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中。
有人惊惧,有人松了口气。
可是,还是有人心中压着一座山。
不论如何,阎川这北凉侯算是定下了,也掌了射声,长水两军。
刘宏容光焕发,沉声道:“三日后,朕亲自为北凉侯在城外送行,希望诸卿也能及时到来!”
“喏!”
群臣应喝。
阎川眉头紧蹙道:“陛下,臣这三日在何地修整?”
“咳咳!”
张让干咳一声,解释道:“北凉侯,稍后奴婢会带侯爷前往北军五校,这三日就在军营修整,侯爷的府邸还需一些时日才能造好,下次回京便能入主北凉侯府了!”
“好!”
阎川点了点头。
刘宏眸子中满是笑意,道:“阎川,三日之内拟好军队番号,朕亲自给你题字,也好在太尉府登记造册!”
“喏!”
阎川应道。
刘宏摆了摆手,道:“退朝吧!”
群臣俯首。
不敢目睹刘宏退去的身影。
唯独阎川。
一个人看着空着的龙椅发愣。
最终,贾诩将两个锦盒放在地上,而后扯着呆滞的阎川离开嘉德殿。
杨赐吐了口浊气,眼中满是怨愤道:“阎冲之,莽夫也,不通礼仪,只知舞刀弄枪,还敢在朝阙之上拔刀,十足的莽夫!”
“哎!”
何进叹了口气。
其目光,扫过袁逢,袁隗二人,心中多有不悦。
嘉德殿外。
一地狼藉,摆满了肉食骨架,还有酒坛。
二百四十三骑,见阎川出殿,无不是起身,目光中带着期盼。
阎川眉头紧蹙,问道:“文和,我感觉北凉侯就是一个坑,但是发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凉州刺史!”
贾诩苦笑道:“将军,凉州被一分为二,北凉,西凉自治,董卓辖地从十郡两国,突然变成了六郡两国,必然对将军有所妒恨,天子这是怕你或者董卓一家独大啊!”
“帝王心术!”
阎川瞳孔一缩。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
刘宏,虽然给了他偌大的权利,但也通过董卓在互相牵制。
“阎将!”
朱武见阎川呆滞,暴喝一声。
贾诩摇了摇头,解释道:“诸位莫慌,将军以四地为侯,掌长水,射声两军,三日后便要启程回北凉了!”
“北凉?”
二百四十三人面面相觑。
凉州,西凉,大凉他们都听过,这北凉是何地?
“呵呵!”
阎川拍了拍额头,苦笑道:“我真的是糊涂了,真的让我一人在凉州独大,天子还真是不放心,如今有董卓在牵制,也不无道理!”
贾诩眸子阴沉,告诫道:“董卓不是善人!”
“董仲颖?”
朱武撕咬着羊腿,冷笑道:“当年我们追随老将军平西凉时,这个死胖子还在张奂军中当司马,没想到一跃成了西凉刺史,他小子还差的远呢!”
贾诩眼皮狂跳,低声道:“将军,司徒袁隗曾征董卓为掾吏,后升任河东太守!”
“明白了!”
阎川恍然大悟。
刘宏这是一石三鸟。
平衡凉州政局,离间何进,袁氏,分封三族军权。
“北凉侯!”
张让领着一列小黄门出现。
阎川转头而视,笑道:“让侯,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北军五校?”
“不!”
张让淡笑道:“陛下邀北凉侯去北宫,诸位将军自会有小黄门带往北军五校,有些事情陛下不愿意放在朝堂上言明,也是为了顾及大汉天下!”
“好!”
阎川颔首。
贾诩附耳,低吟道:“将军,此去所听所见皆是考校,千万记住天子家事不可多言!”
阎川点了点头,说道:“文和,你带人前往北军五校,而后去鸿都门学走一趟,治理北凉需要内政人才,此事我就交给你了!”
“喏!”
贾诩心中道苦。
他这次算是栽了,恐怕逃不脱了……
不多时。
阎川被领入北宫。
一番洗漱,换上属于诸侯的七章冕服。
最终,在张让的引路下,进入一座巨大的院落。
“冲之!”
一座殿堂外。
刘宏朝阎川招了招手。
见此,阎川轻步而行,透过窗户见殿内有夫子在教学,里面有不少学子,其中有二人身披九章冕服。
“如何!”
刘宏问道。
阎川低声道:“春秋,公羊传?”
“不错!”
刘宏点了点头。
阎川眉头一挑,说道:“陛下,你可曾看过荀子?”
刘宏抬头看了阎川一眼,淡淡道:“朕学的第一篇便是大略,里面讲了天子与诸侯之别,也教会朕什么才是帝王之道,臣属之道!”
“额!”
阎川讪笑。
刘宏探手指着殿内刘辩,说道:“何进匹夫,联合袁氏,杨氏逼朕立下东宫,辩儿心性不足,难以压制朝内外野心勃勃的士族,你觉得辩儿如何?”
阎川摸了摸下巴,说道:“陛下可知武帝为何威伏四海吗?”
“为何?”
刘宏诧异道。
阎川淡笑道:“因为武帝生于乱世,双手沾满鲜血扶起大汉,有时候杀人未必不可取!”
“你可真敢说!”
刘宏言语中满是嘲弄。
阎川耸了耸肩,淡笑道:“玉门十三年,我父阎池出关十六次,杀过楼兰王子,鞭挞过精绝国王,他活着西域三十六国无人敢怨恨,对于我们从伍之人,杀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懂!”
刘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