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者，四方上下未有穷处，无极之外复无极也……这是庄子的。”

    “四方上下未有穷处，无极之外复无极，无极之外还有无极，难道是须弥芥子？须弥藏于芥子，芥子却在须弥山，这个陨铜是一个芥子？”

    张启山的话让张行真想到了一件事，他一直以为这方世界是完全的虚幻，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

    那么就是，这个幻境只能展示出自己去过的地方，看过的东西。那么问题来了。

    他和二月红等人都是第一次来，那么来的也只能是张启山，张家人当年曾守卫陨铜的秘密，张启山曾经看到过这些内容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也就是说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里面的内容也必然是真的，至少是他们某人所见到过的。

    张行真本是不以为然的心态顿时收了起来，伸手接过了齐铁嘴手上的绢帛。

    除了宇者，四方上下未有穷处，无极之外复无极也，还有一段内容，也是庄子的。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气”

    “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

    这是……逍遥游？

    庄子以梦蝶，经历彼此的一生，不知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简单来说，这是一种修行，梦中证道。

    这青乌子难道没死？一直处于梦中证道的状态？联想到那句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气。

    好吧，别管多不敢相信，但似乎是真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破开这幻境再说的好。

    “咦？”

    随着目光的转动，张行真发现棺盖侧边刻着一行字，故意轻咦了一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隔远了有些模糊，虽然大概猜到了上面的内容，但是他还是凑近细看了一下。

    “死者皆生，生者皆死！一生一死，皆由心生！”

    二月红三人过来，也围拢到棺椁侧面，埋头细细查看，这话只有区区十六个字，里边的意思倒也不难懂。

    张行真沉吟半晌，问出了一句惊悚到三人的话：“如果这个世界里死人皆生，生人皆死，那么这青乌子到底是生是死?”

    三人听完都惊出一身冷汗，这青乌子不是好好的躺在棺材里吗？

    “十爷，我能确定这青乌子确实是死了的！”张启山开口，判断棺椁中的青乌子是死是活很容易，况且他还是经常下墓的行家，跟死尸打过的交道多了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行真摇摇头，他想表达的意思可不是青乌子的死活。

    事实上现在青乌子死没死，他已经不敢妄下结论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世界是假的。为了让几人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将青乌子可能还没死的消息说出来。

    二月红和齐铁嘴沉思起来，暗自揣摩张行真话里的深意。

    “十爷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张启山最先反应过来。

    要是真如棺椁上那句话说的那样，那青乌子就不会是一具尸体了。如果青乌子是一具尸体，那么反过来说，这个世界有问题，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佛爷说的没错，这世界就是假的，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眼前的青乌子！”

    张行真说这话的时候很笃定，这是来自于曾经的记忆。

    “先回石台！”张启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别分散，万一出了变故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就在众人都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变故忽生。

    眼前的空间犹如水面荡起涟漪，缓慢的开始消失，众人见此赶紧围拢到一起，伊新月更是直接扑到了张行真怀里。

    “没事，有我在！”张行真搂住伊新月，低声安慰着，注意力一直放在眼前世界的变化上。

    “快看！”齐铁嘴惊呼一声，此时整个世界已经彻底消散，显露出另一幅面貌。

    这片天地的天空有些灰暗，黯淡的云层几乎就要触摸到大地。

    远处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火山，岩浆不停喷涌，顺着黑褐色的山体流下，直到山脚时才渐渐冷却。

    奇异的是距离火山不远处竟然还有湖泊，距离火山这么近湖水也不见蒸发。

    湖泊中心处有着一个冒着森森寒气的湖心岛，整个岛屿的面积不大，可全都是由略微透明的冰晶组成，就这么漂浮在湖泊中心，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整个冰岛探入水下有多深。

    火山和湖泊两者之间泾渭分明，一边极寒，一边极热，中间地带隐隐呈现略显弯曲的隔离地带。

    至于火山和冰岛后边还有什么，现在还看不太清楚，只是隐隐感觉是一片悬崖绝壁，望过去黑洞洞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