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忠就这样去整军去了,他的长城守备军,纣王希望是一支可以打硬仗的军队。
而从师门赶回来的闻太师,对纣王的这些举动,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谈笑平乱,又收服了叛军的心。
“可是大王,边疆那么大,一万的关隘守备军根本不够这些事啊?”
沉默了一下,纣王最后说:“调战俘、奴隶前往北疆,修筑关口。”
“奴隶?”闻仲本来拱手称是,听到除了战俘外还要动用奴隶,却是愣了愣。
“开荒是大事,战俘不过万人,数量不足,又不好征调过多民夫,当以奴隶来补足人手。”
纣王理所应当的道,奴隶如果有功,提拔几个当官没问题吧,朝臣们纠结一阵,便同意了,他们还没看出纣王重用奴隶的意图,只是做工修关隘,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那些拥有大量奴隶的王公贵族,也不一定愿意贡献出自家奴隶去建关口。
“伊尹为奴,却能成为贤臣,现在我觉得也有贤臣,太师您觉得呢?”
“大王不错,但是该怎么告诉天下人呢?”
“我准备颁布唯才是举令,成立招贤馆,讲武堂和异人组!”
“唯才是举,大商得而用之!”
数十个膀大腰圆的近卫在朝歌城里转悠,大喊着纣王所颁布的唯才是举令与关隘奴隶征调令。
唯才是举令好理解,纣王举出先贤伊尹的例子,说明小臣奴隶也能为官治天下,只要有才能,管你是厨子、农民还是卖菜小贩,都可入朝为官。
这些早在纣王与云中子在朝中辩论的时候就有苗头,那时纣王就曾说不问跟脚出身,要论才能心迹。
而征调奴隶修建关隘,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首先是强行征调,每个有奴隶的贵族家里,十取一,调去边疆修关隘。
再次则是逃奴,奴隶受到压迫就会逃亡,每天都有逃奴出现,这些逃奴一旦被抓,难逃一死,而且还是遭到百般虐待后而死。
而征调令却说,哪怕是逃奴,只要愿意去北方修关隘,就可免去一死。
姬昌也听到了,先是心中一紧。
他也是通宵战事的人,只一想,就想通了关隘妙用,纣王竟能未卜先知,料到自己正在交好北域各部族,想以关隘来抵御侵略。
随后细细一想,又不由得笑起来,北边那地方,又冷又贫瘠,修筑关隘风险极高,只怕十不存一。
纣王为了减少民怨,特意用了战俘、奴隶,这些人虽然没有人权,但如果这些人死完了呢?
肯定要征调民夫,那便是天怒人怨之时。
而且奴隶、战俘又会甘心死在北疆吗?一个个心生怨言,只需有心人撩拨,大商北疆就多了一支可以长驱直下的叛军。
何况强行征调奴隶,是在挑衅各路诸侯!
奴隶是贵族私产,凭什么拿自己的东西来修大商的关隘?
姬昌心生一计,他不仅不会放弃与北方部族联系,还要加速建交,让他们快点南下劫掠大商,如此一来,纣王必会更加紧迫,加速关隘修建,不得不征调百姓或是向诸侯索取更多奴隶,矛盾日益激化。
除此之外,姬昌还有更多对策,东边没有关隘,东夷可用,南边没有关隘,百越亦可用,大商连连征战之下又丧失民心,西岐只需振臂一呼,大事可成。
比干也听到了这两条诏令。
这是纣王要重用奴隶的信号!至于要建立讲武堂和异人组的话,是纣王要开始注重军队和收集天下的奇人异士了。
原本他是七窍玲珑心,很聪明,现在剖了心,胸口空洞,七窍归一返璞归真,就更聪明了,顷刻间,便想明白了纣王的用意,两条诏令不能分开看,要合起来。
奴隶修关隘,虽然会死,但也会立功,再根据唯才是举令,不问出身,奴隶只要立了功,证明自己有能力,肯定可以除奴籍,获得官职。
一开始比干是拒绝的,重用奴隶等于与诸侯贵族为敌,但他做不到。
纣王实在太宽厚了,自己犯了谋逆大罪,至今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人们仍以为他还是那个德高望重的老王叔,亚相比干。
他哪里知道,纣王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所以,哪怕明知道纣王是错的,是与大势相逆的,他也要鼎力相助,子启没有让纣王醒悟过来,他也只能跟着将错就错。
既然纣王决意改革,要与诸侯贵族站在对立面,就要拉拢奴隶与平民阶级来抗衡。
唯才是举重用奴隶,迫在眉睫!
比干当即赶回了庄子,他是大商最大奴隶主,庄里的奴隶比北伯侯、东伯侯都多得多,他二话不说分出了三分之二身强力壮的奴隶,分批前往招贤馆。
招贤馆是唯才是举令搜罗人才的地方,由费仲负责,同时也是征调奴隶、运输奴隶的中转站。
七窍合一的智慧,让他醒悟到,现在大商所需要的,是能承载文字的东西,比竹简轻便,比龟甲易得,比丝绸造价低廉。
如此一来,便能快速传信,也不须近卫呐喊,只需将此一物传给识字小吏,便能传遍天下。
纣王想赢得百姓支持,这一物是必须的,百姓是最容易听信传言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