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司徒府。
夜。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皎洁的月光宛如一池秋水洒在了院子里。
一个发须有些斑白,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庭院里脸上带着几分悲痛之色。
正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司徒王允。
就在今天早朝的时候,尚书丁管在殿前自杀,何等惨烈!
虽然他们二人并不是相交多年的至交好久。
但丁管是心存汉室的忠义之士,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王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粉衣的女子拿着一件袍子,端着一壶茶水莲步款款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义父何故如此?”
王允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
这个女子唤为貂蝉,是他的养女。
从小相貌就极其出众,如今更是出落得美艳不可方物。
明眸皓齿,颈项纤瘦,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世。
一身粉衣随风飘动。
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圣洁无比,似是将乘风而去的广寒仙子一般,超凡脱俗。
“天气转凉了,义父要多爱惜身体才是。”
貂蝉轻声说道,一只手将袍子披到了王允的身上。
“义父如此忧愁,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董卓老贼胁迫天子,把持朝政,目无法纪,枉为人臣!”
“平时就经常佩剑上朝,遇帝不拜,今日竟然在上朝的时候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逼死了丁尚书!”
王允猛地一拍桌子,“如此欺君罔上,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食其骨!”
貂蝉被吓得身子一颤。
王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怜那丁尚书一生正直,刚正不阿,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貂蝉也叹了一口气,王允一向涵养极佳,很有风度。
今日竟然如此失态,这其中纵然有喝了点酒的缘故,也足以看出他的内心有多气愤。
“我大汉那么多的文臣、武将竟然没人敢出头么?”
“最开始有。”王允面色惨淡,“那董卓妄图废帝,立新君。”
“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不愿,站了出来,大骂那董卓!”
“然后呢?”貂蝉关切地问道。
王允长长地叹息一声,“丁原手下有一义子,名叫吕布。”
“此人素有名望,勇猛无敌,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气势非凡。”
“正是有他在场,那董卓才不敢妄动。”
“哦?世上竟有如此英雄人物?”貂蝉眼中泛起了一丝光彩。
“英雄人物?”王允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之色。。
“那董卓只用了一匹好马、一些金银和高官厚禄就把他收买了。”
“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那吕布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允满脸悲痛之色,“那吕布趁着丁建阳不备,竟然出手杀害了他,将他的人头献于董卓,带着那一万并州兵归降了!”
“啊!”貂蝉不禁惊呼出声来,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的那丝光彩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厌恶。
“如今,董卓整合皇宫禁卫军和新归降的并州兵马,再加上他自己的凉州铁骑恐怕有五、六万人。”
“他胁迫天子,把控着朝政,整个洛阳城乃至整个大汉都在他的掌握之间,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是有心无力,敢怒而不敢言!”
貂蝉也叹了一口气,满脸凄然之色,“那董卓势力如此庞大,还有谁敢反抗,这该如何是好。”
“我大汉绵延将近四百年,又怎会缺少悍勇之辈!”王允冷哼了一声。
“虎贲中郎将袁绍,袁本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骂董卓欺君罔上,是乱臣贼子,真是大快人心!”
“前段时间越骑校尉伍孚刺杀董卓。”
“虽然刺杀失败,但好歹叫那董卓知道这大汉还有这样敢站出来,不畏死的忠臣良将!”
“还有不顾性命,当场辱骂董卓的尚书丁管,虽然身死,但却无愧忠义之名!”
“唉,可惜了!”貂蝉一脸惋惜之色,“他们都……死了么?”
“怎么会。”王允神色默然:“袁家四世三公,董卓畏惧袁家声势不敢动手。”
“只是那伍孚……死无全尸啊……”
貂蝉叹了一口气,“现在又该如何呢?”
“还是没人能对付得了那董卓啊……”
“现在可不一样了!”王允半眯着眼,一只手抚着胡须道:“我秘密入宫求得了一封密信,请来了一人。”
“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有他在,定可制住那董卓!”
“哦?是谁,竟然如此了得?”貂蝉急忙问道,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眸又重新焕发出光彩。
王允淡淡一笑,道:“西中郎将,姜尘!”
“西中郎将……姜尘?”
貂蝉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号……”。
“这姜尘一直在凉州边境抗击羌人,并不在洛阳,寻常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号。”
王允道:“不过这人却是端地厉害无比。”
“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堂。”
“十八、九岁……这么年轻的中郎将?”貂蝉有些惊讶。
这么年轻的中郎将可不多见,她顿时有了兴趣。
“义父,那西中郎将姜……姜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谈到姜尘,王允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刚刚的郁郁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那姜尘啊,可是一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最开始成名是在黄巾之乱的时候,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在这场平叛中崛起,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他就被封为西中郎将镇守边关。”
“仅仅一年的时间,杀北宫伯玉,诛韩遂,将马腾逼得远走塞外。”
“困扰大汉边境多年的羌人战乱被完全解决!”
王允不由称赞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就算是当年我大汉的名将,卫青、霍去病也不过如此!”
“这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貂蝉明眸流盼,眼中泛起了一丝光彩。
“不知他比那吕布如何,能否胜过那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