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
无数朝廷军卒被炸的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有些倒霉者直接被炸的高高飞起,落地而亡。
“嘶……”
徐祖辉眼眸赤红的望着如同地狱般的场景,不由暴喝一声:“天杀的朱贤烽,你为何恶毒至此!”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徐祖辉,你若是真有恻隐之心就率众投降,本王承诺绝不枉杀一人!”
徐祖辉回头一看,就见到朱贤烽距离中军已不足百步。
而尾军的士卒还在纷纷往两翼逃窜,给朱贤烽让出了一条坦途大道。
“我乃大明的魏国公,大明的兵马元帅,岂能向这个反贼投降。”
徐祖辉如欲吃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朱贤烽,脸上满是不屈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狠辣无情了!”
说着,朱贤烽拿出一支红色令旗举起一挥。
祖大寿会意,随即率着两万关宁绕道朝廷乱军两翼,由南向北冲杀过去。
“踏踏踏!”
两万铁骑狂奔,犹如风卷残云般冲进朝廷乱军军阵。
转瞬之间,偌大的军阵便冲得阵型大乱。
只见无数心胆俱裂的军卒竭力狂奔,四散而逃。
但凡反应过慢者,直接被快马撞飞或被马蹄踩踏的尸骨无存。
短短片刻,死伤者不计其数。
“小恶贼!”
徐祖辉嘶吼一声,猛地喷出一口老血,而昏厥落马。
“元帅!”
身边亲信急忙将其扶起,猛按人中。
徐祖辉幽幽醒来,有气无力道:“本……本帅只觉……胸中如堵头晕眼花,尔……尔等自行率军突围……”
“自行突围?”
周遭亲信闻言,瞬间蒙圈了。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
军卒士气又低落到极致,如何自行突围?
再加上徐祖辉本就是大军的主心骨。
没有他的带领,这数万乱军无异于是失去爹妈的孩子啊。
这样去突围,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元帅,您一定要振作起来。”
“不然,这数万将士恐怕要全军覆没啊。”
“元帅,请您带领我等突围吧,哪怕战死也无怨无悔。”
闻听众亲信如杜鹃啼血般的呼唤。
徐祖辉赤红的眼眸中升起一丝决然。
而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好……既然诸位抱死战之心,本……本帅便带领你们突围。”
说着,他将配剑一举,使出全身力气喊道:“诸位将士,眼下我军已陷入死地,唯有冲出天平谷才有一线生机,这一战,有进无退,冲啊!”
在这声高呼之下。
士气低落的前军军卒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个个神情悲壮的往谷口方向冲去。
可是,他们刚跑出数十步。
迎接他的就是一支支带有瓦罐炸药的弩箭,以及成片的爆炸声。
尽管只有短短数十步的路程,但没有一人能活着突破这道吞噬生命的雷区。
片刻之后,近乎万人化作一堆碎肉,消失在这片战场上。
而被分割开来的四万后军见到惨烈的这一幕,每个人眼中都露出绝望的目光,以及那来自灵魂的颤栗。
现在他们还有些庆幸。
庆幸没在前军充当炮灰。
“继续冲,老子不信他们的火器用不完。”
“将士们,一鼓作气冲开天平谷。”
“待贼寇火器用完之时,便是我军突围之际……”
徐祖辉胸腔中气血翻涌,扶着马匹不停的嘶吼着。
虽然不清楚那种爆炸玩意的原理,但他知道这玩意与火炮相似。
但凡制造这种装备,造价自然昂贵,因此他认定这种火器的数量不会多。
只是……
这种用自家军卒的生命,消耗敌军的火器……几乎让他在心头滴血。
但是没办法。
想要不被朱贤烽慢慢剿杀,只有突围一条路。
于是。
在徐祖辉的高呼下。
又有一批头铁的军卒向谷口处涌去。
尽管他们心里害怕极了,但每个人都是一副悲壮的神情,不停向前慷慨赴死。
对于朱贤烽的军令,张顺素来是无条件执行的。
说过三十步以内不能有活口,绝不会留一个人。
至于瓦罐炸药……
配方虽复杂,可制作方法却极为简单。
这段时间。
在历城的军火司起码生产数个瓦罐炸药。
所以,徐祖辉的愿望自然会落空。
头铁的军卒又到了射程范围之内了。
爆炸声又如期响彻在这片天平谷上。
没有任何意外。
这波两千余人的头铁军卒,瞬间化为一阵血雾。
徐祖辉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他回首看向在后军肆意驰骋、快意杀伐的朱云烽,对为数不多的军卒说道:“诸位将士,为避免全军覆没,尔等向反贼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