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此刻站在内外两座城池中央,十二重劳情关的大门前。
一身血色。
那身血色的僧袍,脱下来,似乎都能拧出来二斤鲜血。
这一刻,天上地下。
再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个小沙弥,刚刚说的那句,“给诸位最后一个机会,请掉头”是一句大话。
甚至不少战船上的修士,如果能再来一次。
在周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一定让战船调头。
可是现在不行了。
那一艘艘战船上,已经空了。
只剩下数量不多的船夫,惊骇的停留在那一艘艘用灵力维持才漂浮在天上的大船上!
他们此刻甚至有些庆幸,幸好杨灵月那个疯女人,不是在他们的战船上。
在那个浑身浴血的小沙弥身后。
一艘崩毁了一半的大船,正砸在地上,砸毁了外城诸多的街道。
那艘船连同那船上的人,没有活人……
为首的苍云宫的那艘大船上。
杜怀远,想要送去浩然天下天宫的女子,姜晨,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
她很庆幸,自己能在被老祖送入天宫前,看到这一幕。
但是又觉得在进入天宫前,看见这一幕的自己,倒霉透顶。
幸运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在飞升前,见识到大禹王朝还有这样的人物,让自己不至于有膨胀之心,是对自己修行之路的告诫。
倒霉的是……原本自信满满,今日必定能取妖僧谢玄首级的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自信了。
她甚至能看到,苍云宫,圣人殿,林溪山,这次几个带队的老者,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神色凝重。
“谢玄的师尊?之前从未听说过此号人物。哪儿冒出来的?”
“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是在大禹王朝境内修炼的,要么是外州的修士,要么就是上界天外天的仙人,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折损了境界,或许是为了其他的某种目的,留在我九州星!特么的,谢玄,你这个王八蛋妖僧,你后头有靠山,你丫不早说。”
“之前一直以为妖僧谢玄,虽然行事残暴跳脱,喜怒无常,但是总该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想到,背后还藏着一个师门!几位,接下来,应当如何?要不……战船调头?”
“调头?开什么玩笑,苍云宫,圣人殿,林溪山,就在刚刚,折损的修士已经达三成,周围的跟随的势力,死掉的修士,已经过半,灵剑山的战船,都毁了,到现在,连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境界都不知道!现在调头跑,让我们三宗轮为大禹王朝笑柄吗?”
“轮为笑柄……总比全都死在这里好!在这修真界,还有东西比命重要!”
……
姜晨在那里皱着眉,实在受不了这些磨磨唧唧的老东西。
她一个晚辈此刻瞪着那几个华发苍苍的老修士。
“吵个屁!我家师尊不是还没出手呢吗?”
“好歹是各大宗门的领头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那几个老修士,纷纷一愣。
但是看见喊话的是姜晨,一个个虽然面色并不好看,但是却没敢开口。
整个大禹王朝,所有宗门,谁人不知,面前这个丫头。
是杜怀远的宝贝疙瘩。
杜怀远剑意浩荡,刚正不阿。
但是要是这个叫姜晨的丫头,在他的视野外被欺负了,你看这位大禹王朝的剑道老祖宗,还讲不讲道理。
而此刻,杜怀远,一直不曾说话,他只是一直漂浮在天上,远远的看着身如血染的周游。
许久之后,那老者才放荡的一笑。
“值得……全力出剑!”
“否则,怕是连他的防都破不掉。”
这一刻,天上,那个曾经震慑了大禹王朝一个时代的剑修,眼神中,终于有了战意。
而与此同时,十二重劳情关前,谢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眼泪像豆大的珠子一样,断了线。
他这一天,把他千多年,没流过的泪,都给流干了。
周游看着他,拍了拍他的头。
“别哭,师尊也不知道,你们下山后会受这么多委屈。”
“为师当时就应该发大宏愿,说灵隐寺出去的弟子,行走天下过程中有半分不顺,佛门讲怪罪于天下所有山水之灵,山川精怪。”
“你退后,实在不行和他们一起跪着,让为师来。”
谢玄一时语塞,只是不停摇头,沉默不语。
而也就是这时,天空上,有奔雷炸响。
浑厚的喊声,席卷整个沧安城。
“苍云宫,杜怀远,以剑问道!”
周游此刻缓缓的抬起头,以不输天上的气势,喊出一句话。
“我弟子身上一千两百四十七道伤疤,有你几剑???”
天上老者微微眯眼,哑然失笑!
“我的确与谢玄战过,破掉他的防,刺伤他十二剑!”
周游点了点头。
“好!”
“我们佛门讲因果,你都得还。”
“一剑还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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