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家。
全屋装修非常的陈旧,家具也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式家具。
墙壁上,挂满了黑白色的老旧照片。
也许,这是邓伯对自己年轻时的一种缅怀吧。
一众叔父抽着烟,喝着茶,嘴里还谈论着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人声鼎沸,很热闹。
赵东华推着龙根叔走了进来。
全场寂静。
然后,串爆第一个出声了。
“龙根,你搞咩啊!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你!”
龙根瞥了一眼串爆,冷声回道:“我腿脚不好。不像你,健步如飞,来去自如。”
这两个老对头,刚见面就碰擦出了火花。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间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屋顶的吊扇飞快的旋转着,却也没能驱散满屋子的烟雾缭绕和尴尬。
这时,阿乐突然站了起来。
对着龙根叔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龙根叔,知道你行动不便,我特意派了手下去接你。但他们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家了。”
“哼!你也知道我行动不便。要是不早点动身,我怕赶不过来。”
阿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赵东华也笑了。
不同的是,赵东华的笑是由衷而发。
这是和联盛第一大BOSS邓伯的家。
人多钱多实力大,在这里卵用没有。
真想比拼,只能比拼谁的道理多,谁的嘴够厉害!
龙根叔的这几句话,简单粗暴,句句不离下半身的残疾。
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直接就摆明了立场。
而且,这几句话虽然不那么入耳,但却精准无误的给在场其他老兄弟们都提了一个醒。
他下半身瘫痪以后。
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就是这些叔父辈来劝阻的他,让他为了大局不要去报仇。
现在要是想为难他。
哼!
还是先看一看这个轮椅再说话吧!
“咳咳!龙根啊,大清早的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老鬼奀开口说道:“老哥几个也是好意,怕你路上有什么闪失。”
老鬼奀是龙根叔多年的好友,也是串爆的死对头。
龙根叔自然不会去凶他。
微微一笑道:“有东华送我,自然是不会什么问题的。不过……”
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非常冰冷。
“这几天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搞得我和东华都不敢出门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阿乐。
阿乐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龙根叔开玩笑了。谁敢搞你,就是在搞整个和联盛。我阿乐第一个不同意。”
龙根叔笑了。
“阿乐,我行动不便,昨天就让东华去帮我谈几笔生意。结果这几个老板和我说,你以和联盛话事人的身份警告了他们,不准和东华合作生意。有这回事吗?”
“有!龙根叔,不管怎么说,东华现在还是跟我的。按照规矩,我不点头,他不能私自去做这些。”
“哦,这倒也合规矩。”龙根皱了皱眉:“那昨晚,你派整个佐敦区的小弟出来找东华,又是为了什么?”
“龙根叔,昨晚东华把东莞仔打进了医院,东莞仔断了四根肋骨。”阿乐坐了下来:“按照和联盛的规矩,东莞仔现在是他的大哥。他殴打……”
“阿乐,我扑你阿母!”
阿乐还没说完,就被龙根叔的咆哮打断了。
只见龙根叔满脸怒气,双手正用力的拍打着轮椅的扶手。
如果不是瘫痪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跳起来了。
“阿乐!你同我讲和联盛的规矩是不是!那我这两条腿怎么回事!啊?!还有,我的龙根怎么办!没有了龙根,我他妈的还配叫龙根吗!”
阿乐愣了。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疏忽。
大D把叔父整到残废,他劝龙根叔忍忍就算了。
现在赵东华打了东莞仔,他就扯出了社团的规矩。
这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吗。
阿乐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
紧接着,眉心蹙成一团。
再然后,双脸罕见的变的通红。
但即便是如此,阿乐也还是在隐忍,并没有还一句嘴。
龙根叔还在怒吼。
“阿乐,你是不是以为你做了几天话事人,就可以不把叔父放在眼里了!”
“话事人,哼!这个屋子里,有哪一个没做过?”
“怎么!我说你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那你也可以学大D,把我装进木箱子,从山顶再滚几次,然后再来和我谈规矩!”
“我就剩这半条烂命了,要就拿走!”
赵东华懵了。
龙根叔这绝不是在演戏。
这是真的怒了。
而且……好像要失控了。
其实,懵逼的远远不只是他一人。
在场的叔父全都懵逼了。
平日里,龙根说起话来温声细语,从来没有表现的这么急躁粗暴过。
即便是上次众人来劝说他放弃报仇,他也只是情绪激动了点,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发雷霆。
没有人敢站出来劝慰。
所有叔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阿乐被辱骂。
就在这时。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茶!”
邓伯一脸平淡,开始慢慢倒茶。
在邓伯发声后,龙根叔的咒骂戛然而止。
虽然怒气未消,还在急促的呼吸着。
但也不再言语。
“请!”
伴随着邓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一众叔父辈围了上去,开始拿取茶杯。
赵东华也推着龙根叔走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龙根叔回头对着他笑了一下,还眨了眨眼。
仿佛在说:“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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