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田丰眉头紧锁,显然还是不太能够理解。
毕竟刘恒所说的东西都是经过两千年的发展人类经过不断的实验改进而总结出来的平衡制度,是经过古代包装的民选监察、类三权分立结构,不是他们这些被皇权思想洗过脑的人所能理解的。
许久,田丰开口道:“这或许是个好方法,但是丰还是觉得王化之治更好。
皇帝乃是百姓之首,天下万民皆是皇帝的臣民,官吏只需按照陛下的命令办事即可,律法皆有皇帝制定,只有这样才能够上下齐心,国家才不会变得混乱,才是真正的治世之道。
而像你所说官吏由百姓选出还要受到监督……这个吗……不可,不可!”
“这个田丰怎么还想着忠于皇帝啊!没治了!”刘恒心想,却没有开口,转而望向沮授。
沮授缓缓抬起头,看着刘恒,深邃的目光豁然开朗,“依法治国、民选监督、职责细分……嗯,或可一试!”
听到这四个字,刘恒暗自庆幸先于袁绍收得沮授,否则他极有可能如史书所写投奔袁绍,名望、身份、背景是大多数士子选择辅佐对象的主要标准。
沮授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刘恒的分权、民选理论更吸引人,只怕一个小小的郡守无论如何也招不到他。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来个约定,你们去实现你们的哪个理想!而我来完成我的志向!看看将来谁能让百姓更幸福!”
“好!”三个人在碧天红日下立下了一个关乎华夏未来的赌注,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当天,刘恒住在田丰府内。夜里由田丰做东邀请刘恒和沮授喝酒。酒席上,刘恒将自己在洛阳的见闻和一路南来的经历讲诉一遍。
特别在提到太平道教的时候,刘恒向田丰问道:“田公,这太平道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教派?他们借着传道为名广收信徒,据我所知在长江以北的各州都有他们的道众。”
田丰沉重的说道:“丰也颇为担心这个太平道教,他们借口传道广收信徒,其中尤以贫苦百姓居多,恐怕有朝一日,张角振臂一呼,天下便要大乱。”
沮授看了一眼田丰那忧伤的神情,劝慰道:“元浩兄,不要再为卖官卖爵、吏治败坏忧心了,这些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
田丰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这句话最能够表达丰此刻的心境!”
三日后,刘恒与沮授告别了田丰回到了他的家曲周。
沮授将曲周的家产交付他人打理,自己则与刘恒一同上路,用沮授的话说“要多了解了解刘恒这个他未来的主公。”
一切安排妥当,刘恒与沮授径直奔并州雁门马邑,去下完成一个任务:高顺、张辽。
说到高顺,不得不提他的为人。
三国文献里记载:高顺清白威严,骁恒有智,衷心仁义。不饮酒,不受馈遗。每谏布:“以智者、慎思而行”。
布知其忠,然不能用。后郝萌反,更疏之。顺所将七百馀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陈营。
以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下邳败,为曹操所俘,就戮。
由此可见高顺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统帅,可惜却不太懂得变通,一生忠于一人,如果是明主,则其必显赫于世。
可惜是吕布这个武力第一、谋略倒数而且刚愎自用的家伙,空负了一身本事。
而高顺也是刘恒及众多三国迷所推崇的一个人物,‘每所攻击无不破者’仅这一句话八个字足以证明他在作者心中的地位,如果不是英恒就义,历史恐怕又要出一个绝世猛将了。
晓行夜住。一路上,刘恒与沮授言谈甚为融洽。
刘恒不断的给沮授详解这种执法权剥离的政治制度,沮授也时时发问,处处留心。不想,越是了解的多,越是对现在的制度感到失望,从而越是向往。
沮授感慨道:“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亲眼看看这样一种制度是如何运作的,听着主公的解释,令人悠然神往。
看来授也可以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了。但,照主公所说,现今形式相当危险,不仅要面对外族的侵略,还要防备朝廷的干预,而玄菟边郡人烟稀少。呵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刘恒被沮授这句弄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一声:“呵呵,沮公…心照不宣了!呵呵!呵呵呵!”
离开冀州平原没有多久,一行人踏入了并州的山区地带。
深谷高崖连绵峻岭,其上参天古树点缀,绿草如衣覆盖,时而登上山岭,时而潜入谷底,刘恒感叹道:“并州北部多山路,且崎岖不平,易守难攻。”
沮授跟在身后说道:“有利必有弊,山路崎岖即无优良战马可用,进攻亦难。”
经过艰辛跋涉终于来到雁门马邑,这是一座典型的边塞小城,城墙修建的要高于同等规模的内地城池,防卫亦严格许多。
城内路上行人稀少,房屋破旧不堪,处处给凄凉困顿的感觉。
看到街上行人衣饰单一、面容冷漠,刘恒低声道:“此处远离平原富庶之地,生活的艰辛清楚地刻在脸上。”沮授默然无语。
一行人找了一间还算可以的客栈,稍事休息后开始在城内四处打探张辽此人。无论是商铺客栈还是街头巷尾,每一处人多地地方都问到了,结果一无所获。
看看天色已晚,刘恒等人只得找到一家还算像样的小店,点了些饭菜,准备填饱肚子。
下人们围坐一起,刘恒与沮授则单独对坐。不久,几个边军士兵走了进来,满脸横肉左摇右晃,余光扫视店内充满轻蔑。一身蛮横、无赖还有尚未散去的浓烈酒气。刘恒不仅深皱眉头。
他们几个在刘恒旁边围坐,吵吵嚷嚷的要店掌柜上好酒好菜。掌柜不敢惹事,只好陪着笑脸,乖乖照办。
刘恒冷眼打量这几个兵痞,一个个衣衫不整,腰间挂着剑鞘,身上的皮甲也是大洞套小洞,刘恒看着来气,“这样的兵如何战斗?只知道对着收无寸铁的百姓作威作福,怪不得匈奴那么猖狂了!”
刘恒脸色铁青越来越难看,突然沮授一个眼神过来,示意刘恒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只见有队头模样的人大吼道:“他妈的,快点给老子上菜!你们要再拖拖拉拉惹老子不高兴立马劈了你们!¥%#……—%…要是没有兵爷,你们还能这么安心开店!”
另一个兵痞劝道:“大哥,别生气。跟他们犯不上,昨天我在东城看到一个小妮子,那叫一个水灵!等吃完了饭带弟兄们去乐一乐......包大哥您满意!呵呵呵!”
刘恒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呲道:“你们这帮兵痞王八蛋!”
与此同时,另一个洪亮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吴老三,你这个龌龊之徒,你要赶去动张倩儿,我现在就宰了你!”
随着声音进来了高个彪形大汉,手中还拿着低级军官配备的剑,这人在店内一站,有如战神降临一般,威武生风,双目如电,浑身更散发出无比强烈的杀伐之气,一看就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