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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酒大业如火如荼的展开,相对来说,在戏剧界的发展还处于蓄力之中。
黎耀阳也想尽早完成首演,但奈何两次带妆彩排后效果不佳,只能一拖再拖。
这天,他一大早来到剧院,直接去了莎拉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刚要开口,却见到一位老熟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位老熟人带着三位生面孔。
从形象气质来看,应该都是玩笔杆子的高手。
克里斯亨特,邮报资深记者,莎拉哈德森的‘男闺蜜’。
这个称呼是黎耀阳给他封的,在他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可另外几位
“lee来的正好,我刚要派人去找你呢”莎拉招呼道。
黎耀阳摘下礼帽,对几位生面孔微微点头致意,视线最终落在克里斯身上。
“好久没见了lee”对方率先问候。
“好久没见,克里斯,看来你终于不用伺候总编的情人了”
“哈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已经被踹了”
“难怪”
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这时,莎拉说:
“lee,这几位先生想要采访你,关于泰坦尼克号以及歌剧魅影,我想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不是吗?”
确实,有人上门采访,这就是曝光度,黎耀阳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他总觉得这几个生人的脸色不太正常,有种准备看好戏的戏虐感夹杂在眉眼之中,希望是个错觉。
看了眼克里斯,他突然道:
“我只是引荐人,他们看了我对你的专访后,也想来一次,便一起找上门了。”
黎耀阳微微颔首:
“几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或者你们想去我办公室参观一下?”
其中一位光头开口道:
“就在这挺好”
黎耀阳也没所谓,自顾自坐在莎拉旁边,伸手示意:
“那么,请开始吧”
本以为对方一开始要用简单的问题铺垫,没想到一上来就是狠的:
“lee先生,首先,我对你写出泰坦尼克号这部可歌可泣的唯美戏剧表示衷心的祝贺,以及我对艺术至高无上的敬意,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解答”
黎耀阳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默默的听着他发难。
这帮家伙来者不善,他感觉到了。
“在这部戏上映并取得不俗成绩以后,我专门进行过调查。
7年前,在泰坦尼克号上,可不止有白人、黑人,还有华人,也就是你的同胞。
他们在面临生命威胁之际,做出了令无数人愤慨且无耻的行为。
不知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们注意到,你并没有将这段真实的故事纳入剧本之中,难道是想为你的同胞洗白吗?”
这个光头够狠的,言辞中似乎已经坐实了真实性,根本不给人反驳的空间。
再看另外几人,记录的记录,拍照的拍照,完全是有备而来。
然而莎拉对此一无所知,她还以为克里斯亨特带来的几位同行,是带着善意而来。
可是,这浓浓的攻击意味令她感觉到侮辱和羞愧,顿时脸色酱青。
克里斯可能也没想到,只是他的养气功夫更深,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并没有出声阻拦的意图。
“先生们,如果我知道你们如此失礼,如此不绅士,我早就请你们离开了!”莎拉咬着牙说道。
可是对方已经上船了,怎么可能中途下船呢?
光头耸了下肩:
“尊敬的哈德森夫人,我们是记者,只是想针对这件事做出调查和采访,以便还原更真实的故事给广大读者,您没有权力取消公众的知情权。”
莎拉恼火不已,想要发火赶人,却被黎耀阳拦了下来。
看他翘着二郎腿,完全不见生气的模样,莎拉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随身带着枪,动不动就上膛的家伙,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少年。
真要是惹火了他,一冲动开了枪,倒霉的可不止他自己,还有整个剧院。
没等她开口安慰,黎耀阳抢先对克里斯道:
“你不介意做一下记录吧?也许邮报也可以登出同样一篇报道,两家对比,看看谁更诚实、谁更真实!”
克里斯露出欣赏的目光,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扭开笔帽做好记录的准备:
“当然,邮报不屑于编造和扭曲事实,我们只做最真实的报导,而且这个选题很有意思,不是吗?”
黎耀阳摊开手:
“虽然我不觉得有意思,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反对”
紧接着,他看向光头:
“忘记问,你来自哪家报纸?”
“纽约时报,事实上,这并不是我胡编乱造,当年事发之后,时报做过好几期专题连载,其中就专门介绍过这件事。”
黎耀阳不紧不慢的说:
“我相信你带来了证据,我可以看看吗?”
光头看了同事一眼,对方从包里取出一份陈年报纸。
纸张开始微微泛黄,有年头了。
趁着黎耀阳展开报纸之际,光头又问:
“从人性的角度上考虑,在面临生命威胁面前,主动将求生机会让给妇女和儿童,才是最高尚的意志品质,可是几位华人的做法,却让我对人性产生了怀疑,lee先生,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黎耀阳没急着回答,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相关报导。
愤怒是肯定的,因为这是赤果果的污蔑,可紧接着他意识到,对方绝不仅仅是为了揭开事件真相而来。
这么做恐怕有故意抹黑之嫌,背后一定有黑手在操控。
是谁?
戏剧界的同行?同福商会?还是那个方脸禁酒专员?
这小半年来自己挣到的敌人可不在少数,但有能力借助时报攻击自己的,也就上述三者。
会是谁呢?
至于这几篇关于泰坦尼克号华人的报导,简直一派胡言,多看一个标点符号都嫌恶心。
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幸存的华人如今的生活状况吗?”
“嗯?什么意思?”光头没反应过来。
黎耀阳讥笑道:
“看来你的调查并不完善,没关系,我告诉你,当时船上共有8位华人,其中6人得救”
光头插画打断:
“这不正说明问题吗?”
“先生,请不要打断我说话,这很不礼貌,更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黎耀阳毫不留情的驳斥。
莎拉只觉得痛快,一副早该如此的样子,狠狠的挥了下拳头示威,别说,还挺可爱。
“暂且不提他们获救的过程,我只说一件事。
在成功上岸后,他们并没有像其余得救的白人一样受到欢迎,反而被拉到移民局接受审讯。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在他们连英语都不会说的情况下,将他们驱逐出境。
这样的不公平对待,是你现在找上门来质问我的理由?”
按照纽约时报当时的说法,在当时泰坦尼克号分为一等舱、二等舱、三等舱。
其中头等舱的乘客就是戏剧中类似肉丝这样的社会名流或者是富家子弟,二等舱次之。
而三等舱则有大量的欧洲移民,借该船实现自己的丑国。
至于那8位华人,跟杰克一样位于三等舱之中。
在沉船发生时,船上组织逃生的人员都遵循着“女士和儿童”优先的原则。
只不过指挥右舷逃生的大副认为,当甲板上还有妇女和儿童时,男性就不能登船。
可倘若甲板上没有妇女和儿童,同时救生船上还有空位,男性就可以登船;
而指挥左舷逃生的二副认为,即使甲板上没有妇女和儿童,同时还有空位,男性也不能登船,因为船舱内可能还有妇女和儿童。
由于大副和二副在指挥时对“女士和儿童优先”的理解偏差,导致左右舷的男性面临逃生的概率大不相同。
除此之外,舱位的不同也决定了幸存概率的不同。
其中头等舱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获救率都非常高,有数据统计,获救率为62。
头等舱和二等舱儿童的获救率为100;
毫无疑问,三等舱的获救率最低,哪怕是儿童的获救率也只有25,男性获救率更是低到了16。
要是按照这份统计计算,8名华人中幸存1个人比较正常。
但是位于三等舱的8名华人却有6人获救,幸存率甚至媲美一等舱的妇女和儿童。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幸存的6名华人非但没有获得欢迎,还受到了强烈的指责和质疑。
质疑他们没有遵循“妇女和儿童”优先的原则,抢占了原本属于妇女和儿童的求生座位。
报导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唯一的污点就是在泰坦尼克号的救生艇底部,发现了挤在座位下的华人苦力,这些人在出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冲进了救生艇。
面对媒体的抹黑和有关部门的调查,幸存的6名华人一听不懂英语,二没有发声渠道,这就导致这一被扭曲的真相成了真实史料。
如今更是被人翻出来当作攻击黎耀阳的利器,指责他在替无耻的华工洗白。
对此,黎耀阳当然不会惯他们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