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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乘风而起全部章节 第两千两百一十五章 变化
    “天上掉下梧桐来,霉烂三年后,起了三股雾,升到天空去,降下三场红雪来。雪到地面上,九天化到晚,九夜化到亮,为成人类而化,为成祖先而化。作了九种黑白醮,结冰成骨头,下雪成肌肉,吹风来做气,下雨来做血,星星做眼珠,变成雪子十二支,有血的六支,无血的六支……”

    “黑头草是雪子,住在草地上……”

    “宽叶树是雪子,后裔是柏杨……”

    “针叶树雪子,住在杉林中……”

    “水筋草是雪子,住在水池里……”

    “铁灯草是雪子,住在沼泽边……”

    “藤蔓是雪子,住在树根岩壁边……”

    “有血蛙为第一种,住在水池边,派生出三家,癞蟆红鸡绿青蛙……”

    “蛇为第二种,龙为土司第一家,住在峭岩抖壁下。长蛇次子第二家,住在阴湿沟谷里。红嘴蛇幺子家,住在沼池水池边……”

    “鹰为第三种……”

    “熊为第四种……”

    “猴为第五种……”

    “人为第六种,住在世界上……”

    老赤日一边调着锅里的药茶,一边在烟雾当中低声吟唱着,摄像机在不远处的三角架上,悄悄地记录着一切。

    周至和吉列阿比在煮猪食,产后的母猪需要进行精心护理,后世农大里还有这么个本科专业,被大家发现后感觉又惊讶又好笑,殊不知对于养猪场来说,《母猪的产后护理》,简直就是养猪这门畜牧业科技的明珠。

    好在雅南黑猪是山猪,山猪的护理比娇气的国外大白猪,以及国外大白猪和本地猪杂交的猪,都要简便一些。

    忙活归忙活,周至的眼睛和手在这边,可耳朵一直挂在老赤日的那边。

    《勒俄特依》,彝族人的创世史诗。

    “勒俄”意为“耳闻”、“传说”;“特依”意为“书”。所以这部书翻译过来,应该就是《口耳相传之书》。

    这个书随着彝族的历史变迁也越变越长,留存的手写本有十几种,有长有短,还各不相同。

    因为是口诵流传,因此适合吟诵是必须的,所以《勒俄特依》基本上由五音节诗句构成﹐间杂以三﹑七音节或七音节以上的诗句。

    虽然不入乐﹐也就是不能当做歌来唱,但吟诵时一样节奏鲜明﹐富于音乐感﹐非常适合在节日及婚丧宗教场合吟诵。

    吟诵的方式分为独诵或考问对诵两种方式,这一点有点类似《论语》体例或者藏传佛教的“辩经”模式,看来天下文科都难逃类似的窠臼。

    这部史诗也有汉文译本,但是和所有诗歌译本一样,转换语言之后,诗歌特有的音韵,双关,成语,俗语等高级应用,很难用译文转达出来,会造成特殊信息的大量损失。

    “诗”就变成了“文”,和现在老赤日的吟诵是两回事儿了。

    虽然周至依然听不懂彝语,但是不妨碍他体会这种悠远神圣的语言氛围。

    《勒俄特依》差不多可以算是彝族最重要的一部典籍,其在彝族的地位差不多等同于藏族的《格萨尔》和蒙古族的《江格尔》。

    内容从“开天辟地”开始,依次接续上“创造生物”﹑“支格阿龙系谱”﹑“射日月”﹑“洪水潮天”﹑“选住地”等十几个部分。

    前一部分塑造了天神恩特古滋和支格阿龙等艺术形像﹐描述了他们在创造天地万物中的神奇功绩﹐想象奇特。

    后一部分幻想成分较少﹐更接近于现实生活﹐记叙了彝族先民进入凉山的迁徙路线和家支间的争讼。

    有的手抄本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家族谱系接续到其后面﹐将之从《全史》变成了《地方家族史》,由此演化出多个版本。

    它曲折形像地反映了彝族先民对大自然及其变化规律的探索和认识。也记载了相当丰富的彝族社会和历史内容,非常具有价值。

    “混沌演出水是一,浑水满盈盈是二,水色变金黄是三,星光闪闪亮是四,亮中偶发声是五,发声后一段是六,停顿后又变是七,变化来势猛是八,下方全毁灭是九,万物全殒尽是十,此为天地变化史。”

    和汉族的创世说差不多,里边还蕴含了朴素的哲学观念,而这些观念随着民族的发展,渐渐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最后构成了民族文化特征。

    老赤日将药茶熬好,倒在大桶里,拎到了粮站门口的白色大饮水桶里。

    饮水桶也是新添的设备,也是吉克阿紫的建议,给过路的乡亲们提供干净的饮水,不用再喝生水了。

    做完这个,老赤日就叼上兰花烟斗,背着双手,带上黑龙,朝着山上的鸡场走去,顺带巡视水渠。

    现在的山乡已经变得清洁卫生了许多,家家户户门前门后都种起了樱桃和石榴,尤其是石榴,长势特别良好,好到都超出了山下农科院基地里专家们的预期。

    检查完水渠,老赤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来到过山龙的最高处,用查尔瓦将身体一笼,蹲下来看着山下的整个联和乡。

    联和乡到九口乡的道路地基已经拓了两个月了,现在的路宽到可以错卡车。

    道路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好,但是道旁的电线杆却立起来了,电线也牵过来了,虽然和九口乡一样不大稳定,但是油灯和松明,却是用得着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对于属于“断头路尽头”的联和乡来说,自己儿子去县里开会回来传达,说这叫“特事特办”,别的乡里都没这待遇。

    这是叫乡亲们对农科院的专家们要听话,要尊敬,因为这些好处都是他们带来的。

    这半年以来,联和乡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最大的变化,就是整个乡里的绿色变得多了许多。

    河滩空地上,轮作休耕的土豆地上,甚至已经长高的玉米地的间隙中间,都多了许多的草。

    那些草牛羊都特别爱吃,一种是黑麦草,一种是苕子。

    虽然肘子说苕子是牧草,但是很快大家发现苕子草的嫩尖,无论是汆汤还是炒来吃,都很清香可口,因此这道本来是喂养家禽家畜的牧草,现在也成了联和乡家家户户餐桌上的绿色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