小刀赶忙跑去马儿那边取东西,刘辛查看了裴芝奇的伤口,又凑近闻了闻,说道:“伤口不深,闻起来也没有毒药的味道,应该不要紧。”
黎小刀将整个包袱拿过来放在地上,她用身上剩的最后一把小刀将相公伤口周围的衣服割下来,然后说道:“现在只能紧急处理,先止血,待回去后要好好消毒清理伤口,然后再上药。”
刘辛看着她忙活,笑道:“没想到黎小娘子对这些事还这般清楚。”
平时看多了各种应急宣传册和某博上的急救知识,有一点印象。
黎小刀让相公枕着包袱躺平,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起来,接着按压住伤口周围,给伤口止血。
刘辛去一旁从士兵手里小心翼翼拿过解炎的长刀和匕首看了看,然后又回到裴芝奇身旁,蹲下观看黎小刀按压着裴芝奇的伤口,笑道:“没事,那个刀子上有剧毒,但是匕首没有毒。”
裴芝奇耗尽体力加上流血,他此刻躺在地上虚弱无力,转头看看刘辛,问道:“刘兄,你怎么会……”
刘辛笑道:“不着急,等回安州安顿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这件事,现在你先休息一下。”
“刘兄……我的父亲母亲……”
“相公你歇歇,我来说,免得你一激动伤口又裂开了”,黎小刀忙道,然后转头对刘辛说道:“刘大哥,我们回到白马村时有人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说相公要是还想见到活着的爹娘就去清河州小河村,所以解炎不能……”
不等黎小刀说完,刘辛笑道:“他们二老都在安州,此刻好得很,你俩不必挂心。”
还是相公聪明!
“相公,你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根本没抓住爹娘,只是趁机留了字条诱你前去!”黎小刀高兴地对相公说道。
裴芝奇没有开口说话,只舒口气,欣慰地笑了。
黎小刀又问道:“相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芝奇苍白的脸微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娘子是怎么……”
相公没事就太好了,黎小刀也微笑道:“等相公伤口没有大碍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微笑着说完了黎小刀才想起来不对劲,她应该在生相公的气才对,一着急竟然给忙忘了。
于是她一边继续按着伤口,一边撅起嘴巴,哼道:“差点忘了,我还在生气呢,相公让哥哥给我下药,抛妻弃子不辞而别,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裴芝奇看着娘子,面带歉意,轻轻说道:“娘子……抱歉……我……”
“光说抱歉怎么行,等相公好了,得给我写一份三千字以上的保证书。”
“好……”
刘辛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离开一下,起身正想走,却被黎小刀叫住。
“刘大哥!解炎他……他死了吗?”黎小刀心有余悸,磕磕巴巴地问道。
刘辛只好又重新蹲回来:“没有,裴公子那一剑像是已经脱力了,没有扎多深,他的伤口血都已经止住了,手腕和腿上那两把小刀看起来更是没有什么威力,不知道他是怎么倒下的。”
黎小刀笑道:“是那两把小刀涂了又厚又浓的麻药。旁边倒的刺客也是因为这个。喔对了,刚刚用来割相公衣服的这把没有毒,四把有毒一把没有,因为还要用来削苹果切饼子嘛……我给没毒的刀柄绑了草绳,一摸就知道,不会拿错。我想解炎的匕首没毒也是这个原因,他也得有一把削果子切点心的匕首呀!”
刘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厉害了,黎小娘子。”
黎小刀看看相公,谦虚地笑笑:“刘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辛说道:“等一等,后面有一辆大马车,本来是来接你们的,但是我听到山谷里远处有刀剑打斗的声音就带着人骑着马先到了。等后面的大马车来了,就把裴公子扶上马车,我们今晚就能回到安州。”
“喔……那解炎和这些刺客呢?”黎小刀又问道。
“还得靠他们给上面的人治罪呢,当然是五花大绑捆回去喽!”刘辛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