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韩元化枪口中肆意倾泻着,精准的命中那些雕像的头部,随后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颗又一颗的子弹嵌入那雕像的头部,终于,在韩元化手中的枪械发出了空壳挂机声之后,那雕像才轰然倒地。
然后,另一个雕像踩着它倒在地上的躯体碎块,歪歪扭扭的继续向韩元化走来。
“草。”韩元化吐了一口吐沫,随后熟练的将空掉的弹匣从枪上卸下,随意的扔到地面上,手摸向腰间的弹药袋。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是他们小队最后的弹匣了。
他把枪狠狠的扔向那个雕像,随后转身拔腿就跑。
在他的身影刚刚穿过大门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队员,猛然把大门关上,并且加装了厚厚的几道锁链。
“迅猛龙小队还有多久到?”余嫣背靠着天台边缘问着韩元化。
“半个小时,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在水城守夜人大楼天台。”韩元化颤抖着伸出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而他打了几次都没打着火,“mua的,什么东西。”
他把火机狠狠扔了下去。
坐在地上的万飞洲从裤兜中摸出一个火机扔给韩元化,“天台风大,要用防风火机才行。”
韩元化接过火机后点燃了烟,他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看着面前。
原本满编的癸戊小队和九尾猫小队,现在加起来只剩下7个人了。
而辰壬小队,在韩元化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万飞洲一个人。
那些雕像太棘手了。
哪怕是不小心碰触到它们,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他们同化。
更别说...
猛烈的砸门声打断了韩元化的思路
咚。
咚
咚。
韩元化转头看向那道门,门已经逐渐开始变形,门锁已经摇摇欲坠。
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拿出了手枪。
然而手枪之中早已没有了子弹。
他随手把枪扔掉,走到余嫣的身边,探出头向下望去。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那些雕像。
不过...高度倒是够了。
与其变成雕像,韩元化宁愿从这楼上跳下去。
“余嫣,你说跳下去的时候疼不疼啊?”韩元化看着已经绷断的锁链,看着马上就要断裂的门锁,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不知道。”余嫣摇了摇头,随后拿出手枪对着韩元化晃了晃,“我还留了一颗。”
“什么时候留的?”
“从决定要上天台开始。”余嫣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跳下去太难看了,我可不想被人铲起来送到江乐山面前。”
清脆的门锁断裂声响起,随后,是大门轰然倒下的声音。
坐在地上的几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余嫣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她闭上了眼睛,手指已经放到了扳机上。
然后,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又让她睁开了眼。
雕像在刚刚迈出左腿以后,就像是失去了平衡一样,直接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石块在天台之中四处翻滚着。
街道上,原本密密麻麻的雕像,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一样,同时摔倒。
已经站在边缘的韩元化看着街道上的场景,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嫣,“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召唤失败了而已。”彭勇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失,叹了口气,“你还没想好?”
“没有。”
“为什么?”彭勇语气有些不解,“就让那些人这么心安理得的继续活着?”
“法律已经还给了我公道了。”
“然后呢?然后就是你被逼死了,他们还在继续活蹦乱跳着。”彭勇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真的就一点不生气么?”
“你都说了,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生气呢?而且,我孩子现在活的挺好的,不是么?”
“你就真的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彭勇没有放弃,“而且,如果你不做的话,你可能很快就会死了。”
“都死了一次了,在死一次又能怎么样?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不能...”
“无辜?”彭勇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最无辜的那个不是你吗?”
“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定,就当是给我孩子积德了。老天是有眼的,绝对不会...”
“你孩子是不是无辜的?”彭勇似乎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你爱人是不是无辜的?”
“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哈。”彭勇笑了一声,“是,活的好好的,然后还要承受那些人造成的后果,要被人戳脊梁骨,要被人..”
“别说了。”
“要被人指指点点,看,他就是那个谁的儿子,离他远一点。”彭勇没有停下。
“别说了。”
“然后,你的孩子,你的爱人,继续经历着你所做的一切,”彭勇就像是一个诱惑着迷途羔羊的恶魔,“你要知道,这样的世道,人们总需要一个宣泄口。万一有一天,这件事情再被人翻出来...”
“别说了”
“你说,会有多少人相信你呢?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法律呢?人们总是选择性的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对一些人来说,法律的结果太过平淡了,他们不会接受的,一如之前一样。你可别忘了,当年那个人,可是丝毫没有写真正的结果啊。”
“别说了。”
“然后,你的爱人,你的孩子,要被全世界的人指指点点,然后,会有人向他们砸鸡蛋,会有人向他们窗户扔石头,会有人向他们门口泼油漆,会有人...”
“我说,别说了!”
黑暗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着。
“你在这跟我急什么?”彭勇撇了撇嘴,“当我吓大的啊?”
“东西呢?”
“在这。”彭勇递过去一个针管,里面,是红黑色的液体。
“怎么用?”
“随便找个地方扎进去就行。你要是非要口服也行。”彭勇无所谓的说道。
“确定?”
“确定,现场已经被封印了,saber说,她已经感受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了。”雄狼直升机上,江乐山看着余嫣,“你现在还有多少力量?”
“很少,怎么了?”
“看一下陆离的情况。”江乐山低下头,看着躺在担架上面容平静的陆离,“我怕是我的错觉,因为我感受不到陆离任何的能量波动,而且陆离的身体状况似乎前所未有的好。”
“好。”余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