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完了,趁着空档,秦羽墨小心翼翼的叫道:“妈……”
张淑芬来到秦羽墨身边,因为身高问题,微微仰头看着秦羽墨。
秦羽墨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张淑芬。
忽然,张淑芬举起右手。
秦羽墨心中一紧,还以为张淑芬要打自己。
但她没有让开,而是闭上了眼睛。
粗糙的手,落在秦羽墨脸上,轻轻摩擦着。
秦羽墨睁开眼,有些愣神的看着张淑芬。
张淑芬满脸复杂,手指在秦羽墨耳边划了划,轻声道:“大宝……”
“嗯……”秦羽墨小声道。
“做执法者,不能留头发吗?”张淑芬牛头不对马嘴的问。
“可以呀!”秦羽墨茫然道。
“那以后不许剪头发了!”张淑芬道。
“啊?”秦羽墨更茫然。
“我说,你以后不许再剪头发!”张淑芬重复道。
秦羽墨这下听明白了,也懂了张淑芬的意思。
张淑芬的意思其实是,她认可了秦羽墨变成了女孩子。
“那天,我和你爸上网查了一下你这病,好像说是我在怀你的时候,可能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说来说去,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
索性,听你的意思,现在也算没事了,也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妈,没有的事儿,我一直害怕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不接受,那天完全是被老妹给逼出来的。”秦羽墨喃喃道。
“你爸也说了,其实最难受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就像你说的那什么三观的问题,还有要是亲戚朋友知道了这事儿,他们在背后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坏话。
倒是也被他们如愿了!
小时候因为二丫长得比你快,居然连二丫的裙子换下来给你穿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算是记住他们了!
要不是你爷爷还活着,看我理不理他们!
主要也是你爷爷,你想过怎么面对他么?”张淑芬缓缓道。
“我没想过……”
秦羽墨又在心里加了一句:“我连寿元丹都没想过他!”
接着,秦羽墨道:“他们怎么想,哪怕是认为我去变性了也没所谓,他们又不是你们,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从小到大,各种闲话还少么?
说白了,他们就是妒忌你们比他们能挣钱!
要不是我和老妹两个人读书,我们早就能在这镇上买个几套房了,市区去买套房都不奇怪!
至于我爷爷,我懒得管他!
他爱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算了!
他那种老思想,我可以原谅他,但并不代表说我得巴结他!
该孝敬的孝敬一下,就这么回事!”
“哎……,能这么想就好了!
对了,你怎么一大早的回来了,怎么回来的?”张淑芬放下手问道。
“呐,妈你过来!”
秦羽墨把张淑芬拽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炫耀道:“看,我买的,我自己开车回来的!”
“你哪儿来的钱?这车,怕不得几十万吧,起码十几万是肯定拿不下的!”张淑芬大大吃惊,她还是有点见识的。
“嗯,全部加起来五十万的样子,车牌都还是临时的,绝对的新车!
妈,要不关店吧,我带你一起回家,今天咱们不卖菜了!”秦羽墨道。
“嗯,好!”
张淑芬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之后,张淑芬让秦羽墨拿了一些喜欢吃的菜,然后关门,写了张纸条贴上,就和秦羽墨上车了。
车上,张淑芬又问道:“买车的钱哪儿来的,不会是你贪污的吧?”
“妈你想什么呢!
不说我才做执法者,想贪污都没机会!
而且我是一线战斗人员,又不是什么大官,谁给我塞钱啊?
我不是说过嘛,我们是重案大队,处理的是重大犯罪。
一些重大犯罪的逃犯,都是有赏金的,通缉令你知道吧?
而我们是有分派任务的,一个小组有一个小组自己负责的事情,比方抓这种逃犯。
抓到了之后,赏金自然就是我们自己小组的,谁的功劳大谁多。
所以这段时间,我也赚了一百多万了,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万呢!”秦羽墨一边开车一边道。
“通缉令我知道,那么高的赏金,那就意味着非常的危险!
大宝啊,你现在能不能退出啊!
就算你一分钱不赚,妈也不希望哪天……”
“不会的,妈你放心吧,没那么夸张,那我运气得多差?
我记得爷爷以前还是军人来着,他不也活到老了么!”
“他那算什么军人,你别听小时候他和你吹,当初他就是个民兵团的小头子,官都没有,枪都没摸过那种。
后来被收编,也算是混进了狼群里的土狗儿。
那时候都没打仗了,后来撤编,还不是只能回家刨地!
说起来,大宝你比他有出息得多,他还说你柔柔弱弱的,他自己才柔柔弱弱,只会窝里横!”
“噗嗤……”秦羽墨听得笑了出来。
一路说说笑笑,十几分钟秦羽墨终于开车到家。
看着那熟悉的土墙瓦房,一间堂屋两侧卧室,一处猪圈一处厨房,围拢一块晒坝的熟悉造型,再听着那汪汪汪的狗叫声,秦羽墨心情激荡。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对于恋家的人来说,就算家是草棚,也比豪宅舒服。
此时,一条被拴着的老黄狗一边蹦跶一边叫。
而秦羽墨的父亲,正愣愣的看着开进家里来的大轿车,好像有点搞不清状况。
秦羽墨能把车直接开家里晒坝上来,得多亏前几年为运输蘑菇,自家跟邻家置换土地,修出了一条接大公路的水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