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五天吃一顿饭,天天露宿荒野,竟然坚持两年之久了?
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顺利拜入某大派门内,说明,考核内容不光是风餐露宿,还有更苛刻的内容。
就是不知,还需要完成什么事儿,才能得到这张入门票?
哪怕我是个局外人,也觉着徐树面临的考核太艰难了。
说是非人级,真就不是妄言。【1】
【6】
【6】
【小】
【说】
这等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的折磨,说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分吧?
就这点功夫,徐树已经走过了那座拱桥,融入人流之中。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徐树去的地儿更是人潮汹涌,两侧好多摊贩。
卖菜蔬的,卖羊肉的,卖各式各样小玩意儿的商贩,纷纷和徐树打招呼。
听他们喊徐树为‘徐道爷’,我几乎绝倒,这是什么狗称呼?
还有,这些百姓看向徐树时充满尊敬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这等大魔头,什么时候得人心了?
徐树在市场角落处停住脚步,这里有个低矮的摊案,其上盖着草席,不知道做什么的。
他将草席掀开,我就看清楚了,感情,是个算卦的摊位。
哗啦啦!
徐树一抖长杆布幌子,布幌展开,其上繁体大字显露。
“相面算卦徐道爷,不准不要一文钱。”
下方还有小字。
“另,本道爷还擅长捉鬼除妖、画符炼丹,有需要者可以面谈,价格绝对公道。”
他懒洋洋的将布幌子插在一旁的石墩子上,买卖就算是摆开了。
至于有没有顾客光临?
看徐树那样儿,完全不在意啊。
这厮拉开了那张两米长的草席,放置于破木案之后,自己盘坐上去,然后,也不管大太阳晒着,双手往案子上一摆,头往手臂上一放,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我看的一惊一愣的。
还有这般做生意的?既不吆喝,也不专注,倒是睡得香甜,别说自己是什么徐道爷了,干脆喊自己睡神仙得了!
搞不懂徐树在做什么,我干脆在十米范围内胡乱飘动、溜达,同时,竖着耳朵收集讯息。
尽管小贩和来往居民都说着当地方言,但可能是入乡随俗的缘由,我竟然听懂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人数这么多,话题五花八门的,渐渐的,我了解了身处的朝代,竟然是西汉。
这让我无比吃惊,时空穿梭的真够久远,将徐树扔到汉朝来了,仙级任务果然神通广大。
而徐树和我眼下所在的城市,竟然是西汉的都城,长安。
“这里就是古长安!文明发源之地,龙脉祖地。”
我一时兴起,向上升腾,想要看一看这记载于史书中的雄伟都城。
但升到七八米的时候,忽然被无形之力阻住,这才记起,自己不能距离徐树过十米远,高度上自然也是一样的。
悻悻的向斜下方看去,只见徐树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大觉呢。
我此时所在位置,距离徐树正好十米。
这点高度,没法看到长安全貌。
别说全貌了,一隅之地都看不全。
得,只能暗骂着落下来,脚踏实地了,还是愤愤然的。
就在此时,忽感觉异样,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油头粉面的贵公子,安步当车的走来。
他身穿华贵的绸缎刺绣长衫,腰间悬挂着名贵玉佩,身旁四五个身强体壮、随身佩带刀剑的随从随行。
过往民众骇然之下,纷纷让到两旁去。
贵公子的长相倒是过得去,但纵目之间眼光游移闪烁,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度就挥发出来,鄙夷之色尽显。
很明显,要不是事出有因,以此人的身份,绝不会踏足这脏乱差小街。
更不要说,踩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了。
看其行走方向,正是冲着徐树去的。
到了近前,打量了大睡着的徐树一眼,贵公子又看了看布幌上的字,忍着不耐,眼神示意一下。
某个身高一米八的随从识趣儿的上前,在摊案前放置一华贵布料包着的坐垫,用袖子扫了一下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恭敬的请公子就座。
贵公子很是矜持撩起长衫下摆,缓缓跪坐于坐垫之上,背脊笔直。
然后,随从拍了睡着的徐树肩头一下,语气变得凶戾:“徐道爷,醒一醒,贵人来了,请你相面。”
这一拍,徐树总算是有了动静儿。
只见他哈欠连天的伸展双手,惺忪的打量了满脸不耐、掏出帕子捂住口鼻的贵公子一眼,忽然就是一愣。
随后,徐树睡意不翼而飞,猛然瞪圆了眼睛盯着青年,惊叫:“这位公子,你最近莫不是遇到什么邪事了吧?
本道爷观你身周黑气缠绕,隐隐有数个苍白面容时隐时现的,这分明是……!
哎呀,失言了,天机不可泄露,是贫道多嘴了;
这位公子,本道爷道行浅薄,你面相贵不可言,不是贫道可以相看的,还是另请高明吧。”
徐树一番惊人言论后,却话头一转,说自己没什么本事,没法给贵公子相面。
这一手,唬的贵公子额头青筋绷起!随后,他凶狠的盯着徐树,一副‘你敢耍本公子玩,本公子就直接弄死你’的架势,吓得周边看热闹的小贩们都缩回了脖子。
在这封建王朝的社会中,人命贱如草芥。
即便是长安城的居民,在贵人面前也不比一条狗贵重多少,随意打杀了,衙门也不会帮着贱民说话,贵人们顶多付些金银,就能了结官司。
所以说,民众们极其畏惧贵公子这类人,他们,真的可以草菅人命而不受刑罚。
我在旁看的好笑,徐树这演技绝了,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老子可是有着一双进化了多次的阴阳眼,怎么没看出青年被鬼缠身了呢?
徐树在信口开河。
不过,他这般作为,必然有其用心。
“莫非,他在此地摆个相面摊,等的就是这个贵公子找上门来?
那这背后,和入门考核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一时间,我开动脑筋,浮想联翩的。
“老道,少在那遮掩着说话,你可知面前坐着的公子是谁?他可是银青光禄大夫家的二公子!你敢戏弄二公子,嫌命长了是吧?”
随从说起话来威胁意味极重,还刻意的将手摁在刀柄上,气势汹汹的,更像是一军士。
估摸着,就是一军士穿着随从衣物,一般的随从可没有这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