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长出一口气,道:“公子棋思缜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苏星河满脸惋惜的神色,似乎段誉没有胜过他,也让他感觉很可惜。
段誉收回自己所下的十几颗棋子,苏星河也收起了自己的棋子,棋局上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正是珍珑棋局最初始版。
苏星河静静地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静地等待着其他人上场。
慕容复身影晃动,飘然落在苏星河对面,一语不发,捻起一枚白子落了下去。
苏星河同样不开口,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段誉起身,看到凌霄在不远处,大喜道:“凌大哥,你也来了?这珍珑棋局的难度还真是高,我穷尽思虑,也无法破解。”
凌霄淡淡的道:“那是你本事不够。”
段誉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再多说话。
“凌霄,你也来了?我岳老~二听说了你在聚贤庄的事情,你真是个大恶人,佩服,佩服!”岳老三扛着鳄鱼剪,朝着凌霄抱拳行礼,一本正经。
凌霄嘴角827跳动了下,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家伙,说话真欠抽。
“不会下棋就在一边待着吧,别废话。”凌霄回应。
岳老三瞪了瞪眼,想到凌霄的恶名,不敢再放肆,继续烦躁的在山谷中走动了起来。
棋局中,慕容复和苏星河的弈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凌霄忽然开口道:“慕容复,你连苏星河在边角上的纠~缠都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吗?”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棋局上的黑子白子都仿佛化作了将官士兵,互相厮杀。
他眼睁睁的看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地方完全围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焦急。
“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慕容复双目尽赤,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嗤!”
一道凌厉的指力破空而出,重重地击打在慕容复手中长剑上面,当场将慕容复手中长剑击飞了出去。
一道黑衣人影豁然出现在现场,虽蒙着脸面,但凌霄依然能够认出来,此人正是慕容博。
他刚刚施展的,就是参合指。
自从上次杏子林出事之后,慕容复就消失不见,这次现身之后,慕容博对他还是不放心,暗中尾随,又救了他一命。
“我,我怎么了?”慕容复的眼中满是茫然之色,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博冷哼道:“这已经是老夫救你的第二次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不会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吧?”
慕容复恭敬的道:“多谢前辈又一次的救命之恩,晚辈慕容复,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何为复?”慕容博喝问。
慕容复回答道:“自然就是复兴我慕容家的大燕国。”
慕容复回答道:“自然就是复兴我慕容家的大燕国。”
慕容博冷冷的道:“哼,既然你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那就应该知道,自从你出生起,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整个家族的,而是大燕国的!你又有什么资格随意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慕容复浑身一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抱拳行礼道:“前辈的教导,晚辈铭记于心。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以复兴大燕国为己任,至死方休!”
“很好!”慕容博点了点头。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慕容复询问,上次他已经问了一次了,可惜慕容博(bhcc)并未说。
慕容博冷哼道:“你现在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但只要你复兴了大燕国,我自然会以真面目与你相见。”
“是!”慕容复应了一声,不敢再问。
慕容博目光凌厉的扫向凌霄,冷声道:“阁下故意出言挑拨,乱他心智,未免太小人了吧!”
上次在杏子林中,慕容博和凌霄试了一招,落在下风。再加上凌霄在聚贤庄屠戮天下,行事毫无顾忌,让慕容博对他都忌惮万分。
即便此时凌霄差点儿阴死了慕容复,慕容博亦不敢说太重的话。
凌霄淡淡的看了慕容博一眼,冷冷的道:“你整天蒙着脸,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却瞒不过本座!少在这里叽叽歪歪,若说挑拨是非,这天下间还有人能超过你?”
慕容博心中一惊,以为凌霄在诈他,冷笑道:“休要骗我!老夫藏身数十年,就没人见过老夫的真面目,你如此年轻,又岂能知道老夫到底是何人?”
凌霄懒洋洋的道:“你以为,你留了一座空墓,天下就没人会怀疑你了吗?顺便说一句,墓里面的东西,本座取走了。你若是想拿回去,随时可以来找本座,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慕容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朝着凌霄抱了抱拳,道:“阁下厉害,既然那东西与阁下有缘,就先放在阁下那里吧,将来再向阁下讨教,告辞!”
被凌霄点破了身份,慕容博不敢多言,甚至连斗转星移都不敢向凌霄索取,带着慕容复快速离开。
更主要的原因是,慕容博没把握对付凌霄。
不然的话,他直接就会杀人灭口了。
慕容复一心复国,若是不招惹到凌霄身上,凌霄也懒得理会他。
在这时候,苏星河将黑子白子重新拿起,又摆成了最初的珍珑棋局。
“我来试试。”
段延庆忽然开口,拄着双拐落在苏星河对面,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
过了良久,段延庆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段延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下的越来越慢,沉声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当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