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君芈宸被处车裂而死,他的死,无疑给了刚有死灰复燃迹象的楚系带去了沉重的打击。
其死之后,成蟜的母亲韩霓夫人受华阳祖太后的请求,来到秦王殿祈求嬴政将芈宸安葬,
嬴政犯不着揪着一具尸体过不去,便当做顺水人情答应了韩霓夫人的要求,
韩霓夫人拜谢之后离开秦王殿……
郑国再让人传来消息,水渠已经竣工,静等大王前去剪彩,
这条水渠主要是西引泾水向东注入洛水,上源地是泾水两岸的瓠口,途径关中要地,从一个叫做中山的地方,注入东边洛水。
剪彩仪式就在中山举行。
中山距离咸阳城有两天的路程,
这一来一回,加上剪彩仪式,至少需要五天时间,
嬴政刚刚加冠亲政,秦廷并非一条心,暗中实则潜藏着诸多隐患,按理来讲嬴政本不该离开太久,恐生变故,
但嬴政不止自己要去,还把百官一起给捎上了,真就不怕上次咸阳乱局再现?
其实不然,因为嬴政这次没动卫尉军,护送他与百官前往中山的是天子亲卫,
带上百官,也是因为这次水渠能够修筑成功,其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加上是秦国倾覆国力耗时七年打造出来的大工程,剪彩之日便是它的诞生之日,值得百官前去庆祝并为之喝彩。
第二日黄昏时分,
他们抵达了中山,
郑国率领督办此工程的官员不下千人不远十里前来迎接王驾,
嬴政为表郑国之功绩,邀他同乘马车,
车上,嬴政对郑国说:“郑卿修缮的这项水渠,远在造福后世子孙,近也解了我大秦无数良田无水灌溉之急,孤代大秦子民,感谢卿之功劳。”
郑国受宠若惊,激动道:“大王言重了,这条横跨三百里的水渠之所以能够修筑成功,绝非我郑国一人之功劳,而是大秦所有人的努力,郑国岂敢独揽功劳。”
“哈哈哈,孤当然也感谢他们。”
“但这首功,非郑卿莫属。”
“郑卿有何要求,尽管与孤提,只要寡人可以做到,一定倾力满足郑卿。”
郑国颇有些为难的说:
“多谢大王。”
“眼下水渠虽然完工,但难保不会出现紧急状况。”
“臣希望自己可以继续担起它的守护工作。”
“毕竟,臣修筑它用了七载,但这七载耗尽了郑某毕生心血,郑国早已经视之如骨肉,不可分割。”
“但臣是韓臣,臣的家眷宗亲都还在韓国,所以……”
“所以卿希望孤可以把你的家眷接到秦国来,是吧?”嬴政接过话。
“若是让大王为难,臣……”
不等郑国说完,嬴政便打断道:“不为难,卿有此想法,孤高兴还来不及呢。”
“郑卿且放心,孤会亲自写信给韩王,让他即日便把卿的家眷送到你的身边。”
“从此以后,郑卿及你的家人,便是我大秦的子民了。”
“多谢大王恩准。”郑国激动的在马车里向嬴政叩拜道。
嬴政也心情大好,
伸手把郑国给扶了起来。
次日,便是水渠的剪彩之日。
这一日早晨。
周围郡县的百姓,外加修缮这项水利工程的数十万民夫,加上嬴政从咸阳城带来的官兵,共计三四十万的人一起见证水渠的诞生。
依然还是奉常府的人完成祭坛的布置,
接着嬴政在奉常的带领下,
领百官走上祭坛,
带领着周围的所有人,
向上天祭祀,念道祭词。
接着向河神祭祀,也念道了一段祭词。
当然了,祭词是奉常这个老头在念,
老头的名字叫做李道风,
在其嘴里支支吾吾说些他不是很听得懂的语言时,
就跟个老神棍似的,
嬴政虽不信,但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自身又身为秦王,犯不着拆自己的台。
反正就是往哪一站,当个工具人或是木头人就得了,
其他的事情,自有奉常李道风去完成。
嬴政在来之前,还以为这所谓的剪彩也如后世一般,挂条红布,拿把剪刀咔嚓一刀剪成两节……
其实不然,
参加完整个剪彩仪式,
嬴政觉得,与其说是剪彩仪式,倒不如说是祭祀仪式。
完成祭祀,哦不对,是完成剪彩仪式之后,嬴政登上观望台,瞭望泾水从中山流入洛水的震撼画面,只觉得心潮澎湃,
这时,身后的上卿姚贾突然走上前来,对嬴政说道:“大王,这条水渠还没有名字,不如大王今日就给它起个名字吧。”
今日既是水渠的诞生之日,嬴政觉得它也确实该有一个名字。
提到名字,郑国渠三个字便浮现在嬴政的脑海里,
倒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前世大学课堂上,讲到秦国历史的时候,老师提到过这个郑国渠。
既然原主都不惜以郑国的名字来命名这道功在千秋的水利工程,轮到他来莫不成反而小气了不成?
于是嬴政看向郑国,当着百官之面,说道:“便叫它,郑国渠吧。”
郑国这下真的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秦王会直接以他的名字来命名,
其实,何尝是郑国懵了,
嬴政身后的百官谁的目光里没有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呢?
毕竟,就是这样一个名字,它呈现出来的东西,可是流芳百世的机会。
当然了,百官虽然羡慕嫉妒,但这种事情,他们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也无人跳出来找茬。
倒是恭贺之声起此彼伏的传来。
郑国也终于在这些恭贺声里,回过神来,
激动地热泪盈眶,噗通一声向嬴政跪下,道:
“郑国,叩谢大王。”
透过表情看得出来,他此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支支吾吾了半天,从郑国的嘴里冒出来一句:
“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接着,百官跟着附和道:
“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声音配合着滚滚河水,传遍整个中山,
继而,数十万人一起呐喊:
“大王万年,大秦万年!”
老秦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一首战歌随之在这片天底下开始奏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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