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风殿之前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但凡射出箭的弓箭手,没有一个活命的。
而李昊,却看都没有再看这些将士,周流风劲一动,便飘然来到了侯希白的面前。
侯希白见到李昊逼近,手中赶紧掐出了一个印诀,瞬时便有一种诡异无比的气劲,在他们周围流淌。
这气劲古怪,其中或是极阴,或是极阳,或是生机勃勃,或是死气沉沉。
但是在转眼之间,极阴可以转变为极阳,生气可以化为死气。
阴阳之间,生灭之中,转换自如,仿佛生生不息。
李昊察觉到这气劲,不由赞叹一声:“这便是石之轩融合佛魔之长,开创的不死印法吗?果然不凡。”
他知道这法门,乃是侯希白的师父石之轩,参悟佛魔之长。
以补天道、花间派的神通,再结合佛门三论宗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的要义,得以创出的神功。
可以说,这不死印法,是一门直指炼虚合道人仙境界的功法。
但是,此时的侯希白,别说炼虚合道了,就连炼神返虚的大宗师境界,都没有达到。
李昊心中有意体验一下这门功法之威,也不着急,伸出五指,有如弹琴鼓瑟,轻轻向前一挥,送出一股柔和劲力。
侯希白亲眼见到李昊一招击杀赵德言,知道对方武功超凡脱俗,不敢托大,手中印诀不断,挡住来指。
两股劲力相遇,侯希白顿觉不妙,李昊指上的劲力看似柔和,实则绵密无穷。
起初似乎易与,可是一旦向前逼近,就会生出极大的阻力,势如绷紧了的强弓。
蓄满了极大力量,一旦放手,立刻反弹回来。
侯希白这些年也算是身经百战,遇上过不少高手。
这些人一拳一掌,往往含有数重劲力,一重紧跟一重,势如江涛叠浪,使人应接不暇。
但这样的劲力难以持久,六七重已是极限,一过此数,势必衰竭。
眼前李昊的劲力却大不相同,何止六重七重,简直千重万重,无穷无尽。
每一重劲力均很柔和,可是前后相续,连绵不断,侯希白冲开一层,又来一层。
好比滴水穿石,逐点逐滴地消磨他的劲力,又如水银泻地,不断寻找破绽,渗入他的内力之间。
如果说刚刚那一拳,强为之名,为大象无形拳。
那么这一指,强为之名,便是大音希声指了。
指掌之间,如同弹琴鼓瑟,挑动层层真气,将这不死印发的根底,给窥伺得淋漓尽致。
最后,李昊感觉没用什么可看的,才叹道:“确实是不错的武功,但是要论阴阳生死之道,比起张真人的太极拳,可要差远了。”
说完之后,便再不留情了。
天子望气术早就使出,看出了侯希白的弱点。
然后,指掌之间,一股周流火劲,演化出无明神功。
所谓无明神功,练的却是无形无色无明之火,出手全无征兆,不知其所自来,上落飞鸿,下沉游鱼。
侯希白本就被李昊以天子望气书窥出破绽,哪里拦得住这一击,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昊儿,手下留情了。”
蓦然之间,李世民想起,那两位少帅,与侯希白的关系不浅,连忙让李昊留情。
可惜,他终究是想错了李昊。
这种时候,李昊怎么可能会留情呢?
一掌直接打中了侯希白的心口,这位名满江湖数十年,与天下家众多大宗师都有交情的多情公子,霎时间肌肤焦黑,五脏枯朽,倒在了地上。
“唉,你怎么就把他杀了?”
李世民先是一愣,后来又摇头:“罢了,杀便杀了,朕再给你留封信,希望那两个兄弟,不会怪罪。”
李昊看着他,皱眉问道:“寇仲?徐子陵?”
“正是,昊儿也听说过父皇这两个兄弟?”
李昊嗤笑一声:“听说过,不过他们要怪罪,尽管来便是了,不过两个废物罢了。”
听到李昊说这话,李世民顿时就不满了。
在他看来,寇仲与徐子陵,都是当世英豪,大仁大义,怎么能被自己的儿子说成废物呢?
他还想要说什么,李昊却没有空与他纠结那两位所谓的少帅,是不是会怪罪什么的。
李昊目光冷厉,看向了长孙无忌,还有后面众多的将士。
“孤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刻投诚,否则格杀勿论!”
说话之时,更是将浑身气势,催发到了极致。
一股吞吐天地,睥睨霄汉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压到这万千将士的面前。
顷刻间,这些将士,一个个战战兢兢,汗如雨下,手中的兵器都要握不住了。
“上决浮云,下裂地纪,果真有天子之相啊。”
李世民见到这一幕,又想起之前李昊自称的武功之中,有“天子望气,谈笑杀人”之言,不由喃喃自语。
他记得早年之时,李唐天下还没有建立,他们李阀的第一高手李神通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三流的武者,比得是招式技巧;二流的武者,比得是真气变化;而顶尖的武者,比得是胸襟气魄。”
“这孩子有这等胸襟气魄,天下交给他,李唐社稷无忧了。”
就在李世民心中思忖的时候,面前的将士之中,终于有人扛不住李昊的威压了。
“周王殿下饶命啊!”
这是第一个跪下的。
当有了第一个之后,马上就有了第二个了。
“周王殿下饶命!”
“周王殿下饶命!”
不多时,满殿将士,几乎都已经跪下了。
“你们这是怎么,他一个人,还能将我们都杀了吗?”
这时候,那位金吾卫中郎将赵如风,马上环顾周围,怒斥起来。
李昊见此,冷笑一声,手中一弹指,一道劲风就朝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