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庙长公主殁了之后,孙若微就昏迷了。
朱祁镇担心孙若微的身体,便来到宫中前来探望。
进入孙若微寝宫的时候,朱祁镇就听到了孙若微抽泣声不断。
常德长公主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现在却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孙若微此时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哽咽道:“那是你亲姐姐啊……你为何要这么狠心,连你的亲姐姐都不放过?”
朱祁镇沉吟着说:“娘,你可知道那日策划宫变之人是谁?”
“就是姐姐的丈夫,前朝驸马薛桓。他为了薛氏家族,打算与皇氏鱼死网破。”
“姐姐以死明志,就是为了让孩儿不要难做。当时是当着诸位先祖的面,孩儿又岂敢害死自己的亲姐姐?”
孙若微的眼神充满了绝望,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逝世孩儿的痛惜。
“哀家的常德啊……哀家的常德……呜呜呜呜……”
朱祁镇继续说道:“娘,薛桓行了此等谋逆之事,按照大明律法,要夷灭九族。姐姐也是为了在先祖面前以死明志,表达自己对皇氏的赤胆忠心。”
“这,便是朱家人的气节!哪怕是未遇良人的长公主,也当有此等气节,绝不放纵谋逆之人的嚣张气焰,哪怕此人是她的夫君。”
“娘,姐姐走得很安详,她为了大局着想甘愿赴死。孩儿更不会放过那些谋逆之人,因而丢了朱家的颜面!”
孙若微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她伤心难过,她痛苦纠结,她埋怨自责。
说起来,当年的这桩婚事,还是她促成的,如今竟然是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令她痛心疾首。
“常德……呜呜呜呜……你让娘可怎么活啊?”孙若微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地泛滥着。
朱祁镇说:“孩儿会为姐姐厚葬,娘还是节哀顺变吧。咱们活着的人,不能辜负了逝去之人的厚意。”
孙若微痛苦的脸上被泪水沾湿,不断地捶打着心口。
那是对当初许下这桩婚事的懊悔与惋惜!
当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将女儿下嫁给了薛氏一族呢?
“儿啊!娘要你……娘要你为你姐姐报仇雪耻!薛氏一族都要给常德陪葬!!!”
朱祁镇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孩儿听命。”
离开了慈宁宫后,朱祁镇的心情也很沉重。
“照顾好太后,若是太后有任何闪失,朕拿你们是问。”
“是!”
他派人立刻为常德长公主厚葬,并且还允许常德长公主葬于大明皇陵!
宫变之事终于是水落石出,尘埃落定……
……
经过半个月的审查核实,那些参与了谋逆的人,都被正式定下了罪名,公布于朝堂之上。
“宫变之事经过一个多月的审查核实,终于是有了结果。”刑部尚书刘中敷连忙将此事在朝中汇报。
“前朝驸马薛桓在禁宫豢养死士,意图造反,犯了谋逆罪,应当夷灭九族。”
“其中诸藩王虽然也参与其中,但对薛桓谋逆之事,并不知情,经过刑部商讨,按照大明律法,列为藩王应当贬为庶民,予以流放,不得诏令永世不得入京。”
“前朝大臣夏可安,勾结建州女真外族,买通刺客刺杀陛下,犯了通敌与谋逆罪,两罪并罚同样是要夷灭九族。”
“郑王朱瞻埈勾结邪教势力白莲教,数年间频繁与朝廷作对,还策划刺杀陛下,犯了勾结邪教与谋逆罪。”
“本该夷灭九族,但念其乃是宗亲,家人予以流放,本人则是斩首示众,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警示天下,不再将大明律法视为无物。”
朝中大臣们听完了刑部尚书的汇报之后,都是心惊胆战的。
这些谋逆罪实在是太可怕了!
谁又能想到前朝驸马竟然会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如此一来,连长公主常德都牵连其中。
然而,常德公主却彰显了皇氏族人的气节,在太庙之中从容赴死,这是要以死明志表达自己对皇氏的赤胆忠心。
这又怎么能不让朝中的儒家百官们因此而动容?
长公主殁了,那陛下对于这件谋逆之事也就不会因此为难了。
否则,这夷灭九族的大罪,岂不是连皇氏也要牵连其中?
常德长公主慷慨就义,让满朝文武都是敬佩不已。
朱祁镇听完了刑部尚书的汇报之后,摆了摆手说:“这些有罪之人该如何法办便如何法办吧!朕乏了,退朝吧!”
下了早朝之后,京城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两拨人是分工明确。
提刑司的人前去薛家和夏家抓人,而东厂的人则是前往薛家与夏家开始抄家。
凡是在这两家里抄到的一切财物全都充公。
薛氏一族与夏氏一族本是京中颇有名望的两大家族,如今同时都犯了谋逆之罪,族中牵连之人甚多。
两大家族加起来的人数达到了三百多人,这些人全部下狱。
整个诏狱里装满了这些犯人,真可谓是一人犯罪祸及全家。
诏狱之中全是哀嚎与讨饶声。
只有藩王们的处罚是比较平静的。
襄王和荆王两家人,都被遣送出城,与郕王朱祁钰一样,都是被安排到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藩去了。
郑王的家人就比较惨一些,全部被流放。
而郑王自己则是已经在狱中准备后事了。
皇氏一族为了死得体面一些,一般都会有人给他们特意准备鸩酒一杯,给他们留个全尸。
郑王朱瞻埈在狱中喝下了鸩酒,死得算是体面了。
对外还得宣称郑王在狱中已经畏罪自杀,这样也算是保住了皇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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