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这就派人前去找到这个老管家的下落,主子只管放心,最迟明天晚上,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莫九一定会把这个人带到主子的面前。”
莫九信誓旦旦的说完,见冉秋念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便转身离开,前去安排人手连夜撒网下去,四处寻人。
这个老管家的去处并不难找,他是跟着冉霖一块儿从锦绣城进入京城的,现在他既然告老还乡了,那必然只有一个去处。
莫九将手底下的人兵分两路,一路人在京城继续打探消息,另一部分的人,则连夜出城,一路顺着那老管家留下的痕迹,追踪去了锦绣城。
冉秋念看着远去的莫九,心中却是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了远在北境带兵出征的萧殷。
“不知道殷哥现在在做什么?一切是不是还顺利?”
另一个边再将莫九等一应萧宅的人手都留给了冉秋念之后,萧殷便带着人马和副将前后夹击,将那一队祁燃国逃窜到边境的小队人马一网打尽。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出乎萧殷意料之外的是,在这群逃窜到边境的人马之中,竟然还藏着一个身份不低的人物。
“真是没有想到,这队人马竟然是护送祁燃国三王子的卫队,真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个人在手上,咱们还愁不能让祁燃国的军队束手就擒吗?”
副将哈哈大笑,畅快至极,萧殷却并没有这么乐观,他沉声说道:“这个三王子只是庶出王子,本就不受祁燃国王庭的重视,此次上战场也不过是鲁莽为之,想要用他来换取祁燃国的退兵,只怕并不容易。”
萧殷早在来北境的路上,就已经提前派人将祁燃国的一些消息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个三王子出身并不高,在祁燃国王庭内也不算出名,有关于他的消息,萧殷了解的并不多。
但只从这传出来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个三王子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却并不能作为扭转战局的关键人物。
“这可怎么办?那这个岂不是白抓来了?他们祁燃国的军队杀死了我们多少百姓和弟兄们,既然这个三王子没什么用处了,那边让我直接将他斩杀,用他的鲜血祭奠咱们的军旗!”
副将恨声说道,转身就要提起刀子冲过去把那个倒霉的三王子给一刀杀了。
“等等,这个人虽然不能作为要挟的筹码达到逼退敌军的目的,但是也并不是一文不值。”
萧殷拦下了冲动的副将,缓缓对他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人既然是祁燃国的王子,自然也有继承王位的权利,他现在落入我们的手里,只要善加利用,从他的嘴里套出祁燃国大军主营帐的所在之处。”
随着萧殷的话音落下,副将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但是却按耐住了自己的心情,耐心的等着萧殷说完。
“等我们带队杀死了此次御驾亲征的祁燃国大王,再扶持这个三王子登基,你说,这个三王子会不会因此而更加卖力的帮助我们攻打下祁燃国的大军?”
“将军不愧是状元郎出身,这主意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差点儿就把那个三王子给一刀砍了。”
副将笑呵呵的说道,对萧殷那是更加佩服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第一天见到这么一个小白脸似的书生将军,还以为这人与朝堂上那些酸腐文人是一样的,对带兵打仗一窍不通便罢了,还要纸上谈兵的在军营里指点江山,胡乱指挥。
那时候他对萧殷可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想着找个机会杀杀他的威风,叫他不敢再对军营里的事情指手画脚,乖乖的缩在后方做个吉祥物便是。
谁知道,萧殷面对自己的副将的挑衅,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竟然能够一招就把虎背熊腰的副将撂趴下,半天都起不来身。
从那之后,军营里的汉子们便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嘀嘀咕咕,副将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对萧殷心服口服起来。
两人说定了之后了,便各自分开,那个吓破了胆子的三王子还被关在营帐内,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首先就得把这个三王子给晾上一晾。
等到送走了副将,营帐内只剩下萧殷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出声把莫十给叫了过来:“信送出去了?”
“您放心吧少爷,已经派了莫九过去,莫九的手段您是知道的,只管放心吧,有莫九他们在,小姐绝对不会吃亏的。”
萧殷颔首,他现在远在边疆,纵然对冉秋念担心不已,却鞭长莫及,只能多多加派人手,替他保护好冉秋念。
白日里战事紧急,萧殷无暇分心,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无人之际,萧殷才能专注的想着冉秋念,他掏出那块莹白的玉佩,这上面的纹路很是古朴,触手温润。
先前萧殷还并没有多在意,也是这些时日,他每晚闲下来都要把玩一会儿这块玉佩,才渐渐的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这玉佩上的纹路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实际上却隐隐的呈现螺纹形状,结合这枚玉璧的形状,不由得让萧殷产生了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
这并不只是一块普通的装饰性的玉佩,而很可能是一把钥匙。可是这个钥匙究竟通向哪扇大门的钥匙,萧殷暂时还没有头绪,他只知道一点,冉秋念定然对此毫不知情。
这玉佩是老夫人送给冉秋念的生辰礼物,或许这枚玉佩的玄机,老夫人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莫十不知道萧殷此刻在想些什么,只以为他是又在思念冉秋念了,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把屋子里的空间全部都留给了陷入思绪之中的萧殷一人。
“这场战事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只希望快点结束战争,也好让少爷和小姐不再饱受这离别相思之苦。”
莫十多愁善感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萧殷的营帐。
一转眼便是第二日清早,冉秋念起身梳洗,穿上厚厚的衣裳之后,推开大门,才发现外面竟然又开始下起了飘飘扬扬的大雪。
“今日又下雪了。只怕接下去几日,城里的天气都要更冷几分了。”
冉秋念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那冰凉的触感消散在手心,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收回了冻得冰凉的手。
“大小姐,您今日是要出门吗?”
清溪替冉秋念撑了一把挡雪的油纸伞,看着冉秋念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由得出声问道。
“有些日子没有去过顾府了,我想去看看舅公的病好一点了没。这天气越发的冷了,他老人家的身子怕是又要不好了,替我将库房里上好的人参取出来,再把那帖子上药也带上,一会儿跟我一起送过去一趟。”
冉秋念说着,走出了房门,清溪点点头,将手里的油纸伞交到等在一边的小桃手上,自己则转身去冉秋念的库房里,将最好的人参找了出来。
这东西精贵,清溪自然要小心谨慎地对待,她小心翼翼用油纸将人参包好,仔细地把它收在盒子里,拿着这东西,清溪转身向着冉秋念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顾府,因着天气太冷,前些日子时常聚在冉宅门外,等着拦冉秋念的那些百姓,现在也都全部散去了,冉秋念没有阻碍的进入了隔壁顾府的大门。
“是念儿小姐来了,快请进,今日这么冷,还劳你过来一趟,快进来避避风雪。”
顾家老管家是个和善的老人家,看到冉秋念顶着风雪过来,半句话没有提起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冉秋念弑父的事情,一如往常的将冉秋念迎了进来。
“若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念儿小姐过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老管家与顾家上下一样,对冉秋念的清白毫不怀疑,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档子事情来惹冉秋念烦心。
“我自己过去便是,天气寒冷,管家伯伯记得多穿些衣服,别受了凉。”
冉秋念笑着对老管家点点头:“清溪,把东西给管家伯伯吧。”
“管家伯伯,这是念儿的一点心意,念儿知道管家伯伯以前在战场上受过伤,每到冬天下雨下雪的时候,腰伤就会复发,夜里痛的睡不着觉,这是念儿搜集的上好的伤药,晚上贴在伤处,药效发挥之后,便不会那么疼了。”
冉秋念把提前准备好的伤药给了老管家,剩余的人参则是给舅公滋补用的。
“念儿小姐有心了,老朽在这里谢过小姐了。”
老管家对冉秋念的关心自然很是受用,看着冉秋念的眼神也更加慈祥了,这样好的丫头怎么可能会做出坊间流传的那些事情?定然是有人恶意攻讦,见不得他家小姐好。
“管家伯伯,那你就先好好休息,念儿知道路,有清溪和小桃在,念儿自己便能找到后院去。”
冉秋念与老管家说过话,便分开了,她按照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找了过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顾老将军和老夫人的院子。
先前冉秋念进府的时候,已经有人过去通报过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屋子里应声过来迎接的下人:
“念儿小姐里边请,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冉秋念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