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人不停说话,就怕自己说话的时候停下来,发现周围悄然无声。
突然的安静,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安静了好一会,乾熙帝微微一笑,露出倍感欣慰的笑容,“你这小子,见底倒是不错,可还有什么没说的?”
此话一出,凌云大呼一口气,庆幸自己犀利的一席话,没有引起黑脸的乾熙帝震怒。
虽然言语有些过激,但凌云却是不愿意大乾王朝妥协于莽人的要求,毕竟他是大乾王朝的人,当然希望大乾王朝能长久治安,哪怕穷一点也无所谓,但是不能没有骨气。
倘若一直服软,真怕几年下来,大莽会突兀的发起战争,到那时再想补救,怕已为时已晚。
如同靖康耻,北宋那般富裕的朝代,却因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以至于军队不行,最后只能只能沦落到任金人宰割的地步。
身为大乾人,亲人朋友也都是大乾人,自然不愿再有生之年看到大莽入侵。
因而当乾熙帝问他这件事,凌云也是相当重视,哪怕他的建议得不到认可,那也应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乾熙帝还想听,他便将刚才想说没来得及说的话,一一道了出来。
“陛下,人的就好比高山上的滚动的石头,而就好似推动滚石的双手,这滚石一旦开始滚动,就再也停不下来。除非,这些滚石原本就在山脚下,或者滚动过程中用外力强制使它停下,因而臣以为面对来势冲冲的莽人,我们应当要以绝对强者的姿态,将莽人的禁锢在山的底部,这样才能一绝永患。”
“好好好,好见地,这话说非常好,言语犀利,一针见血,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
言毕,乾熙帝大手重重拍在龙椅上,大喜过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还不忘在自己脸上贴金。
紧接着乾熙帝吸了一口冷气,轻叹一声道,“这头去年已经开了,那又当如何?”
这让凌云怎么回,他也没想过乾熙帝会突然问话,前面的话只是以他后世的见解,真要让他解决这事怎么办,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好的法子。
犹豫片刻,只能支支吾吾道,“这陛下,这事微臣没来得及想。”
本以为这样说,乾熙帝会大手一挥,放他一马,谁曾想后者竟然聒不知耻,满不在意的厚着脸皮道,“无碍,你且花些时间好好想上一想,朕等着你的回答。”
听到这话,凌云欲哭无泪,心想这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找不舒服吗?
就这样,凌云被乾熙帝按在御花园里,虽然乾熙帝给他赐了座,让他得以坐在椅子上想法子,但他就算坐在凳子上,内心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相对于凌云,乾熙帝却怡然自得,躺在龙椅上,悠闲自在的闭目养神,这让本就不乐意的凌云来说,心里更加不平衡。
只是皇帝发话,他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被迫埋头苦想,特别是乾熙帝这满心期待的模样,想当然的是,他要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抵是不会被轻易放过。
果不其然,凌云今日当值,本到午时就可以结束,哪知他刚想开口请辞退下。
不曾想听到起身动静的乾熙帝,刹那间睁开了眼,只两眼放光盯着他,“小云子,难道是想好了计策?”
凌云没有回话,只在心里嘀咕乾熙帝对他的新名称,“额这称呼,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他好像在哪听到过,只是突兀间又想不起来。”
见到凌云发愣,乾熙帝也不催促,转而看向小李子,“小李子,去备些御膳,朕今日就在这里用膳。”
“噗!”
听到乾熙帝喊小李子的名字,凌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乾熙帝叫他的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原来是太监称呼。
凌云一想到自己,莫名多了一个酷似太监的新称呼,脸色是要多差就有多差,心里的那种咆哮,声嘶力竭,表面却依旧笑呵呵。
多少有点表面笑哈哈,心里默念骂人的脏话。
不多时,小李子去而复返,但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此时的他,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和太监,只见他小手一挥,宫女太监陆续上菜。
凌云见状,当即就要告退。
只是不等他开口,乾熙帝便道,“小云子,今日就在这陪朕一同用膳吧!”
凌云那里敢,听到这话立马跪倒在地道,“陛下,微臣不敢!”
凌云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这幅模样落在乾熙帝眼里,只当他不好意思,假意推辞,所以便道,“没事,这么多菜,朕也吃不完,不要浪费了。”
这话看似寻常,却是再给凌云找理由,或许是今日到底言论,得到乾熙帝的认可,要不然以乾熙帝的身份,怎会亲自为臣子找理由。
哪知凌云的回答,却让乾熙帝为之一惊。
“陛下,臣惶恐,万万不敢同陛下一起用膳!”
乾熙帝微微一皱眉,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娇气,自己已挽留一遍,不叫还蹬鼻子上脸,跟他卯上劲了。
再一次上下打量凌云,觉得相当顺眼,再说自己已经开口,哪里容得下凌云拒绝,只见他假装怒道,“朕的话就是命令,朕要你在这里用膳你不用,就是抗命不尊,难道你要抗命吗?”
凌云欲哭无泪,这什么跟什么,他本意不过是不敢与其同桌吃饭罢了,那里是抗命,他将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为了乾熙帝放过自己,凌云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求饶道,“陛下,微臣万万不敢与陛下一同用膳,还望陛下开恩!”
凌云的反应,直接让乾熙帝嘴角一抽一抽脸面下拉,暗想多少臣子做梦都想与他一起用膳。
而这小子,竟然将他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白白浪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倘若让那些大臣知道,不得气得咬牙切齿。
于是乎,乾熙帝盯着他一句一字道,“怎么?莫非与朕一同用膳,会让你感到害怕?”
凌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您是是天子,我是臣子,两者之间隔着一条鸿沟天堑,万一今天他坐在这与乾熙帝一同用膳,明天莫名其妙就被人参上一本,说他暨越、没有规矩,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对于乾熙帝用膳的邀请,在凌云看来,无异于是个天坑,他可不敢顺着往下跳。