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烈阳高照。
苏泽的小酒馆里只有老朱等三人。
既然没啥客人苏泽当然也乐意在这里陪着两人闲聊。
道衍和尚虽然是个出家人,但关心的却也不是黎民百姓,反倒是些家国天下事。
当然他跟老朱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比如说针对生产力的问题,老朱就直白地喜欢问该怎么做才能提高生产力,而道衍和尚对怎么做仿佛并不怎么关心,他则会问为什么要做这么做。他在乎的则是这些问题背后的含义,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寻常的和尚。
苏泽虽然只觉得这和尚有些古怪,但却也没多想,只是闲话家常地陪着他们闲聊。
然而虽然也都是些在后世看来极为浅显的理论,可在如今的老朱和道衍和尚听来却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极度震惊。
这道衍和尚全程就都频频点头,眼神里既充满着惊讶又满是敬佩。
每当疑惑的时候他也会不断地提些问题,而苏泽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整个过程则还是相当融洽的。
时间缓缓地推移,太阳不知不觉间已然偏西。
“苏掌柜,今日能在这听你所言,实在是让老衲大开眼界!”
道衍和尚知道朱棣可不能长时间在外逗留,此时不禁意犹未尽地说着。
虽说这和尚有些古怪,但苏泽却也看得出来对方绝对是个饱读之士,他当然也很客气地说道:“大师言重了,今天能在这里跟大师和老朱闲聊也是我的荣幸。”
道衍和尚看了看天色满是遗憾地说道:“只是可惜天色已晚,若不然真想跟苏掌柜再促膝长谈一番!”
嘿嘿。
大师你也不想走了吧?
朕当初可也是这个想法啊!
回想起初次跟苏泽见面时的模样,朱棣也生出一副深有同感的神情,笑道:“来日方长,若大师喜欢跟苏掌柜聊天,那改日再一道过来便是。”
“如此甚好!”
道衍和尚顿时喜上眉梢。
……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酒馆。
只是刚走两步道衍和尚便神色恭敬地道:“陛下,这苏掌柜的见识和才能的确是当世所罕见的。”
朱棣顿时笑道:“那是自然,朕所看中的贤才岂能是平庸之辈?!”
“陛下圣明。”
道衍和尚微微作揖。
朱棣哈哈一笑,似乎也在为自己能发现这等贤才而感到自喜。
道衍看了看四周,忽然神色肃然道:“陛下,您先前在朝廷内数次颁布新政命令,我看诸多朝臣当中怕是早就在怀疑您背后有人指点。虽说您每次过来都是微服私访,但就怕有些人在背后捣鬼。这苏掌柜如今虽说如今闲居在此,但也不得不为他的安全着想。”
“说的没错。”
如今虽然天下已定,但其实这金陵城并不太平。
至少还是潜藏着好些反对他的人,就连朝堂当中怕是也有这类人。
若是有人知道所有的新政都是从这里出来的,那绝对会给苏掌柜带来极大的麻烦。
想到这的朱棣立刻沉声道:“少师提醒的是,朕回去就给苏掌柜安排暗哨,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陛下圣明!”
道衍和尚恭敬地说道。
……
“唉——老朱最近是越来越小气了!”
苏泽顿时在那一阵吐槽。
虽说这老朱来得是越发勤快了,但给赏银的频率却也在不断减少。
至少连续好几次苏泽都没拿到银子了。
好在最近的冰块生意还是很红火的,要不然真得喝西北风。
眼看着日落下山。
苏泽吐槽了两句便开始准备晚上的生意。
要知道最近随着花魁赛的临近晚上的生意可是好了许多!
作为秦淮河三年一度的盛事,古人在这方面可谓投入巨大。
光苏泽所了解的整个花魁赛就得持续足足近一个月,而如今虽然尚未正式开始,但每当夜晚的时候也有比往常多得多的客人来到这里。
人多了。
瞎猫不就多了吗?!
……
金陵城某栋豪华府邸。
朱高煦和朱高燧端坐在书房里。
只是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只听老二朱高煦在那气鼓鼓地道:“这该死的解缙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连我邀请他居然都不过来赴宴!”
想起今天原本是准备邀请内阁成员之一的解缙过来吃饭的,可谁曾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给拒绝了!
想想就让他十分郁闷。
自己可是堂堂皇子。
他解缙虽然顶着大明第一才子的名头,但本身却仅仅是个物品官,有什么资格敢拒绝他的邀请?
朱高燧缓缓地道:“老二,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现在正跟老大在那争这储位,解缙刚进入内阁,肯定是不不敢明目张胆过来赴宴的!这要是传到咱爹耳朵里,你觉得他还能让解缙这么安稳地呆在内阁这种特殊位置上?”
“嗯。”
朱高煦点点头。
朱高燧目光闪烁了下,道:“老二,再过不久就是金陵城三年一度的花魁赛了,这解缙自诩风流才子,像这样的盛会肯定是会参加的,到时候找个机会好好笼络他一番就是。”
“这主意倒是不错!”
朱高煦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内阁成员虽说不需要全部拿下,但其中绝对是要有自己的人。
所以解缙是最为理想的对象。
两人又仔细地合计了一阵,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时朱高煦道:“老三,这解缙虽然关键但最重要的还是咱爹背后那人,若是能拿下此人那储位或许就定了!这都好几天了,你到底有没有查到那人究竟是谁?”
“暂时还没消息。”
朱高燧摇摇头,这次查的可是当今陛下的行踪,他虽然掌握着北镇抚司,但自然没那么快,只是他想起一事很快就道:“不过今天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咱爹最近老是从皇宫里溜出去,老二,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在宫外?”
“宫外?”
“嗯。”
朱高燧点点头,道:“朝堂内的人咱们多少都有数,像那样的政策按理说不像是朝堂诸臣所能提出来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反而咱爹却三番两次地外出。”
“极有可能!”
朱高煦听到这顿时神色肃然道:“咱爹这人虽说也十分关心民间疾苦,但前端时间根本就没外出过,如今忽然频繁外出的确是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