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两万多人的齐齐冲锋,那悍不畏死的架势,那震地的重械滚轴,伴随着轰隆的大片杂乱跑步声,整个昆阳城头宛若在霎时间感受了地动山摇。
别说城头上那些本就胆寒的守军了,就连林书航都看得忍不住头皮发麻。
身在这古代的战场中,能让你感受到一个人力量的渺小。
在这样的军阵中,百人敌有个屁用?伏羲迷踪步有个屁用?
真要一个人陷了进去,那绝对就是分分钟被乱刀砍死,光是那大军冲阵的气势都足以让所谓的百人敌胆寒。
城头下有用碳痕刻下的距离标志,最远处的碳痕是在距离城墙三百米左右,近处的那一条则是两百米,这是给弓箭手目测射距所用。
冲在最前面的新军很快就越过了那三百米外的碳线痕迹。
林书航能看到身旁的老张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那边的下江兵甚至还能隐隐听到一些被吓哭的声音。
“弓箭手准备!”
王霸手中也举着令旗,毕竟也是未来的当世猛将,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中气十足,倒是给了周围的舂陵军一丝藉慰。
嘣嘣嘣嘣!
无数弓弦拉紧的声音,王霸掌着令旗的手高举在半空,城头上寂然无声。
三百步、二百八、二百四、二百……
“放箭!”
蓬!
不止是舂陵军这边,连同旁边军心涣散的下江兵,此时也是在各自将领的命令下齐排箭矢飞射,数百支利箭在空中划出挑高的弧度,然后朝着前方吊射下去。
普通箭手的有效射程只有一百五十米,但站在城头上,由高处往下射,距离自然要远一些,再加上箭矢在空中飞过的时间,一波箭雨狠狠的插入了冲在最前方的新军阵中。
可新军早已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看得出来这支新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与历史上所记载的乌合之众完全是两回事。
大量的箭雨都射在了木盾上,虽然仍旧还是有些穿过缝隙射中新军,但七八百箭手的一轮齐射,倒下者也不过只有寥寥二三十人。
相比起数以万计的新军而言,这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城头的箭手还是太少了,有些人由于紧张害怕,射得也很拉胯,颤抖的手连弓都没拉满……
紧跟着就是第二轮箭矢上弦,但在新军的木盾防护下,效果实在有限。
等大约四五波齐射完,射倒的敌人恐怕才不过一两百人,可上万新军却已冲到了城头下。
此时已完全进入了新军的射程,在成片木盾的掩护下,数以千计的新军弓箭手将箭矢射上城头。
那叫一个箭如雨下,刘二狗顶着的那块门板开始频繁的响起砰砰箭击声,好在都是吊射压制的箭雨,从高空中抛物线下来,穿透力不足,这并不厚的木板才能堪堪顶住,但也明显压制了城头的弓箭手,没人敢再冒头出去射箭了,只是躲在垛口后放冷箭,完全不看准头。
林书航透过垛口能清楚的看到上万新军护着底部有轮子的云梯,将之搭在了城头上。
绿林军早有准备,知道若是让新军顺着云梯爬上来,那敌我兵力的悬殊,城头只怕立刻就要失守。
此时有专职此事的绿林军,挺着类似月牙铲般的东西,将那搭在城头上的云梯拼命往外推,让它无法架稳,但在对方密集箭雨的威胁下,敢于去推云梯的绿林军并不多,终是顶不住下方数以万计的力量。
云梯很快就被架稳,悍不畏死的新军们宛若蚂蚁一般顺着云梯往上爬,与此同时,早已储备在城头上的石头、滚油也终于排上了用场。
躲在垛口和木板后绿林军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往下乱扔乱砸。
战斗至此打响,大概是受到对方那些士卒的凶悍所影响,原本士气全无的绿林军,此时倒是爆发出了一波勇气。
但所有将领都很清楚,这种暂时的武勇只不过是人在绝境时的本能反应,倘若战事一旦开始不利、亦或是守军开始疲惫,那原本低落的士气就会瞬间席卷全军,如同瘟疫般将恐惧扩散到每一个人心里。
“箭!箭!”老张在焦急的大喊,旁边有人赶紧给他换了个箭垛。
老张在那垛口的缺口处拉开弓箭,正要射出去,却见一根长枪从外捅来。
“啊!”老张的眼睛直接被戳了个洞,一声惨叫就没了声息,随即看到一个新军士兵从那缺口处爬了上来。
“我操n!”刘二狗大喊,急急的想要去抓住那刺穿老张头颅的长枪,可还不等他抓稳,另一杆长枪已精准无比的戳了出去,将那新军战士的胸口直接捅了个对穿。
林书航手腕一抖,将那惨叫着的新军战士抖落跌下,长枪已经收回,然后抓起了老张的弓。
弓箭他是没有学过,准头肯定没有,但这不过一石的弓,要想拉满对他而言却很容易,反正下面到处都是人,本也不需要什么准头,只要射出的箭够劲,怎么射都有。
一石弓轻易就被他拉了个满月,那硬弓绷紧的声音,听起来感觉都快要被他直接拉断了。
咻!
一声锐响,利箭脱弦,瞬间扎射入下方的军阵中,竟还真直接射倒了一个。
林书航心道痛快,连昆阳城眼下的危机都暂时给他抛之脑后了。
这一箭一个人头,那可就是至少5个因果币进账,且先不管这昆阳之战的结果如何,要是能让他在这里咻咻咻的一直射,射他一整天,那也挺美妙啊。
弓箭是个收人头的好技能,以后得多练练。
刘二狗则是看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这是忆奴?那个成天流着鼻涕,在外面挨打了只会哭着跑回来喊狗哥的忆奴?
我尼玛,那是一石弓啊!他刘二狗拼死了都拉不开的东西……
“别愣着。”林书航从箭垛上抽箭的同时,顺手操起地上的长枪递给了刘二狗“有人上来就捅!”
“啊?啊……好!”
轰!
话音落时,整个城头突然一阵微颤,下方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响。
冲擂车!
巨大的圆木被削尖了‘脑袋’,固定在推车上,由二三十个战士推着去撞击城门。
四米高、半米厚的巨大城门上卡着厚厚的门栓,上面打着铁钉,普通人是绝对不要想撼动分毫的,但在这有着恐怖冲力的冲擂车面前,再厚的门都能给你顶破。
只两三下,城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卡门的长板也不断的发出嘎吱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折断。
“顶上顶上!”有城门前的将领大声吆喝着,让绿林军们用身躯去顶在那城门上,以对冲‘冲擂车’的撞击力。
“砸他们的冲擂车!泼油、点火!”
而城头上的下江兵将领则是焦急的大喊,立刻有大量的石头扔下,更有大片的滚油从城头上泼下去,然后扔下火把。
哗哗哗……
城门前霎时间一片火海,烧得不少新军跳脚,被城头上抓住机会一波射击,居然将最前方撞城门的那波新军给射散了,连那冲擂车都燃起了大火,眼看不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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