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有些懵,不是,你不是要为他们求情吗?
你这是给他们求情?
你这是在断他们的路啊!
余下士子们一个个偏头震惊的看着神色坚毅的李震,不由感到心有余悸。
别看在宫外李震一副和煦笑脸,可是一旦得罪他,李震是真的会把人往死里怼,让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惹不起。
绝对惹不起!
“陛下,臣请罪!”
“臣请罪!”
“臣请罪!”
“求陛下开恩!”
那些说话的士子,此时急了,连忙一个个跪倒在地,唯恐李二应了李震的话。
李二回过神来,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
这次从长安中挑选的有才之士,不是出自五姓七望豪门宗族,便是来自国公贵胄之家。
就因为李震一句话。
把他们未来定下?
没有合适的理由啊,李二摇了摇头,决定不应李震的话。
就在此时,李震忽然开口对那些喊求开恩的士子们道: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让陛下对你们开恩,你们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自己不负责,反要陛下替你们负责?”
“你们说我的应考答卷有问题,先不说我的是否有误,你们可知,你们的答卷问题更大?”
李震转身对着他们,垂手而立注视着他们,语气不急不缓却又掷地有声道:
“你们口中的治国之道,在朝宰相杜如晦、房玄龄、还有六部尚书,中书省中书令、门下省门下侍中,都早已说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过是拾人牙慧,如何称得上是治国之道?你们的治国之道,是跟着别人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毫无主见?”
“你——”
一时间,求开恩的士子们脸色涨红,却被怼的无话可说,而且还是不敢说。
那些都是宰相啊!
如果他们说是跟宰相们想的一样,岂不是他们有宰相之才?
他们扪心自问也不敢说这话,光是在区区一个御史应职上就栽了跟头,即将要被当今天子轰出皇宫,怎么能跟于朝堂之上足以长袖善舞的宰相们相提并论?
这不是相提并论。
分明是往宰相身上泼脏水!
若是传出去,何止是会被笑掉大牙,恐怕得被人追着活活打死!
这个李震,太狠了!
求开恩的士子们心中愤愤然,却连他的话都不敢接,这分明就是一个火坑,敢接话无异于跳入火坑!
说得好!
李二眼睛更亮了,对于求开恩的士子们而言,李震的话不啻于是一道惊雷,狠狠的砸在他们身上,但对于他这位当今天子,则是犹如久旱逢甘露,来的正是其时。
不由得,李二有些好奇和期待李震上交答卷中,话里的真正含义。
“此次殿考,的确是陛下考臣子,但又何尝不是臣子择明君?”
李震的话继续在太极殿内响彻而起:
“所谓君明臣直,正是这个道理,昔日商鞅变法之前,商鞅择多国而不遇明主,直到入秦,秦王礼遇之、纳谏之,故而秦强以并六国,统一天下。”
“又如苏秦、张仪者,何尝不是如此?遇明君则心志能明,如若是遇昏君,该当如何?所以明君择贤明君子之人,昏君择阿谀奉承之辈,盖莫如是。”
说完,李震面色平静的微微作揖道:
“陛下,今日朝堂上有君子,有小人,君子小人之辈,已如长江黄河般泾渭分明,只待陛下择之了。”
嗯?李二眉头微微一挑,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味。
怎么个意思?今天你要是殿考不及格,朕就是昏君?朕就是喜欢阿谀奉承之辈?
不过……
朕已经看上你了啊!
那岂不是说,朕在你心中是个明君,所以才能看中你这个贤才?
李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着侃侃而谈的李震暗暗点头,不由感觉他的话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这话听得悦耳!
听着心里舒坦啊!
李二舒坦了,求开恩的士子们脸色却都气的脸色惨白。
如果说李震开始的话,是一个深坑,现在的话已经不是坑了,而是一个大铁锤,正被李震握在手中,挨个锤他们这些人的后脑勺啊!
什么叫君明择贤臣?
什么叫君昏择佞臣?
谁敢说当今天子不是明君?李震现在标榜自己是贤臣,明君择贤臣,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就被李震的话定义成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
杀人诛心。
莫过于李震的话!
“是故——”
而此时,李震抬头看向泛起笑容的李二,一字一板道:
“像这般喜欢阿谀奉承之人,明君当鄙弃之。”
“臣刚才还未说完,殿内一些个士子便擅自揣摩圣意,跳出以针对于臣,泼脏水于臣,臣才有请将求开恩之士子姓名登记在册,永不叙用之说,陛下明鉴。”
说完,李震再次作揖。
李二郑重其事点头道:“准!”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二想不准都难了,在他眼中此时的李震就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不选金子而选一些石头?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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