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个判断就是洪成的前锋营在被击溃后他还能平安的回来。
上官将军问道:“洪成当时真的没有被自卫军骑兵追击?”
“据前线传来的情报,的确没有,自卫军在击溃我军前锋后,就没有追击了。”
上官将军神色慢慢凝重起来:“自卫军明明有骑兵,摆在眼前的机会,居然放过敌人?”
身边的人似乎也意识过来,怀疑道:“将军的意思是,那是郭墩墩故意放回洪成,好让我们对自卫军的兵力推断出现认知偏差?”
“不排除这个可能!”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自卫军现在的被动局面。”
但无论如何,两人也感受到了对面那个胖子有些可怕的心计。
上官将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自卫军的骑兵若是更多呢?”
“将军的意思是?”
“山神谷那里的兵马现在有消息了吗?”他突然烦躁起来,当得知自卫军有规模化的骑兵军团后,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旁的将领问道:“将军是担心自卫军用骑兵围点打援?”
“如果我是对方我一定这样做!”几乎是怒吼了出来,他双目似有火焰喷出,双拳紧握,心中愤怒快要达到了临界点。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传令左右翼骑兵,今天务必要击溃自卫军防御,这是命令!”他突然喊道。
局势可能出现的剧变,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袭来。从这一点其实可以看出,他也算是优秀的统帅了,他能在短时间内推断出许多东西,并且当机立断下令,至于下面的人能不能做到那就要看天命了。
“将军稍安勿躁!”
“你闭嘴!”
“是!”
身后的传令兵领了他的军令,立刻出发向前方快速跑去。
此时,上官军部的骑兵已经与自卫军左右翼对峙起来,突击右翼的骑兵将攻击范围拉长,快速寻找自卫军的弱点。
但是上官将军显然低估了自卫军步兵的数量。由步兵组成的防御,连重骑兵都很难快速突破,更别说以快为主的轻骑兵。
上官军部的骑兵尝试多次,每一次都被挡了下来,只能折返后再冲击,双方主力大军和前锋营依然还保持着军阵,双方的骑兵都行动起来。
自卫军骑兵攻击的是上官军部的左翼。在初步试探没有陷马坑后,骑兵快速进行了高机动性的突破尝试。
从双方骑兵的机动性能看出差距来,自卫军骑兵在组织力上更强。
第一次突破失败,立刻调头集聚,然后在附近以快速灵活的方式,避开上官军部的弓箭,密集地寻找突破点,那种超高的机动性和超强的耐力体现得淋漓尽致。
再说因为是战狼,狼天性凶残,战马闻到狼的气味就吓得两股战战,要不是他们的主人不停安抚,只怕不用碰面就溃败了,下午刚到,自卫军骑兵突然疯狂地朝前面的上官军部的军阵冲过去。
他们已经朝那个地方来回冲击了二十个回合,那里的士兵心态应该已经到极限。
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包括受伤的战狼。自卫军骑兵都披了甲,但战狼因为要保持极高的机动性能所以并未披甲。
虽说战狼的反应速度很快,但这种距离的高密度袭扰,难免被对方的弓箭手射中,一旦被射中,战狼受伤到地,上面的士兵就会摔下去;运气好的摔断肋骨,运气不好的当场摔死。
还没摔死的自然会被救下去,当场摔死的则不会立刻会带走,这种对峙,对步兵的压力极大,并且自卫军骑兵在编入之前是从弓箭手中挑选的精锐,编入之后便开始训练骑射和冲杀。
加上自卫军反复的冲杀和射击,这片区域的上官军部步兵的精神压力基本上到极限了,在这一波弓箭射出后,自卫军再次冒着对方的箭雨发动了可怕的冲杀。
只见那地面泥土四溅,一匹匹战狼身姿矫健,再一次疯狂冲击到对面。
最前面的那个步兵的手已经发酸,手里的盾牌晚了一步,被迎头而来的自卫军长枪差点刺中了咽喉,他本能的伸出双手死死抓住近在咫尺的枪尖,手掌被撕裂也顾不得疼痛,双臂发力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离枪尖远点,跟着巨大的冲击力就这样被一路顶着往后退,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双臂上青筋暴起,满面大汗。
然而,人力终究顶不过战狼狂奔起来的冲击力,在被顶着倒退了十几米后,浑身力道消失的一刹那,枪尖无情的刺入他的喉咙中。
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这步兵是这片防御有名的精锐,他的死在一瞬间给原本就巨大心理压力的上官军部沉重一击。
来不及思考,后面的自卫军也冲了上来,第二个自卫军的狼腹被刺中,血肉被硬生生撕开,肠子混合着鲜血流出,战狼哀鸣一声,身子一歪,向前面狂冲而去,扫倒了好几个上官军部的士兵。
上面的那个自卫军士兵也摔在地上,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没有当场毙命,可是,不等他爬起来,几柄战斧疯狂往他身上招呼,没有破开他的皮肤,却听到体内骨头断裂的声音。
咔擦,咔擦,不绝于耳。
“啊~”来不及惨叫完,又是一柄战锤重重轮起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补上?”那提着战锤的悍将大声喊道。
他正要亲自顶上去,但旁边却有士兵怯战转身跑了,这个士兵的怯战,立刻点燃了其他士兵的恐惧,防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下去,后面持续而来的自卫军骑兵的阻力骤然减小。
随后,如同一柄锋利的剑,刺进了朽木中,溅起了血花。
当这片区域的防御被撕开后,号角声响起来,其他地方正在寻找突破点的自卫军骑兵开始快速集结,朝这边疯狂涌来,铁蹄声越来越密集,从高空俯瞰下去,那些骑兵洪流正在平地上狂飙。
终于,大片骑兵如滔滔江水般涌了进去,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被撕开,随着自卫军铁骑疯狂地冲击,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就像崩溃的河堤一样。
腥风血雨中,无数的惨叫声在铁蹄和刀剑的碰撞中消失。
每一次的正面进攻,都是无数个家庭的破碎,战争因各方政客利益的诉求不均衡而起,由穷人出钱,还要将自己的孩子送上去。
最后,孩子失去父亲,但战争一旦开启,就不随个人意志为转移了。
金戈铁马冲毁了一切阻挡。
上官军部左翼漫长的防线被切割成无数块,开始崩塌,随着更多的自卫军骑兵倾泻而来,原本还勉强坚守原地的士兵,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奔逃,军官们的呵斥和督战队的刀剑亦无法再拦住他们。
“报!将军,我军左翼防御被自卫军骑兵突破了!”
“什么?”上官将军大吃一惊。
“我军骑兵战报呢?”随即赶紧问道。
“我军两路骑兵暂未传回战报?”
上官将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便是对自卫军骑兵的认知。
因为自卫军的骑兵,从来就没有和人正面对抗过,因为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所以别人对他们的认知少之又少。
对骑兵认知错误的另一点就是,自卫军在对上官军部侧翼做突破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虽说与苍灵国的沙漠之星骑兵还有差距,却已经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上官军部的步兵比自卫军的步兵数量要少。
终究还是钱的问题。
也许给上官军部的骑兵时间,他们能找到自卫军的突破点。
但自卫军却先做到了,这就是战机。
当这个消息传到郭墩墩那里的时候,早已准备多时的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传令柳志伟,前军全军进攻!”
传令兵飞快将他的军令传到了前军。
“柳处长!司长有令,全军进攻!”
自卫军的号角声连天而起,在上空回响,风中,军旗猎猎作响,前军开始动起来,一块块列队整齐的方阵,有条不紊地向前面推进。
那整齐一致的脚步声,与号角声、战鼓声和远方的厮杀声混在一起,透露出凛冽的杀气。
“杀!杀!杀!”
前军的前锋营开始高呼,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不仅是在给自己人壮声势,更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高亢的呼喊,立刻让全军进入了战斗状态,洪成见自卫军忽然开始往前挺进,他下令道:“弓弩手准备!”
他刚下令,匍匐在自卫军军阵之间的神臂弩和箭矢发出一阵阵怒吼,一片片箭雨瞬间拔地而起,如同一片片黑云腾空,朝上官军部铺天盖地压去。
上官军部的前排步兵们立刻举起盾牌,将身体隐藏在后面。
箭矢暴雨一样打来,冲击在盾牌上,震得人手腕发酸。
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
那恐怖的箭雨,划过长空,带来的是死亡,当自卫军投入这样可怕的武器的时候,上官军部也同样投入了这样的强弩,虽说数量没有自卫军多,也足以对自卫军产生巨大的威慑。
如此,箭雨在双方的铁甲步兵中冲击,双方的距离也在慢慢靠近,上官军部的前军是重步兵在前,弓弩手在后面压阵。
随着自卫军一块块如钢铁一样的军阵靠近,双方的弓弩手也开始对峙,锋利的箭矢在战场上密集地穿梭,前锋营的步兵举着盾牌,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双方冲撞在了一起。
那场景,就是一个个铁人相互冲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众人抡起战锤、斧头、狼牙棒,开始进入最残酷的鏖战。
但这种鏖战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上官军部左翼被自卫军击破,前军的侧面已经暴露在自卫军铁蹄的兵锋之下。
一场更大规模的闪电打击上演了。
从左翼而来的自卫军铁骑洪流,在广阔的战场上发出怒吼,他们以雷霆般的威势击穿了左翼后,排山倒海一般扑向了上官军部的前军!
“该死,敌军骑兵都冲进来了,快给老子将他们堵死,一个也别放过!”战车上的上官将军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自卫军骑兵在他的方阵中来去如风,走到哪杀到哪的架势气急败坏吼道。
自卫军实在狡诈,应该说郭墩墩很狡诈,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主动进攻,而是在自己军阵两翼挖了很多壕沟。
别说骑兵了,步兵要冲过来也很难,于是洪荒城外的对峙,就真的成了对峙。
上官将军的军令一封又一封催促而来,洪成急得火冒三丈,他的人马在与自卫军辛苦对峙,始终没办法展开正面决战。
若是他这时真能突破自卫军防线,主力军就可以一波又一波冲击自卫军侧翼,对对方的打击还真不小。
鹿死谁手还未知。
然而,战场上抢占的就是先机,自卫军的骑兵先一步突破了,造成的蝴蝶效应才刚刚开始。
下午已过,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战狼喷吐着热气,鲜血在铁蹄下凝固,双方前军大战正酣,自卫军骑兵撕开对方前军侧面,飞快冲进去,将前军切割开。
“报!洪将军!我军侧面被敌军突袭!”
洪成大惊,他闻声望去,却见已是四处慌乱,唯有前锋营尚在与敌军酣战。
前锋营杀得是血流成河。
洪成怒道:“左翼何故失守?”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得知前军遭到攻击,上官将军心头一沉,他高呼道:“我军骑兵何在?”
也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双方在天黑之前都暂时休兵,上官军部的前军阵型基本上大乱,离彻底崩溃只差了最后一口气,左翼被冲击带来的恐慌和混乱,在天黑之后才刚刚开始。
洪成回了营地,他气恼道:“自卫军挖了许多壕沟,阻挡我军骑兵冲击!”
有人道:“明日再做冲锋,派一支敢死队,务必要击穿敌军防线,哪怕是死也要把对方的壕沟给填平了”
“主力大军如何了?”洪成问道。
“不是很妙,听闻主力左翼也已经崩溃。”
深夜,上官将军彻夜未眠。
他刚视察完中军防守,据说前军现在已经有不少军阵已经崩溃,许多士兵在溃逃,还有一部分坚守在原地。而前锋营的交战,自卫军战线的野战能力也让他恐惧。
“主帅的人马到底到何处了?”突然,他不耐烦地又问道。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斥候的声音:“报!”
“进来!”
探子冲进来,大声说道:“报将军,我们在十里外的洪荒河畔发现了大军先锋官的踪迹。”
“人呢?”
探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在外面。”
一个叫王林的指挥军官被带了进来。
“上……上官将军!”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但很多的是恐惧。
“你是?”
“末将是主帅麾下指挥军官王林!”
“昨天不是说主力大军已经到了二十里么,现在还在十里外?”上官将军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我们……”
“说!”上官将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我们先锋军两万人马在渡洪荒河的时候突然遭遇了自卫军的伏击,已经全军……全军覆没了……”
他此话一出,营帐内一片死静。
怎么可能,他明明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卫军怎么可能还有人马前去伏击主力军?
等等,他的裨将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了,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上官将军顿时脸色阴沉下来,寒意杀意在他身上来回交织,他红着眼瞪着王林道:“究竟怎么回事?”
王林顿时痛哭道:“是一队骑兵,足有万人之多,他们分两路将我军堵在洪荒河里,将士们淹的被死,杀的被杀,太惨了!”
似乎想到了可怕的噩梦,王林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脖子一歪,竟哭晕了过去。
一旁的人不由劝道:“将军,如果是对方的骑兵堵在洪荒河边,主力军可能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等不如暂时养精蓄锐,稍作休整待主力军到了再战?或者,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接应主力军?”
“现在这局势不明不易分兵,对方居然有上万骑兵,却隐而不发,不用来对付我,却用来堵截我们的主力,暗中还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骑兵?”上官将军沉重地说道。
他不可能再将兵力分开,这样一来必然要抛弃一部分。
那将领冷静地说道,“郭墩墩明修栈道暗渡成仓,他这样做表面不疾不徐想要和咱们打持久战,但恰巧暴露了他们的落点,相必他们来得及粮草未必充足,而我们粮草充足,他从术的层面胜利了又如何,战略的掣肘会让他被迫退兵,很快陷入被两线夹击的局面,一旦他的粮草出现问题,将不攻自破也。”
战局千变万化,眼下局势,上官将军思忖片刻,也只好如此。
下半夜,郭墩墩也彻夜未眠,此时的自卫军帅帐里,柳志伟说道:“杨青柳的骑兵已经有一部分驻守洪荒河,张将军他们也从山神谷迂回,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一举吞下上官军部的大好时机。”
柳志伟显得十分兴奋,他继续说道:“今日给贼军以重击,听闻不少贼军已经溃逃,明日必大胜!”
“上官将军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养精蓄锐!”郭墩墩说道:“将战争时间拉长,以待他们主力军做后方策应。”
柳志伟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那我军岂不是面临双线作战?”
“没错,如果上官将军聪明,拖到我们粮草耗尽,我们想要击溃他将难上加难,我们便只能全部退回到洪荒城,粮草省着吃,守城将士们轮流守了。”
“被动挨打可不是我们自卫军的风格!”
“没错。”
经历了北海国灭国之战之后,郭墩墩明显成熟稳重了许多,“战争打到一定的局面,就会上升到政治层面,若苍灵国希望扩大战争,双方必将再次全面开战,这不是我们自卫军能决定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快速击溃上官军部,就是我们该做的!”
郭墩墩继续说道:“传令下去,砲兵营连夜赶制轰天雷,强弩车,越多越好,明日把对方给本司长狠狠的打!本司长就不信他上官能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是!”
所谓的轰天雷,正是江昊在雪城卫战中看到的那种,不过江昊制造轰天雷也是有原因的,当初在汉宫王庭战役中,他便使用火油和硫磺硝石等物守城,这玩意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后来江昊在离开前特意从生存模拟器中向另一个世界学习如何制造“炸弹”,最后,“炸弹”没制造出来,倒是制造出了炸弹的前身轰天雷,威力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炸弹”,可是,要是放在这种冷兵器战场上相必格外的具有杀伤力和震慑力。
第二日天刚刚亮,却见上官军部左翼位置,尸横遍野,惨叫声一夜未绝。
许多人受了重伤得不到救治,只能躺在那里等血流得差不多自己死掉。
双方前锋营对战的地方,也是惨不忍睹。
上官军部的营帐并未动,但中军已经连夜撤退十里。
城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抗了。
前军主将洪成在慌乱中被俘虏,其余人连夜逃走的逃走,受伤的受伤,到这个时候,还在坚守的一部分上官军部也陆陆续续被自卫军击溃,随后被俘虏。
第十四日,也就是上官军部撤退的二天,上官将军问后勤官:“我们的粮食还可以吃多久?”
“还能吃三个月。”
“三个月足矣。”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马不准再出战,本将军要跟自卫军打持久战和消耗战!”
他话音刚落,营帐外面便传来一声闷响。
“什么声音?”上官将军惊道。
众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又一连传来数声闷响。
一个将领好奇走到门口,听见外面营地上隐约传来惊呼声,惨叫声。
再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士兵急匆匆赶来。
“报!不好了,自卫军攻来了!”
就在大家愣神之际,上官军部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那种被轰天雷所支配的恐惧感。
浩浩荡荡的自卫军陈列在上官军部营地对面,投石车和强弩车开道。
胜利的旌旗蔽空,甲胄如海,气势如虹,郭墩墩等人身披盔甲,站在军阵中的几辆战车上。
一百台巨型投石车如同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巨型投石车先后发出愤怒的咆哮,一颗颗发出嘶嘶声响的轰天雷从天而降,仿佛天公发怒降下来的怒火。
砸击在上官军部刚刚列好的方阵之中,将土夯的地面轰出一个个大坑,火焰将周围焚烧得一片漆黑,在那些大坑处,还有几具血肉模糊,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当一具没有人形的身体虚弱的惨叫着,蠕动的画面被一旁的人看着,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缺胳膊少腿,皮肉外翻,身上满是被铁丸击穿留下的伤口,没死,却生不如死的画面,那恐惧而震撼人心的画面,必是他们一生的噩梦!
爬了没多远,又是一轮呼啸而来的铁疙瘩,它们有的砸在人群中,有的则越过人群,砸向营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在大地上爆出一个个大坑。
所有人都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在一片惊骇中,刚刚列好阵的将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惶恐地趴在地上,用双手捂着头。
还有的人索性调头往营地里跑,当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对人们所造成的心理震慑是巨大的,人需要不断地训练才能克服恐惧,显然这个苍灵国的军队,还没有对这种恐惧的训练。
营地防御在恐惧中松动的同时,自卫军的强弩车开始运转。
密集的箭簇朝着营地冲来。
营地外围的栅栏上瞬间钉满了箭矢,还有更多箭雨越过栅栏朝里面压去,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营地看不到外面具体情况下更加方寸大乱。
上官将军赶来的时候,那栅栏已经被轰天雷炸成了粉碎,远远看到那场景,他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其他人见状,脸上的表情也都跟见了鬼一样,之前商议的所谓的持久战和消耗战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了。
当这样新武器出现的时候,对它一无所知的敌人,还在按照原来的思维去思考,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正是如此,才在人类历史上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征服。
那崩塌的不仅仅是栅栏,还有上官军部所有人的意志。
如果他们之前就见过这种武器,并且知晓这种武器的存在,甚至专门训练过对这种武器的适应性,可能不会如此快的崩溃。
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
军心崩溃了。
可以说,郭墩墩在攻打这一带的时候,的确还是带着新武器的红利期的。
连续用轰天雷对着上官军部的营地轰了半个小时,早已严阵以待的自卫军前锋这才踏着步伐稳步前进,非常顺利地就冲进了敌营。
营地之内还依稀听到有人在那里大声喊叫:“陨石来了!有陨石……天公发怒了……”
老规矩,自卫军的弓箭手在后面压阵,向前方进行抛射,很快营地前面一大块空地已经没什么人了。
营地大门随后被打开,主力部队整齐冲入营地内,见人就杀。
下午的时候,自卫军开始分头行动。虽说被轰天雷打懵,死伤惨重,可上官军部到底是有近数十万大军,想要靠轰天雷屠营那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伤亡惨重,但没了轰天雷的掩护,上官将军还是组织起大军边打边退。
然而,他的噩梦似乎还没有结束,即便能逃出来,张骏率领的骑兵和步兵已经迂回。
步兵主力几乎将他的撤退路线堵死,骑兵在两边山头上来回奔跑,他...插翅难飞了。
接下来,不间断有上官军部的士兵扔掉武器表示投降。
兵败如山倒,此刻军心涣散,士气低迷的上官军部早就被轰天雷吓破了胆,哪里还能提起半分反抗之心,越来越多的人放下的武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有些人边投降,边哭喊着别杀我,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天黑之前,上官将军被送到了郭墩墩的营帐内。
“你就是自卫军郭司长?”上官将军看着那胖胖的身影,对方一看就比自己小一轮年纪的年轻人眼中满是不甘心。
“本尊就是郭墩墩。”
“区区一个后辈也敢在我面前称尊?”
“一个降将,兵败于此,还敢在本尊面前逞威?”
“老子在对抗北蛮子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一旁的柳志伟大怒,拔出腰刀怒道:“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却被郭墩墩阻止,他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冷声道:“对抗北蛮子?呵呵,你也就只能吃四个菜而已也敢在本尊面前说教,本尊可是率领大军将你口中的北蛮子给打灭国了,懂不懂!”
上官将军也冷哼一声,不服道:“那是你的功劳?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如果是你们的冠军侯江昊站在这里说这话我还无话可说,哼!”
他说得是事实,灭北海国的确不是他郭墩墩的主功劳,如果是江昊站在这里,他上官可能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可是,郭墩墩作为战斗司司长,听命于江昊,怎能说是他带兵灭的北海国。
郭墩墩虽然有气,不过很快,他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道:“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跪在本尊面前的人是你,一个手下败将就休要呈口舌之力了。”
这话也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成王败寇尔,作为战败一方,他确实没有资格嘲笑对方,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击败他的不是郭墩墩,而是,轰天雷。
想到那玩意,上官将军心有余悸,又不甘问道:“你们那些铁疙瘩到底是何物?能不能让本将军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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