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你的伤势还没有好,毒性虽然已经解开了,可是还有余毒未清,正是需要卧床静养的时候,究竟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安宁公主这些日子已经渐渐能够把萧殷当作自己的兄长来看待,因为他的受伤,这几日安宁公主时常过来看望萧殷,可惜萧殷被箭上毒药所害,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天她才看到清醒时候得萧殷。
谁知道话还没有说上半句,就看到萧殷执着的要离开皇宫,安宁公主忍不住出声阻拦起来。
冉秋念失踪的事情,事关她女儿家的声誉,无论是七王爷还是冉家上下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所以安宁公主此时还不知道冉秋念失踪的事情。
“让开。”
萧殷看着挡在门口的安宁公主,沉下脸说道,他并未和安宁公主解释自己出去的原因,却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摆明,让安宁公主又是担心又是着急。
“我不让,你伤势刚刚好转一点,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这么贸贸然离开,若是伤势严重起来,那该怎么办?母后嘱咐我看着你,除了这里,你那也不许去。”
安宁公主被萧殷难得强硬的姿态吓住了,可到底还是对他的担心占据了上风,她抿着唇不肯让路,还搬出了太后的话来压萧殷。
可惜这些在萧殷眼中,远远比不得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冉秋念来得重要,他见安宁公主一副固执己见的样子,运起内力在她跟前轻轻一挥。
安宁公主只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推力,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正好把大门进出的方向给让了出来。
萧殷便从这让开的地方走了出去,可惜方才动用内力的时候牵动了身体里还没有好全的伤势,萧殷走出几步之后就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经不住喉头一腥。
“你怎么样了?”
安宁公主原本还有些生气萧殷推开自己的举动,可她一转过头就看到萧殷身影摇晃了一下顿在原地,立刻便意识到萧殷这是伤势发作起来了,当下也顾不得计较许多,赶忙上前要搀扶住萧殷。
萧殷侧身避让,伸手扑了一个空的安宁公主顿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缓过气之后,大步离去的萧殷,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我要去告诉母后,若是她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定会生你的气!”
无奈之下,安宁公主只好在萧殷背后这么喊了一句,跺了跺脚,转身去太后宫里搬救兵去。
而趁着这个空挡,萧殷已经顺利离开了住了两日的皇宫,莫十接到消息,早早的便等在了宫门口,与萧殷汇合在一起。
“大人,您的伤势如何了?”
莫十将萧殷接到马车上,驾起马车之前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无事,可找到念儿的下落了?”
萧殷一语掠过自己的伤势,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属下无能,还没有找到大小姐的下落。”
莫十面色有些惭愧,只觉得自己这般无用,实在是对不起萧殷的信任。可是城里大部分的地方几乎都已经搜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半点冉秋念的踪迹。
“已经两日了。”
萧殷沉声说道,脸色十分难看,两日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即便冉秋念此时还没有遇害,也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萧殷便觉得心口剧痛。
“把所有人手全都派出去,就算是将京城翻个顶朝天,也必须把念儿给我带回来。”
萧殷冷声说道。
“是,属下遵命。”
莫十立刻应声说道。
“大人,今日城门会重新打开,恐怕那掳走大小姐的歹人会在今日城门开启时候的混乱中,趁机将大小姐带出城去。”
莫十忽地想起来这件事情,萧殷在宫内昏迷了两日,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地方,来来往往的游人商贾不可计数,每日都有很多进出京城百姓,紧闭城门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萧殷即便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打开城门,可也没有办法让朝廷收回这个决定。
“调集人手在城门口把守,仔细盘查出城的人。”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先去冉宅看看。”萧殷吩咐下去之后,又对莫十说道,马车转向,向着冉宅疾驰而去。
及至冉宅附近,远远的就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附近打转,萧殷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许久未见的莫十一,他眼中划过疑惑,便让莫十去把人给带过来。
“大人,他好像是要往城门口去。”
莫十将马车停下,正准备过去,谁知那莫十一却忽地向着另一个方向直直的离开了,行事之间颇有几分急迫。
“跟去看看。”
萧殷改变了主意,两人从冉宅附近离开,追着一路急行的莫十一往城门口而去。
另一边,冉秋念被关在这偏僻寺庙两日,也终于到了之前与冯家兄妹俩说好的出城时机,在见到冯家兄妹之前,冉秋念先一步看到了两日未见得柳瑜飞。
“没想到这两天你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看来那冯氏确实把你照顾的不错。”
看到屋子里的冉秋念后,柳瑜飞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冉秋念垂下眸子避开了柳瑜飞探寻的视线,并不说话。
柳瑜飞也不在意,这几日城里搜捕的实在太严,连他也有些疲于应对,眼看着再不把冉秋念给弄出城,这处寺庙只怕也要藏不住冉秋念了。
“你倒是好运,一个萧殷也便罢了,连七王爷也为了找你像是疯了一般,连这种偏僻寺庙都派官兵来搜查,看来你果真分量不轻。”
柳瑜飞冷声说道。
冉秋念看着这样小人得志的柳瑜飞,心中暗恨,可惜却因为那药的缘故,不能开口,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柳瑜飞。
“把人装进箱子里,一会儿城门开启之后,混入出城的人群,把人送到城外去。”
柳瑜飞对冉秋念愤恨的眼神不痛不痒,招呼人进来把她给绑好手脚,装进了一个堆放杂物的大箱子底部。
冉秋念没想到柳瑜飞竟然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出城的人手,她虽然知道今日出城的时候,冯家兄妹会想办法帮助自己脱身,可是直到此时她都没有与冯家兄妹说上一句话,面对着箱子盖上盖子之后的黑暗,冉秋念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若是真的让柳瑜飞把自己给送出了城外,到那个时候,冉家人想要找到自己可就是大海捞针一般。
在黑暗之中,冉秋念感受到身下滚轮的声音,她知道现在这个冒充戏班子的队伍已经出发,向着城门口走去。
冉秋念尝试着动了动身子,绑住她手脚的绳索太过牢固,根本无法挣脱开,而她身上藏着的所有能够防身的东西,也全都在昏迷的时候被收走。
好在冉秋念早就有所准备,借着昨日用膳之后故意打破的茶碗,偷偷藏起了一块碎片,这会儿正可以用上。
她抬起绑在一起的手腕,费力地掏出之前小心藏在身上的碎瓷片,一点一点的割起了手腕上的绳子。
街道上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两日前,齐国公府逼宫时候得萧条和紧张之感,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
而那些聚集在城门口,被困了两日不能进出的商贾游人和探亲的百姓也有许多。柳瑜飞藏身的这支戏班子队伍混在其中,一点儿也没有突兀之感。
一行人混在人群里,向着城门口慢慢的靠过去,很快就到了门口盘查的士兵跟前。
“什么人?可有出城的路引?”
一个士兵例行公事地拦下了往外走的戏班子,面色严肃的问道。
“这位军爷,我们是京里有名的戏班子,是被冯氏商行雇下来,特意请去锦绣城老宅为冯家老夫人贺寿的。这已经耽搁了两日了,眼看着就要过了约定的日期,可再耽搁不起了,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快些出城。”
戏班的班主赶忙上前做出一副殷勤讨好的笑脸,对着面色冷肃的士兵解释起来,说到最后,他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悄悄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盘查士兵的手心里。
收了贿赂,那盘查的士兵面色上便带了一些犹豫,正准备放行,后面却又来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士兵,对戏班班主问道:
“你们带了这么多的箱子,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们现在奉七王爷之命,在盘查城中躲藏着的叛贼余孽,在这种风头正紧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把箱子全都打开给我看看。”
被这人一提醒,那原本打算放行的小兵也不敢再和稀泥了,他将银子收好,却绝口不提放行的话,带着人上前搜查那些箱子,看的戏班班主心头暗恨不已。
“这些箱子里放着的,都是我们用来营生的东西,虽然不算什么精贵的东西,可也是我们戏班子吃饭的玩意,还请军爷们小心查看,千万别弄坏了箱子里的东西。”
戏班班主上前说道。
冉秋念听到外面的动静,眼前一亮,她此刻已经把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正在费力的割着腿上的绳子,这会儿听到外面的搜查声音,立刻便想要张口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