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下午，飞机略过上空，拖曳出一道白色的轨迹。
天际线已经落下半轮的太阳将云彩染成火红色。
高奇衡拿着手机坐在露天阳台中享受着日落前最后的光辉。
他在等一个电话。
谁的都可以。
也许他们还在观望，但是在太阳完全落幕之前，他们一定会打来。
果不其然，当最后一缕光芒从天际边消失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骤然亮起的屏幕让高奇衡下意识的合隆了一下眼睛。
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是古泉，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高奇衡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无下文，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知道自己要打电话过来一样？
“高先生，您好，我是Vaje体育用品有限公司宣传部的经理，我们希望能和您进行一些合作。”
“Vaje？古泉本地经营鞋类和服装的公司是吧？”高奇衡明知故问。
对方笑道：“高先生知道我们那更好了，我们公司希望能请……”
“抱歉。”高奇衡打断道：“我知道您的来意，但是赛马娘二十四桥已经和你们古泉的鸿星公司签订了合约，恐怕我们没办法和您达成合作。”
那人笑道：“高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嘛，鸿星只是一家小公司，您可以选择提前选择和他们解约。
如果我们能达成合作的话，这份违约金将由我们替您承担。”
高奇衡犹豫了片刻，说：“这样做不太好吧！违约金的数目不低，而且这种事传出去有损二十四桥的名誉。”
“嗯，确实如此，所以我才说让您和他们提前解约，先行赔付，我们这边在做一下相应的宣传，不会让二十四桥小姐的名誉有任何损伤。”
“看来贵公司是确实想和我家赛马娘合作喽？”高奇衡低声笑了笑，又说：“这样吧，您和我的经纪人谈，她会和您商量合作的细则。”
挂断电话，将华歆的手机号码发给对方，高奇衡仍旧坐在阳台上继续等着。
不大会，高奇衡便陆陆续续接到了三四个电话。
他依法炮制，以同样的说辞将这些人推给了华歆。
而华歆这边，刚挂断Vaje公司打来的电话，仍旧处于懵逼状态。
Vaje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在国内也是小有名气，怎么会让四桥那丫头代言他们的产品？
即便已经连续拿了七个冠军，但是那仅仅是挑战赛而已，影响力虽然有一些，但是对Vaje来说应该还远远不够吧！
到底哪出了问题？
还不等她想明白，又是接连几个邀请合作的电话打了过来。
确定好约谈的日期之后，她赶忙翻阅出之前留存的各种资料看了起来。
“全都是古泉的邀约，没有来自其他城市的，到底哪出了问题？”
调出各种资料仔细一看，华歆傻眼了。
“怪不得之前砸钱还要和别人合作，原来是为了现在吗！”
之前高奇衡让华歆联系了不少古泉那边的公司进行合作，都是些本土企业。
被拒了不少，但是达成合作的也不少。
而且因为高奇衡愿意砸钱买名声，和那些公司签订的合同款项都很宽松。
只要高奇衡想，随时都可以解约，这也算是注资合作的好处了。
虽然那些公司规模不大，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而且还有着他们主动的宣传，二十四桥的名声在古泉已经非常大了。
甚至在古泉当地还有着小飞沙的称号，毕竟在古泉挑战赛，她是唯一一个能咬住飞沙的赛马娘。
名声代表着流量，但是即便如此，那些公司应该也看不上二十四桥吧！
“不对，我肯定还漏了什么！”
华歆沉思了好一会，但是仍旧想不明白。
迫切的求知欲让她的心情激动了起来，很难想象，高奇衡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她走到二楼的露天阳台，迫不及待的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高奇衡挑了挑眉头，笑问：“还走不走？”
华歆被气笑了，自己都已经直接过来请教了，这态度还不明显吗？
还是说这家伙就是这么恶趣味！
华歆觉得是后者。
“不走了，你赶快和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奇衡拄着拐杖走到屋内的客厅，他都已经在阳台上等了华歆好一会，冻的直抽抽。
“请教问题你不该给我泡杯茶？”
华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高奇衡冲了杯速溶咖啡。
“不会泡茶，将就点。”
高奇衡砸了咂嘴，也没再继续吊着她。
“很简单，因为来找我们的那些公司都怕丢脸。
你想一下，如果你的公司在发源地有可能被一些平常都不被你放在眼里的小作坊按在地上摩擦，你怕不怕？”
华歆点头道：“怕倒是不怕，但是肯定会觉得丢脸。
但是仅仅如此不够，他们的体量放在那摆着呢，而且一家企业也不可能因为一地的得失去轻举妄动。”
“你是这个说法，那是因为你仅仅是站在经纪人的位置上考虑。
看的不够高、不够远，一家合格的企业，最基本的任务除了扩展市场之外，那就是把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扼杀在摇篮中。”
高奇衡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一副数据表格展示给华歆看。
“这是鸿星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的销售额，四、五月份两个月的同比增长份额是34%。
市场摆在那里，你吃的多了，别人就吃的少了。
你认为同行业的Vaje会放任鸿星从他的锅里抢饭吃嘛？
很显然不会，那这怎么办？
打价格战？这可以，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显然不是最优选择，那有没有代价更小的办法？”
高奇衡摊了摊手，华歆眼神一亮，笑道：“找到对手销售额增长的原因，复制他的模式，不能复制就想办法截断他！”
高奇衡笑道：“这不就明白了嘛！两权相较取其轻，人性就是如此。”
谈到这方面的内容，华歆格外的兴奋，端起咖啡灌了一口，迫不及待的说：“还有呢？”
高奇衡探手道：“没有了，就这些。”
“不对。”华歆皱眉摇头道：“比如说做布袋玩偶的那家公司，你投资他们干嘛？”
“给四桥那丫头扬名呗，还能干啥！”高奇衡不可置否的说。
华歆端坐着身子，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看着高奇衡，表情跟个禁欲多年的老女人一般。
高奇衡不为所动，啥都告诉你那可不行！
“别问，问就是给四桥扬名！”
他摆手笑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有的忙了，刚刚那会联系你的那些公司，也没必要真的签。
左右逢源，你再去给之前合作那些公司吹吹风，谁给的价高，我们就和谁合作。”
看高奇衡不愿意说，华歆也没再逼问，反正以后肯定会知道，等一等也无妨。
“我并没有从你的资料中看到你有从商的经历，你……你怎么这么会玩？”
“这和有没有从商经验没关系，抓住人性的弱点就行了。
人性的弱点，卡耐鸡写的一本书，有时间可以看一看，增加一下自己的思维开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