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蒯文心头猛颤!
此刻什么酒劲上头,什么太后、梁王的,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上一次见到这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黑甲军,还是在前几日的朝堂之上!
那一次,正是晁错带着这些黑甲军,用六个大臣的头颅,给朝中百官来了一个下马威!狠狠地镇住了他们!
蒯文怎么都没有想到,前后这才几天啊,这些令他内心胆寒的黑甲军,就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一股浓浓的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要出特么……大事啊!
蒯文举目朝着外面看去,心中暗道:难不成,又是那个杀星晁错不成?千万别是晁错啊!那老匹夫官比本官大,手段比本官狠!斗不过!
还不等郅都走入正堂,另外几名和蒯文喝酒的男子,纷纷想要在蒯文面前表现一番,好获得他的赏识。
当即,他们勃然大怒,喝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太常大人的府邸!”
“你们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不赶紧给老子跪下!否则……”
此话一出,蒯文心知不妙。
他正要开口,止住这两个昏头的官吏,就在此时,黑甲军朝两边散开。
一位中年男子,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此人,赫然就是酷吏郅都!
“否则什么,张大人?”
“原……原来是廷尉……郅大人!”
看到郅都那张冷冰冰的脸,那几位官吏瞬间只觉得后背寒气直冒。
他们恨不得赏自己两个巴掌。
在谁面前装不好,非要在酷吏郅都面前装?
更何况,郅都还是廷尉,乃是朝中大臣!
而他们虽然也是京师的官吏,可却没有资格上朝面圣!
两者相差甚大!
昨夜郅都追杀廷尉窦兴,可是弄到满朝大臣人心惶惶啊!
这可是个,比晁错还要狠三分的狼人啊!
如今郅都出现他们面前,他们连大口喘气的勇气都没了。
张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连忙谄笑都。
“郅……郅大人……下官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另外一人同样陪笑。
眼见两人服软,蒯文眉头微皱。
面对郅都这个敢在东宫门口杀人的狼人,他纵然身为九卿之首,心中也有些瘆得慌。
他本不想对上晁错!
可没想到,却对上了郅都!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对上晁错!
说起来,晁错终究是个文官,他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讲些情面。
可郅都……
国之爪牙、酷吏……
哪一个称呼,不令那些大臣心中膈应?
面对郅都冰冷的目光,蒯文嘴角猛地一抽,有些尴尬道:“不知郅大人深夜造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所为何事?”
郅都冷漠的眼神扫过几人,包括放在桌上,蒯文还没来得及收进去的黄金。
最终,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蒯文身上。
“蒯大人,好雅兴!”
蒯文注意到郅都的目光在黄金上停留了半响,心中微微一喜,道:“哪里哪里,郅大人要是不介意,这些……不如你拿去。”
“放肆!你以为本官和你一般无二?”
“……”
“本官听说,前两日,太常蒯大人私入东宫!随后,太后便昏迷不醒,可有此事?”
郅都此话一出,蒯文脑中思绪猛地一乱。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进入东宫都是错了?
就这么一耽搁,郅都喝道:“本官问你话呢!”
被郅都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蒯文心中不快,冷声道:“郅大人,你管的有些宽了吧!本官身为太常,和太后商议祭祖仪式,无可厚非!”
“怎么,廷尉大人对祭祖有异议?”
“祭祖,我自然无异议!但太后因你而昏迷,你死罪难逃!”说话间,郅都大手一挥,喝道:“来人!拿下!”
“郅都,你敢!”
噔噔噔——
黑甲军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面对这样的将士,蒯文的侍卫根本不敢动。
只听“锵”的一声,一时间,杀气冲霄。
“郅都,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我官至太常,九卿之首,你不过廷尉,有何权拿我!”
蒯文震怒道。
郅都也不废话,直接高举尚方斩马剑,道:“尚方斩马剑在此!见此剑,如见陛下!”
“我有皇命在身,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你!”蒯文勃然色变,这下他没话说了。
郅都都将尚方斩马剑带在身上,就算当众杀了他,也没事。
窦兴血的教训,还在眼前啊。
“带走!”
一声令下,黑甲军蜂拥而上,将蒯文几人擒住。
这时,廷尉府的一位官吏快步走上前,在郅都耳中轻语几声。
没一会,几名黑甲军扛着数个大箱子走了出来。
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
“郅大人,太常蒯文,贪-污数额巨大,下官一时间没来得及彻查!不过,至少有一千万两!”
“还有这些地契……”
“够了!”郅都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他可没时间耗在这种小事上。
“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去处理!记住,哪怕是一铢钱,都不能漏!否则,陛下怪罪下来,我唯你们试问!”
“是!”
“下一处……”说话间,郅都带人直奔丞相府而去。
今夜,这个京师注定难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