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霞光里,那一艘艘巨大的战船,带着威仪的气势。
如同一片行走的天宫。
这是世俗的凡人,终其一生,甚至都很难想象出的画面。
蓝天之下,七彩的霞光里,一艘艘原本在常人的认知里,只会飘荡在大海上的大船,漂泊在天上。
每一艘战船,都是传说中,自带灵云的浮云昆木打造。
漆黑的桅杆上,宏伟的船帆上,镌刻着一个个势力,家族,宗门的族徽。
为首的数艘战船,来自大禹王朝西南方位的,苍云宫!
而后的战船,挂着的印记,代表的是圣人殿。
最后方,那几艘如同鱼龙的大船,则是来自林溪山!
这几大势力,都是大禹王朝境内,有数的宗门。
最重要的是,这几大宗门,在无数岁月中,都曾有飞升天门的老祖,入了传说中九大天宫之一的浩然天下。
只是茫茫宇宙,入浩然天下的修士太多。
想要凭借一个曾经飞升的老祖,就直接整个宗门,鸡犬飞升,太不现实。
人间堂堂的九大天宫,又不是搞活佛的,谁会管你这些小虾米。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那个妖僧谢玄,招惹的王家,是实打实在浩然天下内,站稳了脚跟的。
甚至据说王家的一位子嗣,拜了浩然天下其中的一位真正的圣人为师尊。
要不是天外天,有严格的规矩,仙帝境以上修士,不准随意亲临有众多生灵的修真星。
一个谢玄,哪能活到现在。
苍云宫的大船上。
一个鹤发童颜,穿着一袭华丽白袍的老者,背负着双手。
雪白的眉毛下,眼神幽幽的望着云层。
他们……距离沧安城,只剩八千里!
老者身后,一个背负着长剑的女子,恭恭敬敬的站在老者身后。
望着老者的眼神,带着憧憬。
老者名叫杜怀远,道号,苍云真人。
是这一代,苍云宫的掌教。
也是大禹王朝境内,有名的陆地神仙。
此刻,老者幽幽的开口。
“姜晨!老夫已与王家约定好,帮王家,杀了谢玄后,王家会帮你在浩然天下,要一个外门天官的职位!这是老夫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了。”
被称作姜晨的背剑少女怔愣了一下,连忙开口。
“师尊,为何说的这么悲切,不算其他小势力,苍云宫,圣人殿,林溪山,三大势力,一百零八艘地仙级战船,还荡不平一个修魔海吗?”
“你不要总是那么谨慎好不好,你好歹是个陆地神仙,嚣张一点。”
老人哑然失笑。
对身后这个丫头跳脱的性子,哪怕到现在也觉得有趣极了。
“好好好!就算那个谢玄是红尘仙,但是毕竟去了天外走了一遭,身负重伤归来,苍云宫,以剑为尊,老夫一会儿,就去修魔海前递上一剑,让这天下也知道,大禹王朝境内,最嚣张的,可不止他谢玄一个。”
姜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是少女不曾看见,老者在说完那句话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翳。
他观云气,测吉凶。
能确定一件事。
修魔海那边……不对劲。
很不对劲。
有什么人出现,搅乱了整个修魔海所有的因果……
而此刻,那个搅乱了因果的人,正在沧安城,九层象牙白塔的最高层。
看着高塔内,一地的木屑和木雕,沉默不语。
谢玄依旧跪在地上,只是依旧脱了一身黑袍,露出黑袍下,满是伤痕的身体。
他的胸口处,有一处黑黢黢的大洞,能看见已经干涸的紫血和里面破碎的肉块。
断裂的骨骼,倒插在脏器里,星空被灵里包裹……
周游半垂着眼帘,死死地盯着那处贯穿了谢玄胸口的大洞,张了张嘴。
“不是刚受的伤……多少年了?”
谢玄那里乖巧的笑了笑,不见丝毫之前妖僧的霸气和邪魅。
“一千七百四十六年!师父!”
“那一年,我和谢怜刚下山百余年,每日行善积德!洛阳城外,有一个破庙,庙里我们开了个私塾馆,收养的孤儿,无家可归的老人,百年来去,少说也有千人,出息的孤儿有的跟我们修佛,还有的喜好读书,就去了书院,更出息的,还有人高中了洛阳的状元郎!”
“也正是那一年,师父,我破了静闻,入了您说的清净境!”
“我那是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名动整个大禹王朝的高僧,直到那一天,我们遇到了……天外天的仙人,他看中了谢怜的资质,说怜儿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药师道体,要怜儿和她飞升天外天,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打破了头都想跟着去!”
“但是怜儿偏偏不肯,那丫头虽然看上去蠢兮兮的,但是却是您说过的,少见的七彩琉璃通透心,她看穿了那位天外天的仙人,目的不单纯,打死也不肯跟着去!”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位天外天的仙人,干脆连藏都不藏着,他给了怜儿一巴掌,只是一指,便碎了我的胸腔!!”
“若不是怜儿以命相要挟,我估计被爆掉的就是头颅……自那一天开始,我佛门佛心尽丧。天地人间,只恨来不及。”
“我由佛道,转入道家的霸道,从此天地之间,没有佛门谢怜,只有修魔海的妖僧。”
“师父,你说,这世道,真的有公道吗?怜儿在哪儿,公道在哪儿,我都找不到!”
“师父,对不起,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我没能成佛,也没保护好怜儿,我只知他在天外天,所以我疯狂杀天外天的仙人,只为引得他们来修魔海。师父……”
谢怜跪在那里,这些话,千年来,他第一次说出来,但是他背对着周游,不敢看,这个他心中唯一的佛陀。
周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保住了那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长好几岁的谢玄。
眼神中尽是悲苦。
“不要怕,不要怕!是师父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
他看着在自己身前,依旧低着头的谢玄。
忽然想起来一首童谣。
夜深沉,独自卧;起来时,独自坐,有谁人孤戚似我?
似这等削发为何?
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哪里有,江河两岸流沙佛?哪里有,八万四千弥陀佛?
从今后,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妹妹!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般若波罗……
这特么的,该死的世道,哪里有,八万四千弥陀佛!
全都是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徒儿的混蛋王八死鳖孙。
“八万四千弥陀佛不在,为师在……为师迟早要去天外天,向那群仙人,讨要一个公道。佛不给公道,为师自己讨!佛不给因果,为师自己要,不会再受委屈了,对不起,为师下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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