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
偌大的城池已经装不下黄巾军。
城外数里,皆是枯草扎出的军营,显得荒寂无比。
北凉军营。
阎川居于望楼,眺目远视城楼。
“阎将!”
徐荣恭敬道:“黄巾军主力不断朝巨鹿汇聚,今日已经突破二十万了,他们的营地都驻扎到了城后三里开外,张角今日也到了巨鹿!”
阎川眯着眼问道:“董卓到什么地方了?”
“南和!”
徐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解释道:“下午便能至巨鹿,他麾下有五万强兵,有部分是张济从河东募集而来,河东卫氏好像站在了董卓身后,为其提供了数千匹战马!”
“卫氏?”
阎川微微一愣。
吕布,王越二人面色古怪。
似乎,阎川与卫氏毫无交集吧,怎么一个淡出朝堂数百年的士族,竟然去支持董卓了。
“难道是?”
王越突然回神。
去年,刘宏差遣他前往并州。
寻回了被流放的蔡邕,同时将蔡琰许给了北凉。
而那时,蔡邕曾与卫氏定下婚约,被一纸天子诏给毁了……
“啪!”
阎川拍了拍营栅,淡笑道:“张角汇聚主力,二十万强兵中必然有不少是配备制式器具的黄巾力士,看来这一战也是我北凉对黄巾的最后一战了!”
“其他州郡?”
吕布一脸疑惑道。
徐荣摇了摇头,沉声道:“吕将军,天子不会让阎将一人独取如此庞大的功绩,因为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群臣也是如此,他们怕阎将升任太尉,毕竟那个位置还空着呢!”
“不懂!”
吕布摇了摇头。
“咳咳!”
王越干咳一声。
有意止住徐荣的解释。
他是武人,不善政治之争,以前遣任绣衣御史,也是执行天子令。
阎川是退,还是继续攻伐,与他无关,也不会将徐荣这番话传入洛阳,可徐荣说的已经够多了。
“嗯?”
徐荣汗毛乍竖。
王越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那种润宇细无声般立足身旁,常人很容易忽略。
阎川瞥了眼王越,淡淡道:“张让此时已经到了传诏的路上了吧,不过也无所谓,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北凉了,不论是西域,羌胡,还是南匈奴都需防备!”
“嘿!”
王越讪讪一笑。
阎川这般直指人心的言语,让他这个剑术大家有些不太适应。
甚至,感觉有一柄龙雀刀就横在他的脖颈之上,随时便会挥击下来。
巨鹿城楼。
张角拄着九节杖,眼中充斥恨意。
此刻,他对阎川的恨意,已经压过天下大同的志愿。
南华老仙把他当做傀儡,击溃大汉王朝的刀,但终究是他的恩师,张宝,张梁二人皆是间接死在阎川手中,此仇不能不报。
“大贤良师!”
白饶登上城楼,恭敬道:“所有兵马整合完毕,除去我们的十万兵马外,还有人公将军的近十万溃军,其中黄巾力士有八千,大渠帅八名!”
“咚!”
九节杖落地。
传出沉闷,略带杀意的敲击声。
张角转身看着白饶,沉声道:“取出八万精兵,带八名大渠帅来见我,三日之后在巨鹿城外布下八门金锁阵,剩下大军由你统帅拖住董卓的西凉军!”
“喏!”
白饶恭敬道。
管亥立于身后,问道:“大贤良师,末将呢?”
张角眸子中满是怒气,寒声道:“波才死了,你活着,张梁死了,你还活着,此次你随廖化,周仓,裴元绍三人亲率八千黄巾力士,入主大阵核心!”
“喏!”
管亥苦涩道。
张角双眸中杀意沸腾,阴冷道:“传令各军渠帅,明日巨鹿城外决死一战,胜大汉覆灭,天下大同,败太平道亡,我们谁也活不了!”
“喏!”
白饶,管亥应道。
日落黄昏时。
董卓率领大军至巨鹿。
纵然获得卫氏辅助,也不敢露出一丝傲气。
北凉军营。
广袤大道之上。
华雄转头看向一侧。
曾经的同袍正在埋锅造饭。
他们依旧处于董卓麾下,而同袍却入了北凉为卒。
李儒心思复杂,叹息道:“主公,听说前些天阎将在军营中伏杀了张梁,我们脚下这片便是战场吧!”
“嗯!”
董卓点了点头。
“主公!”
卫觊好奇道:“阎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董卓瞳孔一凝,忌惮道:“伯觎,你是卫氏长公子,家世不俗,才能斐然,但不要去触碰阎川,他这个人行事毫无顾忌!”
“明白!”
卫觊脸色一沉。
董卓再次告诫道:“千万谨记,战场,朝政,两座无数人争斗的庙堂,无人能压制此人,大汉北凉不是一片地域,而是一个人,一柄刀,是他在朝阙从群臣手中争出一片辖地!”
“喏!”
卫觊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