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是非成败转头空,经历了这么多的坎,有些事是该看开点了,好在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光头男子豁达一笑,将瓷杯不轻不重的扣在了茶盘上。
沈国涛沉默片刻,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念在往日的交情,能帮的我会尽心的。”
“你这老狐狸的人情,我可不敢随便笑纳。”光头男子轻笑一声,接着正色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毕竟进去这么多年,再出来,外面的世界都大变样了,像马家三兄弟这些当年的小卒,现在一个个全都骑到我头上去了,想要再颠覆如今国内商圈的格局,已经不大可能了,只能效仿你,尝试拓展其他的项目领域。”
顿了顿,他忽然转口道“对了,你那好女婿,瞧着有些能耐啊。”
“那得看是哪方面了,我承认,他的城府心机,比起从前可谓是判若两人,但经商方面,他还太嫩了些。”沈国涛说到这茬,脸色俨然有些诡异“如今情况严峻,我还用得着他们家,但长远来看,我们两家永远不可能同气连枝,无论我,还是那小子,都眼巴巴等着机会想狠咬对方一大口,甚至吞并对方……有这么一个亲家,也是很不省心啊。”
既要拉拢、也要提防,只是宋沈两家合作的本质。
实现交叉持股,看似是互相支持、共渡难关,实则也是互相制衡。
但这个平衡,很可能是短暂的,一旦出现巨大的利益分歧,撕破脸皮也是迟早的!
“其实你大可以省省心了,我听说你小女儿已经怀了身孕,生下来,那就是风华集团的接班人,到时你还有必要跟亲外孙过不去吗?”光头男子打趣道。
“但这未来的小外孙,可不是青茂的接班人。”
提到沈孝妍的身孕事,沈国涛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暖色,但转眼就消散无踪,叹息道“不是我不愿意安享天伦,而是到了我这一步,很多事都往往身不由己了,面对眼前的千疮百孔,我首先要保证的是青茂集团在沈家人的把持下,永久昌盛繁荣,至于儿女们的感受,我暂时还顾及不了太多,但总之我不会害他们一丝半点的。”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对那小女儿好一些,或许能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嗯?”
“呵,我就随口一说。”
光头男意味深长的笑道“主要你三个子女里,就这小女儿的秉性最诚,万一你以后又病危不行了,身边也只有这个小女儿会尽心善待你了。”
“你就从来不会念我一句好的。”沈国涛没好气的笑骂道,不过,他直觉得这个老友的话里,似乎还饱含了一些特殊怪异的信息。
对这个老友,时隔数年出狱再见,沈国涛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
宋世诚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给值班打电话让厨师做些饭菜送上来之后,他就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沉浸在淋浴之中,宋世诚抹了一把脸,望着虚拟屏幕上,自己涨到68的气运值,不由的叹了一息,丝毫没有欣悦。
因为其中那3点的气运涨幅,是刚刚从沈孝妍的身上夺取来的……
很明显,自己和沈孝妍之间终于发酵的性格和观念差异,影响到了彼此的感情,从而导致沈孝妍在爱情主线上受到了挫败,削减的气运值随之被自己吸收了。
但是,以这种途径收获的气运值,根本不是宋世诚想要的。
“明天去一趟沈家安抚一下吧……”
宋世诚如是想着,虽然他不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愿再伤害这个对自己付出全身心的女主角。
尤其现在沈孝妍还怀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出什么纰漏闪失。
哪怕用谎言欺骗,也不能再让彼此的关系继续恶化了。
“叮~”
蓦然间,门铃声响起。
宋世诚还以为是送餐的来了,随手抓了浴巾裹住下半身,然后走出来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的赫然是沈一弦!
“……我方便进去吗?”沈一弦看到他这样,明显迟疑了一下,倒不是看到他的上半身害羞,而是顾忌他在房里搞什么事情。
宋世诚直接让开了门,道“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打过了,你没接,不过我联系了家里,知道孝妍回去了,这才放心过来。”
沈一弦进门后解释了一句,说完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专门来跟宋大少偷情的。
不过转念想到彼此的关系,真要上纲上线,似乎也离不开这范畴了。
“刚在睡觉,手机调了静音。”宋世诚看她的气色不对劲,又这么着急找自己,就问道“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么?”
沈一弦绷着俏脸走到客厅,脱下外套大衣和坤包一块丢在旁边,无力的躺靠在沙发上,声色疲倦的道“不仅是要紧事,而且还是要命的大事!”
那一刻,沈一弦的芳容间,清晰浮现出了绝望、困苦和冰寒的意味,她还不自觉的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表现得极度缺乏安全感。
宋世诚心里一动,想到今天沈国涛刚出院,就大约猜到会是什么事情。
但他也没急着询问,道“我先把身上的泡沫洗掉,你吃过了没?我叫了饭菜,等会边吃边说吧。”
见沈一弦默不吭声,宋世诚就转身回到浴室,带上门之后,就解开浴巾继续冲洗起来。
刚洗了没一会,冷不防的浴室门被拉开了!
在宋世诚的诧异目光下,沈一弦身姿款款的走了进来,毫不避讳眼前的场景,走到淋浴前,红着脸蛋、咬着樱唇,注视了宋世诚一会,忽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宋世诚,任由淋浴将她的丝发、脸蛋和衣衫给完全浸湿了。
宋世诚还没回过神,察觉到沈一弦瑟瑟发抖的身躯,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了她。
“我到了今天才彻底明白……我这辈子就是一颗棋子,一颗任由我爸摆布利用的棋子,我所有的努力、坚持和付出,都不过是成全了这个家的利益,等我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了,他们可以毫不留情的把我丢弃乃至扼杀……不会有谁在乎我的喜怒哀乐,更不会有人给我半点垂怜和仁慈……我到底是什么啊……”
沈一弦的颤抖声调,弥漫在氤氲水汽中,更显得飘渺无助,唯独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紧紧抱住这个男人,仿佛恨不得让彼此揉成一体,当洒落的泪花,和着淋浴水一起流淌到两人的身上时,她倏然失声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