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陪着老板去了机场，坐的还是红眼航班，可见老板对这件事之重视。我们三都睡眼朦胧地上了飞机。

    到了bj，仍然是驻J办来接，仍然是上次那位司机，但大家彼此或许是因为都知道今天的目的，又或许是大家彼此都很困，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我没有在旅途休息的习惯，所以一直想着一些事：这个世界上，其实你做什么都有人骂，有人眼红你，有人因为你说出了他的痛点…我记得很清楚，刚上班那会，在一场饭局，有位体制外的人士说自己和秦书记秘书关系好，并且说秦书记秘书姓金，我那会蠢，说了一句“不是姓白嘛”？…如果当时我能够闭嘴，那么就没那么多事，也不至于引起别人嫉恨。

    所以，每个人都是“用几年学会说话，用一生学会闭嘴”。

    到了驻J办，老板先眯了会，像这类汇报，实际上也算是非官方，一般由老板和直接汇报首长联系，毕竟“隐私性”较强。

    我心里很忐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上午十点，驻J办工作人员把我和李哥叫醒了，李哥心情也很沉重，今天李哥开车。

    到了海里，老板带着我过去了，让我坐在秘书室等他，老板自己进去了，我第一次去这么“高j别”的秘书室，看着里头好些个秘书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很是羡慕。

    看着我坐着像个傻子一样，有位平头帅哥开始和我搭话，我瞬间感觉受宠若惊。不知道读者朋友们有这种感觉不？

    “小伙子，你是道南来的吧？”他笑着看着我，手头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问。

    “嗯，对，领导。”我赶紧起身，因为不知道对方级别也不知道对方职务，这里又有其他工作人员，所以就笼统地叫领导。

    “你们那件事啊，影响很大，我们这都传了一周啊！”他用很低的声音说，然后神秘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时就像给做错事的孩子开家长会的家长一般低着头，加上没休息眼睛红红的，他慌了，以为把我说哭了：“你别介，不是批评你们道南呢，只是说这件事儿…哎呀，没事啦！”

    正此时，我打了个哈气，这下好了，眼睛湿润了，更像哭过了，好巧不巧，老板这会出来了…更巧的是他也以为我哭了，于是乎我多了一个外号“道南形象代言人”，这个称号直到现在都有人叫。

    “首长，没啥事吧？”在车上我试探性问。

    “没事，这种选择是个人行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当然，我亲自来，这是对组织负责，对了，刚刚你哭什么。”老板一说，李哥也扭头看着。

    “没哭，真的没哭。”我赶紧解释。

    “小王，我了解你，你是为道南因为这个荣誉受损难过，为我担心，没事啊，孩子。”老板这一说，彻底定调子了…

    我现在想起来，仍然会尴尬地脸红。

    “小王，你说说对县域经济的理解，我很想听听你们这个年代的独到见解。”到了驻J办，严主任跑过房间来汇报工作，老板当着他的面问我。

    “首长，县域经济是中国经济的主体，正所谓郡县而治，但许多已经出去的年轻人不愿意回到县城，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县城缺乏发展前景的产业，就业岗位匮乏；而且相对于大城市较为公平的竞争，县城的职场更加讲究人情世故和乡土规则。”我说了自己作为90后的看法，同时夹杂了点前段时间看“楼市财富”作者写的一些东西。

    所以平时阅读很重要。看看这段时间爆火的的某东某老师，说明大众审美还是很一致的：内涵很重要，阅读很重要。

    “不错，继续说。”老板点了点头。

    “现有的县城这种环境难以吸引人才的最大问题是没有大型产业提供高薪岗位，更不要说创新和科技，能提供的职业无非是体制内和体制外，而体制外基本没什么发展机会和赚钱空间。”我说完，严主任也开始点头。

    “所以现在现成的经济主要是吃大锅饭，之前首长您说过，体制内前几年靠房地产过了几个肥年；要知道，前些年，都有很多县城发不出工资！但吃大锅饭永远不是县城的出路，因为这是不可持续发展的东西，看看现在，基本上的名校毕业生都不愿意回到县城去，哪怕回去的，也都是一二三本一些考公的，这对经济来说很可怕。”我说完，老板鼓掌了，严主任一看，也立马鼓掌。

    “小王，继续说说你的看法。”

    “所以我认为，县城的经济发展，目前为止可能只能这样，保持现状，至于招商引资，哪有这么多商来招，这是不现实的，谁都想招，谁都给政策，但商就这么多！所以，我觉得道南应该依靠自身优势，求人不如靠己，发展农业，延长生产链；发展旅游业，因为道南辖区旅游资源丰富；”我说了后，老板若有所思看着我，严主任点了点头。

    “实际上，很多地方的招商引资招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很多人只在乎开成果汇报会时那个拟投资额多少，却不顾后续发展，导致很多企业一来建栋楼先圈地，兜兜转转又搞房地产。”我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板说：“你说的很对，我非常担心到时候县城里除了体制内有几个年轻人，其他人都跑了，那真的完蛋了，人才是社会主体，所以回去后要叫社科院和政研室去做调研，不能干等下去了！时不我待”

    “你今天说得很好，可以看出你在我身边确实受到了锻炼，看问题看得很宏观，很全面。”老板接着表扬我了。

    “首长，您过奖了，您平时说的那些话，都刻在我骨子里，我比较笨，只能先死记硬背，再来消化，每次都有如醍醐灌顶。”说完，老板和严主任都笑了。

    其实我内心真实想法也是这样。

    中午和老板一起吃了个饭，我想问问下午回不回去的，老板直接说了一句：“晚上去拜访首长。”

    李哥偷偷问我要不要去和海明哥喝顿大酒，我拒绝了，这会再喝大酒就不应该了。

    喝酒误事，况且不能在这时候不长眼，有句话一直是我座右铭“不打勤不打懒只打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