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不愧是梁国第一智囊,不论是口才还是演技,都是绝对的一流。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隐隐约约还可以看韩安国那微微湿润的眼眶。
说服别人的首要条件便是……先说服自己!
很明显,韩安国自己都相信自己所说的了。
摸了摸眼角的泪珠,韩安国悲痛莫名道。
“长公主,先帝驾崩,梁王日日夜夜,辗转反侧,身形消瘦,卑臣看得甚是心痛啊!”
“梁王之所以不来京师,实在是梁国政务太多,梁王悲痛欲绝忙不过来!”
“长公主,千万不要听信小人诋毁梁王之言,以小错来苛责梁王啊!”
长公主心中迟疑,说道:“那梁王出行排场之事……”
韩安国深吸一口气,语气急促道。
“回长公主,梁王的父亲和哥哥都是皇帝!他已经习惯了讲排场了!”
“再说,这车马仪仗都是先帝所赐!”
“梁王在外面炫耀,无非是想告诉别人,太后和先帝宠爱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道此处,韩安国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语气悲痛道。
“这次,我以梁王內史的身份来京,太后竟然不见我……”
“梁王知道后,成天掉泪,饮食俱废啊!”
“长公主,您一定要在太后面前,帮梁王说说好话啊!”
端坐上座的长公主,显然被韩安国这一番情真意切的演说给打动了。
再说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韩內史,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劝劝太后的!”
“多谢长公主!”韩安国对着长公主遥遥一拜,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不少。
果然,从长公主这里下手,就是方便。
长公主贪财,在京师之内,可是有名的!
韩安国不过是投其所好,轻易就打动了长公主。
接下来,就剩太后了!
从长公主府邸退出后,韩安国快步行走在后宫之中。
按照原计划,他本打算明天再去觐见太后。
但现在朝野局势复杂,太子刘彻强势欲登基称帝!
韩安国深知时不我待!
如此等下去,必然会出大事。
“韩內史,接下来我们是否等长公主那里行动之后……”
韩安国摇摇头,道:“不可!”
“我要尽快将这后宫只是摆平了,回去和梁王商议大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那韩內史,我们……”
“你们随我来!我现在就去东宫面见太后!”
“现在?”
“正是现在!从一些消息上来看,我总感觉这个太子不简单!我等不到明天了,梁王也不愿意我等到明天!”
当即,韩安国大手一挥,命人带着厚礼朝着东宫快步走去。
“太后,韩內史来了。”
“韩安国他来做什么?不是告诉他,我不想见到他么!”
“禀太后,韩內史说是长公主让他来找您的。”
“长公主……”听得此话,窦太后微微一迟疑,终于叹了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在韩安国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论攻势之下,说得窦太后声泪俱下,眼泪直掉。
“韩內史,你回去转告梁王!我见他是爱他,我不见他也是爱他!”
“你告诉他,得富贵易,居富贵难啊……”
当即,韩安国跪地叩首,道:“微臣定当谨记在心!回到梁国后,一定会将太后的意思传达给梁王!”
回到住处的韩安国总感觉内心有些不安,一股说不清的烦躁在他心头蔓延。
“这股莫名的烦躁,来之何处?”
“我明明以及连接好长公主和太后,为何还是感觉有些瘆得慌?”
当即,韩安国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韩大人。”
“本官派出去的人,可都回来了?”
“回韩大人,以及回来了。”
“快!让他们速速来见我!”
没一会,数名近侍快步跑了进来。
“本官让你们打听的消息,打听得怎么样了?”
“回韩大人,下官得到消息,新上任的廷尉郅都,已经将季长青等人的家都抄了!不仅如此,郅都现在正在奉命调查朝中大臣惨死一案,具体情况不知。”
“回韩大人,下官在御史大夫晁错那里,并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晁错从未央宫离开之后,就点了数十名工匠,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回韩大人,下官得知太子刘彻启用袁盎代替了季长青一职!具体用意,不知!”
“回韩大人,太中大夫田蚡前去拜会魏其侯,据说魏其侯不在府上,具体情况不知!”
……
“那批黑甲军的来源,可调查清楚了?”韩安国追问道。
“回韩大人,京城内外,皆无此消息!”
听着属下汇报的消息,韩安国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朝着他……不,朝着梁国笼罩而去。
“刘彻如此行事,到底是何意呢?他的黑甲军,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