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开着车,后座上是苏扬和正目不转睛看着资料的江柔。
只不过江柔隔的有些开,每每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脸庞就会不由自主的红起来。
这是苏扬最为好奇的一点,心想具备成为法医潜质的女孩子,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容易羞赧的。
然而又一次对视时,江柔的脸色就会控制不住的红晕起来。
“你别误会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特别的容易脸红。所以我自打上学以后,总是会让很多男生误会,其实我的内心是波澜不惊的。”
脸红时,却内心波澜不惊,往好了说这姑娘估计有着天生的伪装能力,往坏了的说,这就是一个容易让男人胡思乱想的红颜祸水。
苏扬微微一笑,见到江柔把资料合起来了,就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呼……没想到死者居然会是吴老先生,多好多值得人去尊敬的老人家,怎么会死于非命呢?”江柔低头叹息了声,但抬起头来后,眼中满是冷静的回道:
“我重点看了钟鼓分局专案组的尸检报告,从报告上来看他们已经对尸体进行了最最彻底的检查了。所以,实话说如果让我进行实践,可能所能获得的讯息也是微乎其微的。”
江柔说的是实话,钟鼓分局的尸检报告已经很详细了。
详细到,尸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有着尸检结论。
但苏扬却是摇头:“你手上拿着的是钟鼓分局的尸检报告,并不是我们的尸检报告。不管能不能获得新的讯息,待会儿张队会带我们直接去南江分局,吴老的尸体已经停放在法医鉴定中心了。尸体交给你,我和张队还得重新去一趟养老院。”
江柔说了声好,张行把车子开到了法医鉴定中心后,一进去,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陈晶正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对一具尸体进行着解剖。
看到苏扬他们来了,陈晶莞尔一笑。江柔也是熟人,走到牛肉干边也撕下来一块放嘴里嚼了起来。
“陈老师,这尸体好新鲜啊,刚送过来的吗?”
“嗯,服毒死的,但家属怀疑是他杀,所以现在得解剖做尸检。”陈晶笑着回了声,低下了头去,完全不顾那血腥味儿,凑近了扒开了死者的肚子。
苏扬见江柔在这儿也是熟悉,于是就和张行离开了,吴老先生的遗体就在鉴定中心,江柔知道怎么做。
离开之后,苏扬第一时间赶到了养老院。
养老院里此刻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凑在一块聊天。
吴老被杀的事情,虽然被严控了,但养老院里的老人们却都是知道的。
虽然这里的老人有着不少可能没多少日子可活,可偏偏就是这样,越是可能接近死亡的人越是恐惧死亡。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有不少的老人死活都要离开。院长架不住,也就答应了帮忙把一些老人转到别的养老院去了。
苏扬和张行走在清清冷冷的养老院中,看到那些老人,苏扬就道:“张队,你去和那些老人聊聊,然后把和他们聊得东西都记录下来。”
张行没有去过问苏扬为什么还要复刻专案组的模式,从剥皮案里他已经知道,对于苏扬的办案风格,他按照吩咐去做便可以了。
苏扬一个人去了吴老的住房里,房间已经上了锁。但苏扬有钥匙,打开房门,因为案子还没有破获的原因,所以房间也一直没有清洗。
那张简单的折叠桌上还有着一块很明显的血迹,苏扬回头又去把房门给关了上。
摁了下房间里的电源开关,当屋子里的那盏灯亮起来时,苏扬便坐到了桌子前的那张椅子上。
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反扣着的。
房间里只有那一扇窗一扇门,面积不大,二十个平方左右。
苏扬坐在那张椅子上,眉头紧锁。
在他的脑子里,牢牢的记着专案组现场勘查的记录。
吴老与死亡的当晚九点进的房间,进房间后没有就没有再出来。
养老院的环境虽然还算不错,但每间房都挨得近。老人们的睡眠都比较浅,如果有响动的话,多半都会惊醒。
比如开个门什么的,隔壁肯定能知道。
所以吴老旁边住着的两个老人,在当晚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并且那两个老人的听力不算怎么退化,经过听力测试后,证明属于正常的范围。
也就是说,当晚的吴老在九点钟进入房门后一直不曾出去。
直到当晚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吴老的房间里忽然间传来一道惨叫声,这才让人知道他被人割去了头颅。
苏扬此刻就在想,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凶手是怎么在无形之中割走吴老头颅的。
那道惨叫声刚过时,旁边的老人家可就起来并且来敲门了,敲门没人应,就打电话给了养老院的管理方。
这中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而且门口也一直有着人守着,凶手难不成是个隐形人?
“不合理啊,完全不合理。门锁反锁可以理解,但窗户都是紧扣着的,他怎么也不可能出的去。而且屋子里除了吴老的生活痕迹之外,再无其他人活动的迹象。凶手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苏扬已经完全陷入到了这一个个的循环问题之中,就算是比关宏峰更要丰富的刑侦经验,在此刻竟然也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不,一定是有被遗漏的地方。否则的话,这起案子就不是人做的了。”苏扬一边嘀咕着,一边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
房间里的陈设也依然很简单,一个衣柜,一张床,床边放着两床头柜。
苏扬去打开了床头柜,在那柜子里面放着一些书,以及几张保存的很好的光盘。
在那些光盘上,写着诸如“2018年春节”“2018年五一劳动节”“2018年青年关爱老人活动”等等此类的字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