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方钢、蒙彩和紫红骷髅他们,才能用纯旅客的视角来看待方内、方外,在我这里,并不一样。
我和姜度馆主更为类似,都将方内世界当成了寄托精神的家园。
这等心态下,其实,我不愿毫不反抗的就退缩回原属世界,那样做,性命倒是无忧,但念头就没法通达了。
幸好,姜度馆主有他的坚持,我就顺势融入他的那份计划中。
依靠厘山,和弦好好的较量一番,即便败了,被逼的退走原属世界了,总比夹着尾巴抛弃方内世界来的痛快些,至少,能说一声,老子已经尽力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用了一个小时,将屋里和院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就如同小时候干活儿一个样,亲自上手,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都过手一番,这才有归属感嘛。
打算将养母姚嫚珠从昊盘中释放出来。
这里是故居,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适合姚嫚珠的回归了。
对姚嫚珠,我的感觉很是复杂,因为,我曾经是方妲,和姚嫚珠做过数十年的假夫妻。
但同时,我又是被她领养的异界婴儿方归。
所以说,面对这位,我真的有些不适应,不知道用哪一种身份去和她相处?
琢磨了许久,觉着还是用养子方归的身份和她相处吧,毕竟,她自己的孩子,早就在我和柳婆婆他们的帮助下转世投胎了。
姚嫚珠也需要一个孩子来填补自家缺失的心。
相比孩子,方妲这个假丈夫身份,不重要。
至于昊盘中原本居住的鬼物们?听方钢意思,数量颇多,其内或许诞生了鬼王级高手,以后,都归我管理了。
我打算将它们也都释放出来,挨个的认识一下。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以后和弦的对抗中,只要我还身在方内、方外,就别用昊盘中的鬼物去对付弦。
还是那个道理,位面因果这种看不清摸不到的禁忌,不要触碰。
昊盘中寄存的诸多鬼怪,都是原属世界土著,身上有着原属世界的烙印,万一因为数量过多引发了蝴蝶效应,导致弦瞄准了原属世界,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想着这些,我反手向始终背着的双肩皮包中掏去,准备将昊盘取出来。
半途,手倏然一顿,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歪头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发现时间接近凌晨一点了。
这个时段,放一众鬼物出来,杏神村中阴气浓度会瞬间提升百倍以上,即便我事先布置阵法隔绝,也不敢保证所有阴气都被困住;
只要有一缕阴气没有隔绝到位,那么,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村民,特别是年纪小的娃娃和体弱多病的老人们,被这么重的阴气一冲,难保不发生噩梦入侵事件。
万一因此对某些人造成了心理阴影,或是引发了病症,那就是我在造孽了。
“最好,避开阴气最重的这个时段,比如,黎明时分,鬼怪力量会火速降低,那阴气对村子的影响可忽略不计。”
想着这些,我收回了手,将释放姚嫚珠和一众原属世界鬼物的计划,推迟到黎明之后,尽量不对杏神村原本的能量力场产生影响。
拉过一把木椅,我坐在熟悉的木桌前,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一直在这吃饭来着。
长夜漫漫,我却毫无睡意。
既然没打算此刻就放姚嫚珠它们出来相见,那我就得琢磨一下,怎样打发后半夜的时光?
想了一下,咬咬钢牙,到底是伸手到兜中,掏出了两只优盘。
徐树塞给我的仙级任务记忆优盘!
其中一只上面用刀子刻画了简单的二字,另一只上面刻的是三。
很明显,徐树的意思是,让我按照顺序,先看标记了二的优盘。
天级任务中宝贵的经验是我极为觊觎的,更不要说,还有徐树预留在优盘中的其它道法,那些,是做为他偷学鬼门秘术所给出的补偿。
以徐树的身份和地位,给出的补偿,总不会逊色于茅山鬼术吧?
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和任务经历中学会的诸多大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那么,这些术有多强呢?”
屋子中并未开灯,阴阳眼的我不需要这个。
低头盯着手掌心的两枚优盘,很想刻意的先看第三枚。
但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那么做,有可能精神受创。
这玩意需要循序渐进,一点点的增加深度,直接看第三枚优盘,很容易让我那被镇下去的心魔从深渊中升上来。
驱逐了可怕想法,我从皮包中抽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于桌面上。大风小说
开机后检查了预备电量,发现很是充足,就放心的将第二枚优盘插入槽口。
很快,熟悉的界面出现。
移动鼠标,落到音频文件上,还戴上了蓝牙耳机,并在周边布置了三重禁制。
这样一来,就没谁能影响到我了。
徐树在优盘文件中下了禁制,只能观看一遍,之后会自动销毁,我可不想因为意外缘由半途退出,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所以,在正式观看之前,才会如此的谨慎。
至于沐浴更衣啥的?
我觉着没有必要了,毕竟,观看第一枚优盘时,已经很是郑重其事了,这足够诚意的了。
深吸一口气,搬运气息一周天后,我点击了鼠标。
播放!
精神就是一阵恍惚,紧跟着,失重感传来。
这次的感觉和上次不同,我控制惊悚感,秉持心神明净,待到身形稳定,睁眼之时,周边黑暗退却,渐渐的,光线明朗起来。
一轮红日从大江对过儿升腾而起,释放亿万道毫光,照亮天地,驱逐浊气。
这是清晨。
以我此时状态,离地一尺悬浮着观看太阳朝升,却丝毫没有刺眼的感觉。
阳光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只是徐树仙级任务穿梭诸天记忆片段中的一看客,只能在旁干看着,丝毫不能干涉剧情发展。
我收回看向阳光的眼神,转头看向身后。
十米开外,一个人从睡卧状态缓缓起身,举起细长的双臂伸着懒腰。
我一眼看清,不由的啼笑皆非。
此人,正是徐树。
问题是,此时的徐树满脸花白胡茬,睡眼惺忪,看起来五六十岁,身形干巴瘦,于敞开衣襟处可见,排骨一根根的突将出来,看起来饿了好久好久的样子。
这也太落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