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沿着西塔楼的螺旋形楼梯下来,走在夜间的城堡走廊,安东的心情好了不少。
夜间的城堡,有种静谧的热闹。
墙上的画框内,里面的人物跑来跑去,甚至有两个妇人在打架。
一个骑着巨大马匹的幽灵从身旁快速奔驰而过。
双胞胎猫着身体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跟安东打了声招呼,又钻入了密道里。
罗恩那只掉了毛的老鼠被几只猫追杀,在不远处的走廊撒腿跑得飞快。
那是虫尾巴,安东知道,但他懒得管。
就这样一路走着,他看到了一扇开着的废弃教室。
从大门处向内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镜子耸立在最里面的那道墙。
“厄里斯魔镜?”
安东心中一动,好奇的走了进去。
说实在他有点好奇。
在某个同人小说有介绍,厄里斯魔镜反向拼写就是渴望之镜,它能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安东好奇自己的渴望是什么。
更好吃的美食?更神奇的魔法?或者回到前世?
最后一个就算了,他前世就是个孤儿,交过女友,但如果不是佩德罗送的可以窥探过去的手表,甚至关于女友的很多事情也早就淡忘了。
一辈子苦苦读书、老老实实上班,最终沦为一个房奴。
还是现在好,像个旅行家。
厄里斯魔镜很高,几乎快到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有两只爪子形状的脚支撑着。
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但倒过来看,应该才是正确的内容: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那么,
渴望是什么呢?
安东凝神望去,一个前世看过的短视频画面出现在镜子里。
那是小天狼星死亡后掉入神秘事务司的帷幕之后的画面,除了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脸上带有着格外的轻松和笑意,仿佛在说——嘿,太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呵~”
安东嗤笑了一声,“无聊。”
人都会死,他经历的事情,也能让他坦然接受死亡,但不代表着他厌世。
特么人活得好好的,为毛要死?
老子还没活够呢!
安东转身就要走,以其苦恼于厄里斯魔镜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不如回去睡个饱觉来得实在点。
“孩子,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安东眨了眨眼,被老巫师锻炼出来的超强定力没有让他跳起来,但他很想说,大半夜的,你这样子突然出现会吓死人的!
转过头去,只见老邓坐在一张桌子上,穿着宽松的死亡芭比粉睡衣,戴着一个尖顶歪歪曲曲巫师帽款式的毛绒帽子,跟睡衣竟然还是一套的。
配着金丝边框的半月形眼镜和满手的古怪戒指。
不得不说,安东接触巫师世界以来,邓布利多教授的衣品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巫师世界的顶级潮男,超帅的老boy。
“我自己。”安东如实说道。
他发现这些顶尖的巫师,不管是邓布利多或者是伏地魔,那双眼睛总是能穿透人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摄魂取念的魔咒,还是他们本身就有着强大善于观察人心的双眼。
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是懒得跟这两位撒谎的。
“那可真不错。”邓布利多从桌子上滑了下来,“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安东翻了个白眼,“镜子里的我死了。”
“!!!”邓布利多一脸诧异。
安东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很确定自己不厌世,也没有想结束生命的念头,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这一番话打断了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开导,他疑惑地看了眼镜子,又看了眼安东。
“有了,你跟我来。”邓布利多招了招手。
两人从教室里出来,木门在背后缓缓的自动关上。
一老一小沿着石梯向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
“我今晚跟他去了禁林,他不得不靠神奇动物的血来维持。”安东随意地说道,“回来后他还说了你很多坏话,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敬重你,有点像……”
安东面色古怪,“像一个跟父亲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孩子。”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叹了口气,“我把他从孤儿院带到霍格沃茨,也许在他生命里我就是扮演父亲的角色,可惜我没有做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邓布利多教授,大半夜的不睡觉,守着厄里斯魔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安东的脸上满是调侃,“看着虚幻的东西可解决不了什么。”
“呵,费因斯说得没错,你这个小孩有时候真可恶。”邓布利多抱怨了一句,抿了抿嘴,“亲情、爱情、友情、人生,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了,有时候我们会发现,魔咒不能解决一切,反而会让人觉得更加无能为力。”
“我可不这样看。”
安东嘿嘿一笑,“所有一切的境遇,都是命运的馈赠,我们要学会坦然接受。当然,有时候我也会骂一句命运是小贱人,然后竭尽全力的改变一切,只要让我以后不觉得遗憾就行。”
“不觉得遗憾?”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
“嗯。”安东的眼睛在黑夜里仿佛亮着光,“伊尔莎婶婶,哦,就是卢平找的女朋友,他们硬拉着我看了一部四年前的电影,说是很有教育意义,叫《查令十字街84号》,就是破釜酒吧的那条街。”
“这条街上全都是书店,一个美国的女士为了购买一本旧书找到了一家书店的地址,她与书店老板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书信往来,通过信件,她还认识了书店里的每一个员工,每到节日,他们还常常互相邮寄礼物。”
“这种从来没有见面却宛若心灵伴侣的感觉是极为美妙的。”
“直到几十年后,许久等不到回信的这位女士下定决心来英国查令十字街84号,看一看这家书店。与书店老板,与各位心灵相伴了几十年的人,见一见面。”
“她到的时候,书店老板已经死了,书店也关门了。”安东耸了耸肩,“我觉得她这是拖延症晚期,伊尔莎婶婶说是默契的浪漫,卢平叔叔说这是害怕现实击碎梦境。”
“但不管怎么样,这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
邓布利多目光幽幽,看向走廊窗外的黑夜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本来是打算劝你点什么,结果反而被你给劝了。”
安东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