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快被一群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越辨解数落他的人越多,围观的人也越多,急得他满头大汗,巴不得有人愿意搭把手,哪会不同意?
他向李轩行了一礼。
“小哥,快帮帮我。”
李轩微笑点头,先把躺在地上打滚的穿短褐男人扶起来。
“发生什么事,你们说来听听。”
“你先说。”
毕竟你这么大的人还能拉下脸在地上打滚,挺不容易的,就让你先说吧。
穿短褐男人见来者是一个俊朗少年,说的是一口地道的长安话,哪会不同意?
大家都是长安人,哪有不向着自己人的道理,他先向矮个子挑衅地斜了一眼,才开始诉说。
“小哥,我家母鸡昨天开始下蛋,连续两天下了两个,我老婆舍不得吃,让我拿到市上卖了,换两尺麻布。”
“我走到这里,这个可恶的外地人突然冲过来,将我撞倒在地。”
“我摔了一跤,拿鸡蛋的手按在地上,鸡蛋碎了,蛋黄蛋清全掉在地上。”
“我让他赔我两尺麻布,他不仅不肯,还倒打一把,让我赔他医药费。”
“他这不是讹人吗?”
“你说,他一个外乡人,哪来的胆子?”
吃瓜群众纷纷帮腔。
“对,就是这样。”
“这个外乡人太可恶了。”
李轩双手虚压,示意吃瓜群众闭嘴,再示意矮个子说。
矮个子气愤愤地道:
“我是闽越国的使者,奉我王之命,从闽越国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求见陛下。”
“昨天递上国书,今天特地要去未央宫等候陛下宣召,没想走到这里,突然有人从巷里冲出来,将我撞倒在地。”
“我急着去未央宫,本不想多生事端。”
“没想这人是个无赖,非说我撞了他,要我赔他两尺麻布。”
“两尺麻布不算什么,可凭什么这样赖我?”
穿短褐的男人听不太懂矮个子说什么,只是气呼呼的又喊又叫。
“你撞我,害得我鸡蛋打碎,你不应该赔我两尺麻布吗?”
“我的两尺麻布啊。”
“我要没拿两尺麻布回去,我老婆会打我的。”
会被老婆打!
李轩默默汗了一下,这样的话,你好意思广而告之吗?
为了弄清楚谁撞谁,也就是谁负主要责任,李轩只好让两人演示一遍,还原事情真相,最后确定是穿短褐的男人边走边埋怨老婆,没看路,才撞到矮个子。
穿短褐的男人没话说了。
吃瓜群众都信服,他们不是亲眼所见,见这边有人吵起来,才过来看热闹。
穿短褐的男人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一脸生不如死,只是喃喃自语。
“回去老婆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就会在外面横,李轩鄙视,拿出一把五铢钱,递了过去。
“去买两尺麻布吧。”
麻布很便宜,两尺没几个钱,这把五铁钱足够了。
一把五铢钱对现在的李轩来说,不算什么。
穿短褐的男子怔了一下,接过五铢钱,揣进怀里,连声道谢,高高兴兴地走了。
吃瓜群众都夸李轩。
“小哥豪爽,我很佩服。”
“不知小哥说亲了没有,我家里小女儿今年十四岁了。”
“小哥可帮了他的大忙了,要不然他回去肯定得挨老婆打,请受我一礼。”
不用说,你也是怕老婆,常挨老婆揍的。
李轩无语了,你们就这么怕老婆?
太丢男人的脸了,我羞于与你们为伍。
李轩微笑点头,一个字也不屑和他们多说,转身要叫看热闹的刘彻和卫青回去,矮个子男子深深行了一礼,发自腑脏的道:
“多谢小哥为我伸张正义,待我从未央宫回来,再来道谢。”
李轩摆手。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主要是,你们一群人堵在我茶馆门口,我不好做生意。
矮个子再行一礼,连声道谢,急步离去。
李轩和刘彻卫青回茶馆,吃瓜群众也散了。
可不到半个时辰,矮个子又回来了,在茶馆门口探头探脑。
“小哥,这是一串五铢钱,我的谢钱。”
李轩叫他进来。
“你不是去未央宫等候陛下召见吗?”
“怎么这么快回来?”
“陛下召见你了?”
矮个子摇头。
“没有。”
“他们说,陛下没在有未央宫,让我回来。”
原来这样啊,李轩好奇问上一句。
“你千里迢迢奉命到长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