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城郊,气派的庄园内,萧凡在长吁短叹。
他爹今日要从陇右回来了。
萧凡之所以感慨,是因为这便宜老爹,从他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去陇右做生意,一去就是十一年。
半月前,那老爹突然来信,约定今日会回到府上。
自从这便宜老爹去陇右后,老娘就带着萧凡寡居在此处,可惜,去年老娘也去世了。
对于这便宜老爹,萧凡没见过,也没印象。
他五岁之后,才穿越到这副躯壳之上。
没错,萧凡是穿越者,并且获得伴生签到系统。
至今,萧凡在这庄园已经签到了六年。
六年内,系统奖励的东西繁多不一,不胜枚举。
他很惆怅,寻思着一会儿该怎么去面对那便宜老爹。
……
贞观三年冬。
关中银装素裹,雪灾延绵四月有余,家家户户房屋倾塌,饿殍遍野。
同年,天花蔓延,关中死伤人数骤升。
当今陛下李讳世民,忧心忡忡,于今日率尚书左仆射杜如晦微服出巡,体恤民情。
“克明,你说,真如外头传言那样,朕是受了天谴吗?”
李世民忧心忡忡的和一旁杜如晦道。
映入眼帘的帝国,千疮百孔,饿殍遍野,一派人间惨象,十室九空,饥民遍地。
杜如晦知道李世民在担忧什么,忙道:“陛下毋需理会那群屑小大逆之言。”
说话间,两人瞩目远眺,万年城郊东三里地生气氤氲烟火。
李世民好奇的道:“那是——炊烟?”
现在便是长安城,能揭开锅的人都不多,何况这受灾更重的城郊?
况且现在是中午!
大唐一日两餐,分别为早晨和晚上;便是大户人家,也很少有一日三餐。
可现在,不远处却升起炊烟,这让李世民甚为奇怪。
杜如晦也搞不明白,对李世民道:“陛下,何不去看看。”
“嗯。”
就如此,两人朝万年城郊东三里走去。
这是一处偌大的庄园,占地约有千亩,假山亭榭,庙宇燕檐,白墙灰瓦。
府门前提着偌大的烫金大字‘天上白玉京’。
字体缥缈豪迈,宛如天上谪仙人随意挥毫。
李世民顿时眯着击掌赞叹眼:“好字!”
杜如晦附和:“也幸好欧阳询和虞世南没来,他二人痴迷书法,怕看了此字也甘拜下风。”
咚咚咚。
杜如晦上前敲门。
……
院落内,萧凡长舒一口气,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了。
他走到府门,开门之后,打量着眼前两人。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李世民身上。
嗯,很显然,这才是正主,旁边的杜如晦,显然是老爹的马仔。
毕竟老爹在陇右做生意,回来的时候,自然要带个马仔彰显牌面。
萧凡面无表情的道:“来了?进来吧。”
李世民和杜如晦相互望了一眼,皆是不解。
这小郎君竟能算到我等会来?
什么情况?
两人怀揣着狐疑的心思,不动声色的随着萧凡来到厅堂。
三人坐下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呼!
萧凡长舒一口气,率先打破尴尬,开口道:“如今关中爆发天花,你们从外归来,先接种牛痘吧,万一感染天花就麻烦了。”
唰!
李世民倏地一僵,脸色微变,震惊的看着这出口不凡的少年。
“你说什么?接种牛痘?什么意思?你能治天花?怎么治?”
李世民瞬间便站了起来,目光灼灼,激动的颔下不长的胡须都开始乱颤起来。
杜如晦双目猛地就盯住萧凡,显然也被萧凡这漫不经心的话震撼的不轻。
现如今,外面十室九空,尤其是京畿道,天花疟疾随处可见,因此死伤之百姓多如过江之鲫。
此种瘟疫,便是太医院孙思邈都毫无章法,这少年竟随口一句话说能杜绝天花?
这让杜如晦如和李世民如何不震撼?
萧凡道:“你听错了,我不能治天花,只能保证未感染天花之人此生不会再感染。”
震撼!
更加震撼!
李世民和杜如晦忍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
作为当今执政者,对生死早已淡漠不闻,但两人关注点明显不是那些将死之人,而是那些还没感染天花的活人。
当天花蔓延到长安都城周边时,整个京畿道的民心都已经开始动荡起来了。
东西市商铺关门歇业者不胜枚举。
坊间商户和百姓们也开始私下逃窜,成为流民者不知繁多。
纵然尚书省派不良人、武侯们好言尽劝,仍无法遏制百姓们对瘟疫的恐惧。
继续逗留下去,他们的性命堪忧,谁都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商铺歇业,工坊停工,城中贼盗频出,粮价攀高等等。
由天花引出的一系列连锁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棘手。
棘手到李世民俨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当他意识到这场瘟疫可怕之处后,便不日不夜的召见文武群臣商议对策。
然,无解也!
李世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这才带着杜如晦外出微服查看。
哐当!
李世民手中茶盏应声落地,死死的盯着萧凡问道:“此话当真?莫要诓我?”
萧凡瘪瘪嘴。
这个便宜老爹,可尼玛真怕死啊!
他兴致不高的道:“当真,要么我现在带你去接种牛痘就是。”
李世民喜不自禁:“走!快!”
萧凡点头,随后想起什么,看着李世民,平淡的道:“呼……这声爹,我现在叫不出口,我当怎么称呼你?”
刚尾随萧凡出门的李世民,一个踉跄,差点摔到。
杜如晦在李世民身旁剧烈咳嗽,诡异的盯着萧凡。
尼玛,这小子有些无耻啊!
李世民也懵逼了,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哪有人张口就叫爹的?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