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燕王府。
朱高煦走进寝殿内，向朱棣拱手拜道：“父王，据探子来报，青州军仅用半个月就拿下了整个济南府。”
朱棣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急忙问道：“半个月就拿下了济南府？老六不是只有五万青州军吗？”
自从决定起兵造反，他就在依照姚广孝的计策开始装病。
只待时机一到。
他就可以从假病猫变成真老虎，率领十万北军席卷天下。
可装病没两个月，在青州的老六朱榑居然率先造反。
起先。
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朱榑只是做个姿态向朝廷表示抗议。
没有想到老六是动真格的。
“青州具体有多少人，探子没有详报！”
朱高煦沉吟片刻，回道：“不过孩儿猜测，齐王应该不敢用五万人马公然造反。”
“殿下言之有理！”
殿外忽然传来一道的声音。
随后，姚广孝大步走进寝殿，说道：“燕王，青州军有不下十万人马，而且举兵造反者并不是齐王。”
朱棣一听这话，更加疑惑了：“不是齐王又是何人？何人能调动青州军？”
姚广孝面色凝重道：“回燕王，此次造反的主导者，乃是齐王幼子武威郡王朱贤烽！”
“大师，消息是否属实？”
朱棣有些不信。
朱贤烽他是见过的。
这小子如今才年仅十七，哪来这么大魄力和威望主导一场造反。
“传回消息者，乃是贫僧亲手调教的僧人密探，故此消息确切无误！”
姚广孝忧心忡忡道：“燕王，这位武威郡王恐怕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头号大敌啊！”
朱棣不以为然道：“即使此次造反真是他主导，区区一少年，有何惧哉？”
“燕王切不可大意，此子小小年纪，竟能看清天下局势，在建文登基之时就率先预事，暗中储备无数粮草军械，以及收兵买马，短短半年间，青州军已扩充到十三万之巨！”
“什么？青州军竟有十三万人？”
朱棣终于震撼了。
如今自己的戍守边境的北军，才十万人马。
而地处山东的青州军竟有……十三万人？
这岂不是说齐王才是大明最强大的藩王？
更可怕的是这一切，居然是朱贤烽那小子鼓捣出来的。
如果再让他成长几年，那特么老子恐怕连口汤都喝不着了。
朱棣越想越心惊，断然说道：“大师，本王决意即日出兵讨伐反贼朱贤烽！”
姚广孝闻言脸色剧变：“万万不可，如此靖难休矣！”
朱棣说道：“他可以在半个月内攻下济南府，就能在一年内攻下京师应天；难道我们只能看着朱贤烽那小子坐大吗？”
“燕王啊，我们的头号大敌是京师的建文啊，如果我们帮助建文讨伐朱贤烽，一旦战事结束，回过头来建文必然继续削藩，那时北军实力受损，燕王又如何应对？”
“大师所言甚是，都怪本王过于急切了，如今局势骤变，请大师为本王指路吧！”
“依贫僧之见，先灭建文，再图天下！”
“大师的意思，是先与朱贤烽那小子联合，一起举兵靖难攻向应天？”
“正是，届时贫僧再用以人谋，对朱贤烽徐徐图之！”
“若要联合，怎么分主次？”
“这要看朝廷大军能否战胜青州军，若朝廷胜，燕王当即出兵南下，顺势击溃朝廷大军，届时再收复青州军，燕王自然会成为靖难的主导者。”
“倘若……”
朱棣欲言又止，最终说出心中的疑虑：“倘若朝廷大军败了呢？我们又当如何？”
“败了……”
姚广孝摇摇头，没有说出答案。
朱贤烽那小子再厉害，又怎能战胜朝廷数十万大军？
最多也就是两军相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果朱贤烽侥幸胜了……
那么燕王府只能以他靖难主导者，一起杀向应天罢黜建文。
但问题是，朱云烽能胜吗？
朱棣和姚广孝都认为，胜率微乎其微。
所以。
姚大和尚没说出答案，朱棣也没继续追问。
……
济南府，历城。
“轰隆隆！”
军火司前的一处空地上，一声仿若惊雷的轰鸣骤然响起。
紧跟着，滚滚黑烟冲天而起。
“嘶……瓦罐中灌进火药之后，竟有这么威力？！”
“太吓人了，恐怕大明火炮也没有这样的声势。”
“有如此利器在，我们青州军将所向披靡了。”
“不，应该说有郡王殿下在，我们青州军才能所向披靡。”
“……”
数名青州将领凝望着滚滚黑烟，全在喟然惊叹。
而在前方的朱贤烽，见到实验成果后，同样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爆炸物，正是他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土炸药’。
原本用瓦罐作为载体，爆炸威力应该不大。
没想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爆炸范围居然能波及十几米以上。
刚才他点燃引线后，立刻跑到二十米开外，发现炸碎的瓦片直接落在自己眼前。
要是他隔得再近点，恐怕就会被这些碎片击中，从而身受重伤。
在明朝医疗条件落后的情况下，重伤一旦感染，无异于是宣布了死刑。
可想而知。
若是这样的土炸药用到战场上，会带来多大的杀伤力。
朱贤烽吐出一口浊气：“呼……总算没白忙活一场，军火司也没白建！”
身后的军火司，正是他一个月前所建。
在这一个月内，至少生产了一千颗‘空心炮珠’。
如今。
瓦罐炸药已经实验成功，只需按配方就可以量产。
“恭贺殿下又造出一件惊天利器，末将敬佩万分！”
几名青州将领走了过来，带着一脸崇仰之色向朱云烽躬身拜道。
朱贤烽从怀中掏出一张帛书，递给其中一人说道：“于千户，这是瓦罐炸药的配方，按照上面的配制方法让军火司立即投入量产。”
“是！”
于千户躬身接过配方。
“此乃我青州军的绝密配方，如果你们胆敢外泄出去，就别怪本王辣手无情。”
朱贤烽面色一肃，语锋之间满是杀意和警告。
“末将谨遵殿下军令，誓死捍卫炸药秘方！”
几名将领心神一震，急忙齐声发誓道。
朱贤烽淡淡“嗯”了一声，随后便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