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就是圣王宝藏的藏宝图?”冉秋念有些兴奋的看着手上的地图,若这个真的是记载着圣王宝藏藏身之地的地图,那这些日子他们的辛苦也不算是白费。
萧殷在旁边看着,凝神许久,也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于是他将布帛放下,从书案后面取来纸笔,铺陈好,提笔对照着布帛上的内容,一点一点临摹在了画纸上。
冉秋念见了,也觉得萧殷这个法子好,这布帛到底因为时间太久,保存不当,许多地方都有磨损,尤其是经过了药水浸泡和炉火烤炙,虽然勉强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图案,但却很难直接分辨出来更细节的地方。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萧殷将布帛上的图案全都临摹了下来,看着画在白纸上的地图,萧殷这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果真是有些眼熟。”
听萧殷这般说道,冉秋念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殷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殷哥知道这画上的是什么地方?”
冉秋念虽然能认出来这是一幅地图,可再多的便没有办法了,她向来对这些无从涉猎,便是告诉她这是哪里的地图,她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顺着地图的标记找到地方的。
“虽然有些变化,但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正是锦绣城的地图。”
萧殷的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块巨石,让冉秋念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什么?这上面画着的是锦绣城的地图?怎么会这般巧合?”
冉秋念从没想到,那份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圣王宝藏,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她从小长到大的家乡。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
正在萧殷和冉秋念为了这张藏宝图所显示的位置默默无言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小桃的声音,冉秋念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祖母从外面走进来的身影。
“祖母,您怎么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您派人传唤一声,念儿过去找您不就是了?外头风大,您仔细身体。”
冉秋念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迎了上去。却见祖母面色有些奇怪,看向自己身后,摆在桌子上的那张藏宝图开口问道:
“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在说什么锦绣城的地图,这是在做什么?为何忽然说起这些来?”
“这个。”冉秋念有些犹豫,她不想瞒着祖母,可这件事情毕竟兹事体大,牵扯到各方利益,还惊动了舅公和皇上,也不知道说与祖母知道后,究竟妥当与否?
不料,就在冉秋念犹豫之际,祖母便自己走了过去,将桌子上的那张地图拿了起来,仔细看了起来,萧殷正站在旁边,见祖母要拿地图去看,也没有阻拦,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祖母的反应。
“我方才与殷哥在说的就是这个,祖母瞧着,这到底是不是锦绣城的地图?”
见祖母已经看到了这张地图,冉秋念便也不用犹豫了,直接与她解释了一番,以祖母在锦绣城几十年的生活,必然比他们更熟悉锦绣城的地形。
“这确实是锦绣城的地图。”祖母轻轻的放下了这张地图,转而对着冉秋念和萧殷缓缓说道,“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祖母可还记得簪花小阁的钱掌柜?”冉秋念觉出几分不对劲,祖母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便斟酌着开口说道。
“那个叫钱多的年轻后生?”祖母皱了皱眉头,这人她是知道的,似乎在冉秋念手底下很是得力。
“念儿说的是钱多的生父,簪花小阁的上一任掌柜,已经故去的那位钱掌柜。”冉秋念的话触及了祖母的一段回忆,她愣了一下,想起了些什么,终于明白了过来。
“你们是从他那里得到这张地图的?你们把那机关匣子打开了?”
祖母的话让冉秋念十分意外,听祖母的口气,怎么好像是知道这机关匣子的存在的?
“先前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这些日子你们都在调查这件事情,听祖母一句劝,这圣王宝藏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下去了。”
最让冉秋念觉得惊讶的,便是祖母一语道破了圣王宝藏的事,似乎知道的不少。
“祖母也知道圣王宝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们不能再查下去了?”
冉秋念心中有些放不下,连忙追问起来,祖母却不愿多说。
“我话尽于此,若是你们眼里真的还有我这个祖母,便就此收手,不要再查下去了。那圣王宝藏虽然惹人垂涎,却是个烫手的山芋,若圣王宝藏重现于世,这朝堂之上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祖母说完,便不顾冉秋念的阻拦,将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地图丢进了手边的炉子里,匆匆转身离开。
“又是?”冉秋念面露不解的重复了一遍,想要和祖母问的更清楚些,却见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祖母,祖母……”
冉秋念呼唤了几声,祖母却仿佛听不到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殷哥,这下可怎么办?这藏宝图也没了,圣王布帛也毁了,这下子,可真的没办法找出圣王宝藏的下落了。”
冉秋念有些犯愁的看着已经全都烧干净的地图,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祖母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祖母做的没错。”萧殷先前分明是有机会阻止祖母烧毁地图的举动的,可是他却并未出手,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祖母烧毁了那些东西,“这东西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难不成这些日子的辛苦,就都白费了吗?舅公和皇上那里,又该如何解释?”
冉秋念有些可惜,却也知道萧殷说的没错,即便不知道祖母为何反应会这样大,可是这圣王宝藏绝不能落入歹人之手,烧了藏宝图,这下谁也别想再找到这东西了。
“我们费尽心思找这藏宝图的秘密,本也是为了阻止它落入歹人之手,现在毁了藏宝图,也算得偿所愿,不必灰心。”
萧殷安抚了冉秋念几句,转而说道:
“舅公和皇上那里,我自有法子应对,藏宝图的事,日后就当从未出现过。这东西不出世,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冉秋念叹了口气,祖母方才的反应实在有些异样,冉秋念心里放心不下,便与萧殷说了,两人分开,她径自去了祖母的院子探望,谁知却被银杏给拦在了屋子外面。
“大小姐,老夫人已经睡下了,她吩咐了谁也不需打搅,有什么事,您明日再来吧。”
“祖母怎么今日这个时辰就睡下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总得看一眼才能安心。”
面对银杏的说辞,冉秋念有些不信,更担心祖母是心绪起伏之下引起了不适,说什么也舍不得挪开步子。
可惜祖母此时正逢心神动荡之际,确实没有心思见任何人,冉秋念僵持了许久,也不见银杏松口,便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见到祖母的,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本想着第二日一早来请安,再和祖母探问今日发生的事,可谁知自那之后,每每冉秋念提起这件事情,都会被祖母顾左右而言他的将话题带过。
时日久了,冉秋念便也不再纠结那些事情,渐渐的就无人再提起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这几日,顾家和冉家都忙着里里外外的装点起来,扫洒屋子,购置年货,准备送去各家的年礼,新年的气氛感染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辞旧迎新,按照他们锦绣城的说法,这过年的时候,就算有再多的不顺心也不能表露在脸上,否则霉运就会跟着你到下一年。
因着这个理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做起事来也更加卖力了。
“大家把这个月的进账对一下,各自领了月银,回去多购置些粮食冬衣,回家好好过个年,等到十五过后再回来上工。我给大家伙准备了红包,一会儿让钱掌柜给你们发下去,也沾沾过年的喜气。”
冉秋念在铺子里安排年节的事,见东家出手这般大方,他们自然高兴,纷纷谢过了冉秋念的赏,各自散去。
只剩下钱多一个人,还要与冉秋念核对账簿。
“东家,您让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这些是这几个月的进项,足有这个数了,您已经囤积了这么多的粮食和冬衣,这些银子也全部都要投进去吗?”
经过几个月的积攒,冉秋念几乎是把自己铺子里的进项全都投进了购置粮食冬衣的事情里,真正进了自己库房的,只不过是些明面上掩人耳目的空箱子,还有摆在最外面做幌子的数万两白银。
旁人只知道冉秋念的这几家铺子生意红火,每月都能挣很多银子,却并不知道确切的数字,只有钱多和冉秋念知道,这个数字若是说出去,只怕要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钱多也从最开始的震惊和惶惶不安,到现在已经能够平淡的在账簿上写下长长的数字,仿佛那些已经不是银子,而只是一串平平无奇的数字。
“这些银子就不用来购置冬衣和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